“嗯”
懒散的气音环绕在耳边。
盛拾月不知该如何回答,实际对方已经给出最好的答案,是她偏要胡闹罢了。
小腿又一次缠上来,这一次多了些许讨好的意味,脚趾从脚踝圆骨往下落,一下又一下地点过微曲脚背上,原本映在上头的光斑就这样被分作两半,如同交缠的藤蔓纹身。
盛拾月还想继续往下,那人却曲腿将作乱的小腿压在中间。
盛拾月仰起头就笑,眼尾有春风停留,好生得意,开口道“原来你是真的痒。”
所谓证明就是这样证明,宁清歌不知该说她什么好,索性闭上眼。
确实是有些困,昨夜忧思过重,一整夜都难合眼,早早起来之后又入宫处理事务,若是一直强撑、不躺下还好,可眼下,盛拾月被她抱在怀中,两人一起陷在柔软床铺里,角落的冰鉴驱赶走闷热,在这极舒适的情况下,倦意不受控制地袭来。
可对面那祖宗却不肯停歇,又仰头贴在她唇下,不着急往上,反而用微软的红唇一点点抿过,潮湿的舌尖轻轻舔在唇线下,曲舌一挑,好似在品尝什么好吃的东西。
宁清歌不着急阻拦,想看看这祖宗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盛拾月稍稍往上挪,被夹住的小腿无意识用力,踩住对方脚背借力。
从下巴到薄唇,蜻蜓点水一样的吻,小殿下好似在玩一种有趣的游戏,不紧不慢地继续,轻咬住她鼻尖,然后又松开,偏头吹她的眼睫。
浓且翘的睫毛就这样被吹得四处摇晃,像是飞不走的蒲公英,在风中摇摇晃晃。
莫名的酥痒泛滥开。
而另一人还在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胡闹,贴上她眼帘,用唇瓣轻抿又松开,反反复复,偶尔会有舌尖无意一点,留下水迹后又快速离开。
散落的发丝滑过她脸颊、脖颈,和它的主人一样爱作乱,闹个不停。
原本覆在对方脑后的手往下滑,无意触到对方腰间。
盛拾月顿时闷笑一声,说“宁清歌,我痒。”
自己有多过分不说,旁人不过轻轻一碰,她就开始出声阻拦,没见过那么小气的人。
宁清歌终于懒懒出声“你在做什么”
她还闭着眼,看不见对方神情,却能感受到对方在笑。
“哄哄你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好像自己真的在这样做一样。
这又让宁清歌想起后宫中的狮子猫,讨好道歉的方式就是推来自己喜欢的毛线球,再用爪子扒一扒主人的腿脚,然后骄傲仰头往地上一坐,像是在说我都陪你玩我最喜欢的游戏了,你就快点消消气、原谅我。
作弄还在继续,细碎的吻又落在额头,然后顺着方才的轨迹往下。
刚刚挤上来的小腿又跟着下去,趾尖在白净肌理上划出一条笔直的线。
衣衫在摩擦中逐渐凌乱,敞开的领口露出平直锁骨,随着呼吸起伏。
盛
拾月视线无意往下,然后又贴在她唇边闷笑,说“宁清歌你早上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太着急了好像错穿了我的兜子。”
她性子张扬,平日最喜绯色衣袍,就连里头的兜子也要一样,偏好红底的金线牡丹,可宁清歌更喜雅致,大多选用浅色的竹纹、兰花,差别极大。
可刚刚盛拾月却瞧见衣衫里的一抹红,所以才调侃她穿错。
而宁清歌却不慌不忙地说没穿错。”
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盛拾月不由疑惑,又低头去看。
确实是红绸啊。
她拧着眉头,又去扯对方衣衫。
松垮的里衣就这样被扯开,露出半边线条柔美的肩颈,可另一个呆子却无心看,忙着争辩一个可有可无的问题。
“是红的啊”盛拾月眨了眨眼,没怀疑宁清歌,反而怀疑起自己。
“宁清歌,我是不是被打坏脑袋了这是红的啊。”
她茫然地看向对方,手里还攥着宁清歌的衣衫。
“是红的,”宁清歌没看就回答,就算有十分困意,也被这祖宗磨去八分,声音逐渐清醒。
“哎”那人更加疑惑。
宁清歌这才解释道“瞧殿下穿得好看,便也想试一试。”
“哦”盛拾月一愣,继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哦”
还记得将对方衣衫扯回来,慌张的指尖无意拂过薄布,触到柔软的圆弧,绯色的布料好似着了火一般,燃到她的指尖。
盛拾月不由曲指,乱压在掌心。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人却突然开口“好看吗”
盛拾月懵了下,继而才结巴回道“好、好看。”
宁清歌肤色白净,身姿姣好,哪怕是过于艳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也丝毫没有违和,犹如荷花瓣上的一抹粉,凭添柔妩。
她又问道“那你喜欢吗”
刚刚才嚣张一点的家伙又缩了回去,含糊冒出一句“还、还行吧。”
宁清歌终于睁开眼,含着秋水的眼眸一片清明,再问“还行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一副必须要得到答案的架势。
盛拾月眼神飘忽,不由落在对方肩颈,匆匆忙忙拉上的衣衫并未彻底合上,隐隐约约露出一抹颜色。
发丝下的耳朵红了个彻底。
第一回酒醉,第二回是在一片黑暗里,唯独这一回在明亮午后、什么都能瞧得清清楚楚的时间里。
盛拾月难免有些窘迫,声音越来越小,勉强回应道“喜欢。”
“那你开心吗”
“开心”盛拾月甚至不敢看对方
能让一向偏好雅致,不喜艳色的丞相主动为她换上这类兜子,盛拾月怎么能不开心
宁清歌耐心继续“殿下,哄人是要做别人喜欢且让人觉得开心的事。”
怎么突然就变成教导了
盛拾月一时没
反应过来,明明都是她主动的行为,可怎么感觉被宁清歌捏着鼻子走了
宁清歌没理会她的茫然,继续徐徐诱之“殿下既然是要哄人,那是不是应该做些臣喜欢且觉得开心的事”
“好像是”盛拾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只能跟着回答。
泛蓝的眼眸澄澈而干净,像是在落入圈套还不自知的麋鹿。
而一次又一次压下脾气的丞相大人,终于在昏昏欲睡又被人撩拨、闹醒的情况下,被生出薄怒,有心教育下某个侍宠而娇的家伙。
她微微揽紧盛拾月,便道“头还晕吗”
“还、还行,太夫说只是皮外伤加脑气震动,避免骑马晃动,安心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盛拾月忍不住抱怨了句“连摇椅都躺不了,烦得很。”
宁清歌“嗯”了声,又说“那就是不能乱动”
迟钝的家伙终于反应过来一点,又嗅带熟悉的荔枝甜香,她连忙往后躲,慌慌张张地阻拦道“你、你,我还在伤着。”
盛拾月咬着字强调“不可以乱动。”
“那不动就行了”宁清歌突然笑起来,漂亮的眼眸眸光微漾,搅动里头的水光,无端多了几分慵懒的妩媚。
“我、不,不行,”自己跳入圈套的家伙还在垂死挣扎。
温凉指尖捏住对方耳垂,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软肉。
她低声道“殿下闹了半天,现在才想起来不行”
不等盛拾月回答,她又说“不是要哄哄我吗”
她拉住对方手腕,便往下扯。
盛拾月没了上次的生涩,刚落下便触到难言的潮湿,是她方才在对方怀里胡乱撩拨的结果。
荔枝的甜腻香气又在房间中泛滥开,缠绕上盛拾月脚踝,将她整个人都包裹着。
“殿下是不是应该为此负责”
“嗯”掺着几分情欲的气音在耳边环绕。
盛拾月忍不住一抖,可怜兮兮地瞧着对方,好似在求饶。
可这招式用多就不管用,宁清歌没理她,只是稍起身、掀开薄被。
屋外刮起大风,却没有带来一点儿清凉,反倒将树木花草都吹的歪斜,荷花池也被掀起波澜,更别说里头的荷花,一转眼就只剩下一个花骨朵。
躲在屋里头的人咒骂着这难熬的天气,却也得不情不愿地起身,推开门去面对搁置许久的活计。
房间里依旧静谧,无人敢打扰,角落的冰鉴已化了大半,便有炙热从窗缝中遛入,一点点渗透进房间。
盛拾月被推得平躺在床。
她说自己不能乱动,对方便体贴地换了另一种方式。
曲腿跪在床上的人又换成了另一位,不过她没有盛拾月跪得笔直,一手往后压在薄被上,微微弯折的腰肢,纤薄得像是轻轻一掐就能折断的花茎,只要对方一动便会跟着颤。
盛拾月望不见眼前,一切都被遮住,只剩
下落在鼻尖、唇上的汁液。
另一人是会罚的,既然盛拾月喜欢乱啃,那就让她乱亲个够。
盛拾月呼吸散乱,想出声却被堵住,本能仰头,却无意紧紧压住。
宁清歌腿脚一颤,手穿入对方发丝,微微一拽,哑声警告道“慢点。”
被精心养护的发丝柔软,往日用手触碰时只觉柔顺,可眼下却觉得扎人,杂乱的发尾如小针扎在细腻肌理,有些刺疼。
宁清歌顿时皱眉,可下一秒就被难言的感受剥夺全部思绪,膝盖不禁滑往旁边,差点往下跌落。
“唔”盛拾月被堵得闷哼一声,抬手扣住对方腰肢,好半天才挤出一声“宁清歌、闷”
声音被堵得含糊,还伴随着吞咽的水声,如同一只淹没在湖水的鱼。
向来体贴的人却没有及时起身,反倒被一下又一下的吐息惹得不断往下落。
盛拾月又哼了声,眼眸周围都染上淡淡的桃粉,滴落的水珠被少女纤长的眼睫抖落,继而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角落的冰鉴只剩下一盆水,小块的冰在水中摇晃,好似小船撞在铜壁上,发出一声脆响。
屋外的海棠谢完之后,又有人搬来别的花,不知是什么品种,看似普通,但盛开时却灿烂,大朵大朵挤在一起,让人不知该看哪一朵好。
有仆从估摸着时间,端来新的冰块,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突然变了脸色,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
院门被关上,更无人敢打扰,哪怕是路过的仆从,都只是脚步匆匆的走过。
“小九,”宁清歌喊了一声,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却说得急促又艰难。
她抬手拽紧旁边的床帘,悬挂在旁边的香球被撞得摇晃,可宁清歌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薄纱被捏得全是褶皱,覆着薄汗的手背有青筋鼓起。
“小九”她又一次喊道,声音隐忍又掺杂着喘息,像是阻拦又像是催促。
只听见撕拉一声,床帘被扯下。
盛拾月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可薄唇却滑过某处,紧接着她之前说喜欢的红布便掉落,遮住她的全部视线。
时间流逝得快,原本高悬在天空的红日逐渐斜落,隐没在山峦之中,留有一片红霞,证明它曾经的痕迹。
汴京逐渐变得热闹起来,离开学堂的小儿到处奔跑打闹,吹糖人的老者笑眯眯地看着。
各类小摊已经悄然摆好,府邸中的灶火已经点燃,仆从相互奔走,端着各种处理好的食材,不过盛拾月估计已经喝饱,再也吃不下晚饭了。
随着最后一块冰融化,房间内越来越闷热,到处都是荔枝的香气。
盛拾月起初生涩,不大懂里头的关窍,后面才尝到甜头,逐渐变得过分,甚至主动扣着对方的腰往下,不给对方移开半点。
原本苍白的面容染上绯色,水迹沾满整张脸,嘴角还有吞咽不及时的水滑落,盛拾月将覆在眼前的红布扯开,刚刚睁开眼,便又被人用手蒙住,就是不肯给她看。
盛拾月忍不住恼怒,便越发过分的贴近,用尖锐的齿尖轻轻叼住某处。
身上的人似停顿了下,继而突然战栗,再也支撑不住地往后跌落。
床板咿呀一声,薄被掉在了地上。
盛拾月抱住怀里的人,好一会才闷闷发出一声“宁大人,这算哄好了吗”
宁清歌呼吸沉且乱,半天都没有回应,耳边全是鸣声,被汗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有些狼狈。
盛拾月见状却没有贴心停下,还不知怀着什么心思,又哼道“宁清歌,我头上的白布湿透了。”
宁清歌抬了抬眼,只抬手将喋喋不休的嘴堵住,斥了句“聒噪。”
头一回见她对盛拾月那么凶,盛拾月却没生气,眨了眨眼,又看向对方红得滴血的耳垂。
恼羞成怒四个字在脑海中浮现。
盛拾月突然笑了下,舌尖齿间全是浓郁的荔枝味,好像真的尝到了里头的甜头,开始有些意犹未尽,还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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