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出现的晶体是假的
封鸢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不,如果是假他应该能够分辨出来,刚才那一瞬间的晶体应该确实是存在的,而黑影应该是躲在了晶体之中,它不仅灵智不低,甚至可以说是狡诈非常,明显是因为它知道调查员和封鸢都寻找晶体的来历,因此才忽然凝结出一个晶体来吸引封鸢的注意力以图逃走,可惜上次就给它逃了,这一次封鸢怎么可能放过它
大片璀璨的星光和灰色雾影纠缠在了一起,那雾影子很明显所剩无几,但却依旧如泥鳅一般滑不溜手,尚有反抗之力,星光凝结成的黑洞再次将追着灰雾气将它吞噬,封鸢一开始本来是想抓活的,但这玩意似乎主要存在一丝一缕就有逃走的可能性,就在封鸢犹豫要不要放开一丝禁制看看灰影到底要逃到何方时,他身后似乎传来一点极其轻微的动静。
封鸢没有回头,但他立刻改变了主意,星云黑洞撕扯着那只剩下最后一缕极其清淡的灰色影子,在其惊慌的、充满恶意的尖叫之中,将之吞噬而去。
而与此同时,陈列室的禁制悄然散去,消失于无形。
梁鉴秋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在沉重而冰冷的水里浮游。
他一抬头,似乎能看到水面上跃动的光点,但是意识却重愈千斤,不停地往下沉去,而下方似乎有无数道手抓挠住他,拖着他陷入黑暗的泥沼。
他很难回忆起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只能一直盯着那光点,不停朝着光点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猛然意识到,那散落的光点根本就不是什么水面上的亮光,而应该是他的精神意识,就在这一刻,他的躯干和四肢仿佛才从混沌中生长出来,从牢笼里挣脱出来,而那些光点逐渐朝他汇聚,他逐渐回忆起,自己原本正在陈列室加班,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入侵了白枫林,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迟了,那东西已经侵吞了他的身体。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被夺取身体的一瞬间他的精神意识就仿佛出窍一般要离开身体飘然而去,但也是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又听见了别的声音。
或许也不能用“听”,应该是灵性的感知,他感知到另外一道声音,那似乎是一种语言他下意识地认为那是一种语言,但是他却只感知到一段毫无秩序、无法理解的信息片段,接着,他的的精神世界便完全封闭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算死亡,毕竟他的思维仍然在活动,可是当他尝试要控制自己的身体时,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可奇怪的是,灵感却依旧保留了微弱的感知。
仅有一丝极其微小、犹如游丝一般的感知,但却足以让他模糊地感知到,外界似乎在发生着什么极其危险、极其重要的事情。
不
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得预警他需要让这栋房子里的其他人知道,有诡异之物侵入了白枫林。
梁鉴秋尝试调动那一丝微薄的灵感,但是似乎除了感知
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想,如果他此刻还能调动自己的大脑的话,他的脑子应该在疯狂转动而就在这时,在那一丝稀薄的感知里,他似乎再次感知到了刚才的声音。
他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是哪怕是死亡,他也不能白死,他得知道今夜这间陈列室里发生了什么,哪怕是留下一丝一毫的信息和线索,等到明天,或者更早,或者更晚一些时候,其他人发现他的尸体时,能给他们一些提示和预警。
可是他只剩下混沌模糊的意识和一点点的灵性感知,他能做什么呢
灵性感知
某个念头从他不存在的脑海中升起。
他是真理与智慧之神的信徒,拥有能看破迷瘴与真相的“隐匿之眼”,这是他的“第六器官”,比视觉、听觉、嗅觉更敏锐,只需要灵性感知就能开启。
这个念头一生气,他就立刻决定这样做,他调动了那细微的灵性感知,同时在心中诵念真理与智慧之神的尊名,希望在这最后一刻,神明能予以他最后的庇佑。
灵感仿佛穿过了一片游离的雾气。
可就在他要伸出手拨开迷雾之时,那一丝一毫的灵感忽然开始疯狂预警
他迷离的心绪中升起数个杂乱的念头,如同一团尖锐的钢丝般纠缠在一起,瞬间就将他的灵感刺破、穿透、撕碎,暴风般席卷而后他才意识到,那哪里有什么无数道念头,明明只有一个信息,只是被撕扯得粉碎,而他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他需要滞后良久才能意识到,他所剩无几的灵性在向他预警什么
不要看。
不要看
不要看
可是已经迟了。
“隐匿之眼”已经开启,而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将之关闭的余力。
他只觉有什么明亮的光辉闪耀不止,而他仿佛坠入了一片辉煌璀璨的浩瀚星空之中,不那不止是星空,还有大片浮动的阴影,阴影像是一片漂浮的海洋,而那海洋之中却又转瞬凝聚出一个巨大的黑洞涡旋,将周围的一切都席卷入内。
他看到,那些璀璨无垠的星光,像是雷雨时是天边最亮的电弧,像是折碎了的镜子,像是各个空间最深处的黑洞,这些东西杂糅在一起,勉强地凝聚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那“人”的“头颅”似乎转动了一下,朝着他看了过来。
如果梁鉴秋此时有身体,他浑身的血液应该会在这一刻暂停,身死魂灭不过如此,可是他本来就已经意识游离于身体之外,仅存的一点意识也处在理智崩溃的边缘,于是他最后的这一点点意识,也在瞬息之间,如烟花般就要消散而去
他只剩下模糊的残影。
但也就是在这些微的残影之中,他再一次,“听”见了那混沌的呢喃。
而这一次,他竟然莫名的觉得这呢喃似乎有些熟悉。
他来不及思考这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那已经溃散的意
识光点,那已经散落消失的烟花似乎又重新汇聚起来,就如同时间正在倒流一般,他的意识从无尽的深渊里飞出,那些犹如废墟一般的光点再次凝聚,重新筑起了他的精神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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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一秒钟,或许又是无数个世纪,是千万年。
梁鉴秋的耳中,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这人的声音很是熟悉,似乎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听到过,而这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怎么还跟死了似的”
他说的是人类的语言,梁鉴秋听得懂。
随即他也想起来这声音属于谁,但是立即他的心中就升起了疑问,封鸢他怎么会在这
他想睁开眼睛,想问出这个问题,但是身体似乎依旧不受自己的控制,唯有“隐匿之眼”,还能依靠他那微薄的灵性感知,获得一丝信息。
梁鉴秋想要告诉封鸢自己没事,可就在他的“隐匿之眼”望过去的那一刻,他的头脑中再次嗡鸣一声,这一次他感觉到了极其尖锐的疼痛,犹如自己的意识被重新冲刷了一遍,而他模糊的视野之中,却依旧看到了,看到一片星光变换着,阴影穿梭着,黑洞不断变换着,这些不可名状之物凝聚成一个虚幻的人形,而这团不可名状之中伸出一个触手般的“肢体”正搭在自己的躯体之上,而不停膨胀变换的不可名状中,传来让他熟悉的喃喃自语声
“我是不是应该打急救电话给他送医院去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梁鉴秋“”
他只觉得刚刚筑起的精神世界再次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崩塌,但又有一道流星般的细线从他的脑海中贯穿,将之牵引,他的理智在极尽崩溃的边缘,却又没有奔溃,神奇的维持了一种微妙无比的平衡。
于是在他的物理感官中,头疼欲裂的感觉并未离去,而长时间的“隐匿之眼”的开启本该让他的灵性枯竭,可是他的灵性却仿佛也出与了停滞状态,于是他就一直维持着开启的“隐匿之眼”,“看”到周围环境熟悉如旧,“看”到那些或大或小的奇异光点,那是“隐匿”之眼状态之下的其他超凡物品,他回想起自己应该实在陈列室中,正在处理白天刚发生的一起入侵事件,记忆如浪潮般汹涌的回归,他也想起了,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他以为自己会被入侵的诡异之物夺取身体,他以为自己会死亡,于是用尽最后一点灵性企图为后来者留下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可是在最终的结局里,这些事情都并未发生。
他依旧活着,而他面前,盘踞着另外一个不可直视、不可名状之物,企图给他打急救电话,将他送进医院之中。
虽然此时他脑海中念头纷陈,但他依旧觉得,这是其中最离谱的一个。
可是这时候封鸢真的很想报警。
他本来打算再追一追那团黑影,可是听见响动回过头的时候忽然发现序列233就在梁鉴秋的身旁不远,他可没忘宿冬说过的序列233那见活物就往里钻的特性,于是连忙叫道“你给我住手”
序列233却在原地一动不动,刚才的响动不是它发出的。
封鸢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梁鉴秋身上,只见这位老先生面色惨白,似乎已经没有呼吸了。
封鸢惊了一跳,连忙三下五除二解决掉灰影,一步跳到梁鉴秋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梁老师,梁老师”
毫无反应。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灰影封鸢即刻便想起来之前蔚司蔻也发生过意识坠落的危险情况,于是他感知弥漫,连忙将梁鉴秋溃散的意识也捞了一把。
他自认操作没有出什么问题,可是半晌过去,梁鉴秋还是没什么反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苍白僵硬,仿佛下一秒尸斑就要弥漫上来了。封鸢心道这下坏了,打急救电话好像也不行,不知道哪个医院会收这种病人。
可是就在他踌躇不已的时候,他的灵感忽然有所触动,他低下头看向梁鉴秋,十分无奈地道“我说,你们这些调查员,明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看为什么还非得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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