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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曹孟德是谁啊?真不认识!【求首订】
    马车依旧平稳。

    并未产生任何剧烈的晃动。

    大约深夜之时。

    曹昂终于从马车上下来了。

    只不过原本穿戴整齐,装束严丝合缝的他,此刻已然有些飘忽。

    上车之前扎好的头发,等到下车时已是凌乱不堪,连束发的头冠都歪了,几缕长发更是随着晚风肆意飞荡。

    身上的衣服更是明显能看出来,是在下马车之前匆匆忙忙穿戴好的,连内里的中衣都露出了一个角。

    而最为明显的。

    还是曹昂脖梗右侧的位置上,有一个暗红色的印记,不知是怎么弄出来的。

    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见四下无人,曹昂立马做出一副刚刚外出散心回来的样子,昂首阔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而此刻曹操依旧端坐在营帐内,手里捧着的是另一册竹简。

    他倒不是有多爱看书。

    也是真的没什么事做。

    又不像儿子那样精力充沛,劳累了一天之后还有力气出去转悠,故而只能缩在营帐中找两本书看了。

    眼瞅着都换了好几卷竹简,儿子却依旧没有回来,曹操不由得皱起眉头,心理稍稍生出了些许担忧。

    这臭小子,大半夜的跑哪去了

    倘若是在城中,那夜不归家也就罢了,无非是到谁家喝酒。

    可这是荒郊野岭,大半夜的不回来,该不会是跑远了吧,这种危险程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远离了营地,缺少明火的震慑,那就有很大概率会碰上野兽的袭击。

    要知道一名成年男子,在面对一头猛虎时,那就和一個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三两下就会成为老虎的腹中餐。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青壮年士兵,又或者具备一定武力的武将,也不见得能单打独斗打赢一头老虎。

    儿子要是碰上了这样的危险,那结果如何可还真不好说。

    曹操忧上心头。

    手里的书也看不下去了。

    正当他收拾竹简,准备起身出营帐去寻找曹昂时。

    “唰”

    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掀起。

    一股冷风也顺着帘子掀起的缝隙灌了进来,吹的曹操周身一凉。

    随后他便看到曹昂那高大英俊的身姿,从营帐外大踏步走了进来。

    曹操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

    忍不住皱起眉头,鼻子使劲的吸了吸,顿时方才灌进来的冷风中,所夹杂着的脂粉味道便被曹操给闻出来了。

    味道极其浓郁,绝不是随便沾上一点导致的。

    而且随着曹昂的步伐不断靠近,这股脂粉香味也越发浓重,味道的来源是谁,那已经不言而喻了。

    嗯

    这下给曹操整迷糊了。

    这小子又是从哪沾了一身的味道

    军营重地,压根没几个女的。

    或者说除了曹家的家眷,以及先前看见伺候那几辆马车的丫鬟之外,其他全部都是男的。

    而儿子显然不会和这些丫鬟侍女搅和到一起,毕竟长这么大,也没看见他对哪个丫鬟有心思,要下手早下手了。

    可偏偏儿子的侍妾貂蝉,此刻和自己的夫人丁氏睡在一个帐篷。

    曹昂不可能,也不敢大逆不道的在母亲熟睡之后,还摸进帐篷和貂蝉卿卿我我。

    那么问题来了。

    脂粉味何来

    “父亲,您还没睡啊”

    听见曹昂的询问。

    曹操微微点头,接着以耐人寻味的语气说道“不等你回来,为父又怎能睡得安稳踏实。”

    “不是说到营帐外面四处转转吗,怎的去了这么长时间”

    曹昂脸上当即露出歉意的笑容,在曹操身侧坐下。

    “让父亲您担忧了,实在是这营地之中也没什么好逛的,索性顺着旷野稍微走得远了些。”

    “孩儿的安危您不用担心,我随身携带了七星宝刀,且略有武艺傍身,寻常山野猛兽不在话下。”

    这不坐还好。

    一坐,脖子上那个暗红色的印记,顿时就显现于曹操眼前。

    曹操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年轻时候可是个会玩的。

    什么不懂

    这个印记是怎么形成的,曹操心里门清儿,绝对是和女子有了亲密互动之后才产生的。

    好啊

    这臭小子居然还学会撒谎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别说稍微走远一点,就是走个几十里,也碰不到一个女的。

    怎么说

    难不成是碰到了狐狸精

    正当曹操准备一问到底的时候。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一个念头如雷击般从他脑海里穿过,顿时点亮了曹操的思路。

    谁说营地中就只有曹家女眷的

    那几驾马车里面坐的是什么人,这个问题自己可从来没得到过结果。

    现在想来,很有可能其中一驾马车坐的就是一名女子,且这名女子和儿子之间有着极为特殊的关系。

    方才曹昂借口出去转悠,其实就是上了这辆马车,和这名女子发生了亲密互动,所以才会沾染了一身的脂粉香气,才会在脖子那儿出现一个印记。

    怪不得自己一路上问曹昂马车里坐的是谁,这小子都扭扭捏捏的不肯说实话,原来是感到羞涩。

    曹操一时间不由得心生感慨。

    儿子终究是长大了。

    都开始玩起花样了。

    家里有了个貂蝉还不够,还得在外面偷腥养着一个。

    这次离开洛阳时,甚至还用马车把人家一块接走了,边上其余的车估计就是这位姑娘的亲人之类。

    这傻小子。

    玩花样就玩花样了。

    有什么不敢对我这老父亲说的。

    我还能拿剑劈了你不成

    等到了定陶县之后。

    自己高低要看一下,儿子在外面偷偷养着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居然能让他连家里的貂蝉都不顾,跑出去偷腥。

    思路到了这里之后。

    曹操自然不会再追究此事了。

    很果断的将话题撇开。

    而曹昂在看到父亲没再刨根问底之后,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再被追问下去的话,他说不定就要露馅了。

    但倘若曹昂知道曹操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的话,不知会不会后悔今天夜里不该跑到太后的马车上去。

    最起码也该在进营帐之前,把身上的印记和脂粉味给整干净啊。

    此后的几天时间。

    曹昂夜里倒是没有往太后的车上跑了,表现的还挺老实。

    大部队在行进了漫长的时间之后。

    终于抵达了位于司隶和兖州边界的中牟县。

    中牟县位于司隶和兖州的交界地带,算是一座比较大的县城。

    跨过中牟县,再走不到一日的功夫,就能够进入兖州陈留郡的地界了。

    到了这里。

    整支大部队也算彻底安全了下来。

    董卓就是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把爪子伸到这儿来。

    看着不远处的中牟县城。

    队伍之中几乎人人都松了口气。

    实在是旅程太过漫长了

    而且在过了京县之后,一路往东直到中牟县的这段路程中,没有一座像样的县城,了不起也就是一些聚和邑。

    连补给的地方都找不到。

    一路上风餐露宿,日晒雨淋的,真是把人给折磨的不轻。

    尤其是丁夫人和貂蝉等女眷,更加受不了这种长途跋涉的辛苦劳累,丁夫人在半路上还病了一场,时至今日都还未好彻底。

    曹操父子也差不多。

    只不过作为男子要皮糙肉厚一些,能扛得住,但也恨不得赶紧找一座县城,进城去休整。

    “父亲,今天咱们就到中牟县过夜吧,待会儿进城去找间客栈,吃顿好的,沐浴更衣一番,好好的睡一觉。”

    曹操也正有此意。

    正当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嘎吱轰”

    不远处的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随后便看见护城河上的吊桥缓缓拉升,同时城门也在逐渐闭合。

    一时之间,父子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都有些傻眼了。

    刚还说进城去休息一下,结果人家关门了,而且是属于非正常时间关门。

    嗯

    曹操脸上方才看见中牟县城时,露出的些许轻松和愉悦,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苦笑。

    “儿啊,看来今天夜里咱们还是得在城外休息一晚了,人家这摆明了不欢迎我们,不希望我们进城去。”

    听闻此言,曹昂也不由皱起眉头。

    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此举本意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对于一座县城而言,上千人的正规军已经算相当庞大的一支部队了。

    常住的县兵那才几个人

    在自己这穿戴整齐,行伍严整的两千人面前,是绝对不够看的。

    更何况值此乱世。

    什么样乌七八糟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人家害怕也是正常的。

    换了自己是中牟县令,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任谁来也不开门。

    只是倘若曹昂没有记错的话。

    中牟县的县令就是陈宫来着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即便关门拒客,曹昂也得去打打交道了。

    虽说如今自己麾下已经有了荀彧这样的王佐之才,但谁也不会嫌文臣谋士多,陈宫也是个有本事的,若能将他拐带走,也算大赚一笔。

    当然,拐走之后要确保使用方式以及注意事项,否则可能会变成双刃剑,刺伤自己。

    “走吧父亲,咱们俩去和县里的人交涉一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只让咱们府里的家眷进城休息即可。”

    曹操点了点头。

    当即与曹昂纵马前行,二人很快来到了中牟县城下。

    由于大军尚在后方等待,只有父子孤身二人,因此城内并未做出什么紧张的举动。

    反倒在曹昂勒马之后。

    城楼上很快探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

    此人一身县令官服,头上戴着纶巾,面容稍显白净,下巴上的几撮小胡子更添几分儒雅,活脱脱一位文士。

    目光左右扫视了一番待在城下的父子二人,略作沉吟之后,县令拱手抱拳道。

    “在下陈宫,忝为中牟县令,不知二位是”

    曹昂并未说话。

    反倒曹操纵马向前一步,先是同样拱手回礼,接着从怀中掏出了朝廷的任命书,对着头顶上展示了一下。

    “在下曹操曹孟德,奉朝廷调令,前往济阴郡接任太守一职,途经贵地,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在听到郡太守几个字之后。

    陈宫很明显有些惊讶。

    “原来是上官驾临,未能招待周全,还请再受下官一拜”

    说着又是一个拱手微躬。

    礼数周全。

    但丝毫不提开门的事儿。

    显然,即便曹操拿出了朝廷的文书,表明自己太守的身份,也不足以让陈宫请他们二人进城。

    曹操与曹昂又对视了一眼。

    越发感觉沟通困难。

    有些希望渺茫。

    但曹操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在下率部曲途经此地,车马劳顿,心神俱疲,且如今天色已晚,恐难赶路。”

    “所以希望贵县能开方便之门,让在下家眷等人于县城中暂住一晚,明日一早便启程离开中牟。”

    曹操的话说的真挚诚恳,也并未提出过分的要求。

    但陈宫却沉默了。

    城墙上下,一时间彼此无言,场上的氛围有些寂静。

    陈宫趴在垛口上。

    低头看着城下那一长一少两名男子,一个彪悍英武,一个英俊潇洒。

    不由的眉头紧皱。

    看了看不远处密林中那严阵以待,穿戴整齐的正规部队,陈宫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的神色。

    首先这个名叫曹操的家伙他不认识,不知道自称济阴郡太守是真是假,反正隔着好几丈,那朝廷的文书自己也看不清。

    其次即便是真的,陈宫也不敢付出信任,因为这意味着极度危险。

    郡太守就不杀人了

    太守就不贪图钱财,不抢粮食不抢人,就不会对中牟县城打主意了

    眼下这世道,乱的很

    朝廷对地方上的掌控力越来越弱,原先好歹能管到郡这一层,现在是根本谁也不听管了。

    各地有兵权的人,早就已经无法无天了,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事都敢做。

    看起来这个叫曹操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身后带着的更像是一群正规军队,训练有素,不像什么土匪。

    可肉眼所见终难全信。

    有些正规军和盗匪贼寇之间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平常是老老实实的大头兵,一旦有财帛于眼前,瞬间就会化作凶狠残暴的盗匪。

    而且前者比后者的凶残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盗匪贼寇多数是要钱要粮食,了不起再劫掠一些人口壮大盗匪队伍。

    而正规军发起狠来,那是既要钱又要命,钱揣兜里,人头割下来冒功请赏,想喊冤都没地方喊。

    因此即便曹操言辞恳切。

    陈宫也不敢将曹家族人放入城内。

    在城外好歹有城墙防御,一旦突生变故,自己还能组织抵抗。

    可要是有一部分人进城了。

    假意托词休息一晚,实际上是夜里趁大家不备时,理应外合打开城门。

    那整座县城不就沦陷了吗

    整座县城子民的性命安危,都寄托在他这个县尊的身上,岂能儿戏一般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因此思量再三过后。

    陈宫还是探出城墙,面带歉意之色地对曹操父子拱了拱手。

    “曹府君,此事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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