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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自追悼会上狂恣发言后,冬阳还需要准备一个正式的交接仪式。

    等到傍晚结束追悼会,她找个理由溜走,免去部下们的慰问和寒暄,和等在教堂之外的中也会了面。

    中也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样,应声的语气也很奇怪,冬阳撇头打量了下他,说道,“你遇上了什么人吗”

    中原中也转过头,“不关你的事。”

    “羊又找到你了真奇怪啊,你不是羊的首领吗,为什么会处于那么被动的”

    中也忽然大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是羊的首领。”

    他仿佛已经被逼到面前的矛盾惹得烦不胜烦,“我不是首领,我只是羊内十三个长老组成的议会中的一员罢了,我只是拥有他们没有的强大底牌,有底牌就要担起责任。”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脸色都不太对劲,仿佛并不是他的本心,而是别人一遍遍的告诉他,用这种话来捆绑住他。或许他曾经真切的这么想过,因为他如今还会靠自己重复这种话,来暗示自己应该这么做,这么做是对的。

    你拥有强大的底牌,你该负起责任,你要保护我们。

    这句话是对的。

    那么为什么如今成为了苦涩的毒药,磨人的诅咒

    冬阳的脸色沉了下来,“中也”

    “他们的行为是猖狂的无节制的,已经背离了组织一开始的宗旨了对吗”

    中原中也愣了愣。

    “虽然我并不是羊,但我多嘴说一句,你的能力无比宝贵,而它属于你,是由你的个人意愿所支配的。”

    冬阳站在他的面前,脖子上还挂着那条红色围巾,“担负起责任是我所崇尚的品格,我也会教育我的孩子成为这样温暖强大的人,但如果他被压迫,被得寸进尺的欺负,用各种伦理绑架着去做那些令他痛苦的事情,尤其做了这些还不会得到好的回报,那我会让他离开。”

    “他拥有遮天蔽日的翅膀,甘愿为想庇护的人阻挡风暴,但他同样可以飞。”

    中原中也眸子睁圆,钴蓝色的瞳孔中闪着明明灭灭的光。

    他怔怔的凝视着冬阳的脸,有一瞬间露出了像是“向往”的动容表情。

    然而很快,他就好像恢复了过来,声音里却带上了释然的笑意,“你这家伙成为首领后上瘾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冬阳接连否定,“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觉得我们很合拍,我觉得你有可能是强化系,但也可能是放出系,说不定也会有特质系的特性。”

    “强化放出什,你在说什么东西”

    “另一个小鬼就不一定了,他大概率是变化系或者操控系。”

    当然了,冬阳判断这个的方式纯粹靠她摸索出来的念能力和性格之间的微妙规律,只是个不严谨的个人定论。

    中原中也一愣,他们两个人说话时,冬阳鲜少会突然提起另外的人,“另一个小鬼

    ”

    “喏。”冬阳转头,指了指他们身后的绿化装饰林,“我溜出来的路线被他算出来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一个黑漆漆的家伙露出了身形。

    怎么说呢,他现在就好像阴暗偷窥的表情包。

    两个少年遥遥对上了视线,然后,就像某个开关被打开了一样,他们都在对方的身上察觉到了令自己厌恶的点。

    中也的表情臭臭的,“那谁”

    “太宰治,我曾经跟你提过的那位。”

    “也就是说是我和他一起助你上位的”

    冬阳“”

    她愣是没想到中也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思索了片刻后说,“这么想的话没错,我这回能这么顺利的解决麻烦,和你们脱不了干系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又不是港口afia。”

    中也的敌意一滞,“他不是”

    “不是说过了吗,检举的人是清白的才最合适。”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太宰治也同样看着他。

    中也觉得那个人看过来的眼神凉飕飕的,像是要一瞬间把他的身份和人格都剖析干净般的精明。

    “赭色的卷发,蓝色的眼睛,绿色的夹克,身形娇小的少年原来如此,你就是羊之王,你就是一直保护在黑雨玫瑰身边的那个王牌。”太宰治用清澈的嗓音低语道,“两个心存异心的干部近乎倾注了港口afia半成的战力都没有暗杀掉她,是因为有你在。”

    中也脸色古怪,“喂,你想说什么”

    “身为羊却在保护港口afia,你们之间的关系是靠什么维系的,人情天然的吸引力彼此一见如故迅速成为朋友,还是”

    中也眉头一皱,“你这家伙上来就要挖我的底细我倒还想问问你跟踪一个黑帮老大是要做什么,不怕撞到秘密被灭口吗”

    太宰治歪了歪头,“秘密”

    他忽然瞪圆了眼睛,目光在冬阳和中原中也之间飞速游移了下,“难道说”、

    中原中也比他还要反应激烈,没等太宰治说完就提高音量恐吓道,“喂,注意点儿你的舌头,通常对你这种人我会”

    “等,等等等。”冬阳适时打断,“我感觉你们两个有吵起来的势头,是我错过了什么吗”

    这两个人在她面前应该都还算乖顺

    两个少年看了她一眼,顿时又将炙热的目光转向了彼此。

    冬阳“”

    太宰治走了过来,并且站在了冬阳的身边,仿佛理所当然一般,他用一种神奇的恭敬语调说道,“boss,我有新的发现要告诉你,可能不能有外人在场。”

    中原中也额角一跳,分明感受到了对方发来的战书,他说,“是嘛,你说就可以,因为她已经把性命交到了我的手里,所以我们的情报是共享的。”

    “虽然boss还没有进行交接仪式,但是不管是名义上还

    是实质上都已经是首领,教堂外就等候着护卫队,不再需要你了。”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那就好像看完了一场电影参加了一场宴席经历了一场冒险后的离断反应般,是他不可控的,打得他措手不及。

    太宰治将这一幕收入眸底,他说,“你的任务结束了,是该回去了。”

    中原中也一时没有接话。

    他将目光投向了冬阳,清晰的意识到是真的。

    那么他们两个算什么的确算不上朋友吧,可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不算短,他们也不像普通的雇主与保镖那般中间充满距离和金钱的铜臭味因为冬阳轻而易举的就能打破他竖起的高墙。

    所以这段关系的结束,主动权似乎也落在了她的手上。

    “好像是这样,中也,我叫人把你的同伴送回去了。”冬阳平静的说道。

    一个月的时间,她封念要结束了

    念的负面制约效果即将到期,没人告诉冬阳,但是冬阳潜意识就知道,因为那是她的念能力。

    中原中也插在兜里的手握成了拳。

    他干巴巴道,“哦,是吗,希望他们没有饿成皮包骨。”

    “哈哈,我不会这么吝啬的。”冬阳笑道,“虽然以我这个恶人角色对你说这种话挺奇怪的,但是中也,感谢你这段时间的保护,不然我就不止是断掉两个胳膊那么简单了。”

    中原中也哼笑了一声,这个笑声也极为奇怪,像是漏气的气球,是不知作何反应而勉强挤出来的。

    他小声道,“说什么恶人角色,我和你半斤八两。”

    羊和港口afia的冲突不知从何而起。

    这一次,冬阳牵制住了中也,而能成功的原因是羊们来偷港口afia的仓库,可羊偷港口afia的仓库是因为上一次港口afia把他们的仓库给炸掉了,炸掉他们仓库的原因是羊把港口afia出行的客机击毁了,袭击客机的原因是afia和他们的人发生了火拼

    总之,他们就是一报还一报的对立组织。

    似乎永远不会停止,永远会持续下去。

    羊的宗旨是敢惹我们的人都不会放过,而港口afia有收到的攻击定要加倍奉还的组织原则。

    他们两个组织唯有签署互不干涉的协议,才能阻止这无休止的损失。

    那么,就从afia首领换代开始

    中也转过身去,声调硬硬的说道,“哦,那我就先走了。”

    奇妙的,他刚才和太宰治吵架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背影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落寞。

    突然,他身后传来冬阳爽朗的声音,

    “有空再一起骑机车啊”刚上任的港口afia首领喊道,“我丢了的那辆,你是不是偷偷打修车公司的电话了,那下回的油费我出了。”

    中原中也转过头,“那我要坐前面”

    冬阳面露纠结。

    中原中也眸子锃亮,“不然并排也行,我买一辆新的。”

    冬阳打了个响指,“好”

    那就是和平散伙儿不,是从一个关系走向了另一个关系的节点。

    冬阳心情雀跃,这句话简直就像是某种隐喻,“那么中也,有时间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我们两个组织之间的关系。”

    “比起互相争斗,达成互帮互助明显更为有利”

    “关于那个”中也抓了下头发,“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并且,我想先等他们人齐了,一起商量一下。”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他敏锐的发觉了“羊之王”和“羊”之间的矛盾,如果他猜想得再恶劣些,他们的羁绊很可能已经岌岌可危濒临破碎,直至一个节点,反转为鱼死网破兵刃相向。

    但那毕竟只是他的某种预想,基于人性之恶的预想。

    他想要靠近港口afia,靠近冬阳也是因为这点。

    与她成为盟友的目的并非是想要人情,而是说“想要人情”的话作为交易的另一方会更容易放下警惕,毕竟人所做一件事通常是要报酬的,不要报酬的情谊世间罕见,起码太宰治总觉得这种人稀少。

    但是

    太宰治凝视着冬阳。

    这个人很奇怪。

    就犹如她刚才那番大胆的宣言般,她将港口afia推向了一个新的位置,一个别扭的,以“保护”为准则的组织。

    这可是里世界啊

    这可是,与死亡伴生,死亡是生命一部分的里世界。

    她要在这种世界中谈保护

    那么他要看看,他想看看

    “哦,对了,你刚才叫错了,你不应该叫我boss。”

    中也走后,冬阳忽然一本正经的对太宰治说。“你叫我冬姐就行吧,毕竟我比你大,或者你直呼我的名字也行,boss就算了,你又不是我的部下。”

    太宰治呆呆的睁大双眼。

    他指了指自己,“我不是”

    冬阳歪了下头,“不是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

    太宰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超级难看。

    他垂下眸子急速的头脑风暴了一秒,再抬头时突然多了几分幼稚的强硬,“不行,我是先代费尽心思替你抓来的能令所有异能都失效的最bug的异能力者”

    “我知道啊。”

    “是你哥哥把我抓来的”

    冬阳一拍手,“对了这个问题我还没解决,抱歉啊最近太忙了,他抓你的时候肯定用了些暴力手段,你想要什么补偿,钱吗可以吗”

    但是直觉上,冬阳觉得自己用钱摆不平这个少年。

    太宰治表现得像被负心汉抛弃般气愤,“如果你放我离开,那么我就会被港口afia的人当作先代的残党,他们会以为你驱逐了我,如果我侥幸没被他们抓到,就会被敌对组织当作

    餐前小甜品一样掳走,严刑逼供套取你们的情报,又或者他们也觊觎我的能力,逼迫我做一堆我不想做的事”

    这些冬阳不是没想过,她说,“我会给你安排飞机”

    “我不要不要不要,如果你这么干了,我就往飞机的螺旋翼里投掷硬币,让上天来决定我的命运”

    拥有一头蓬乱头发的少年一改平时懒洋洋的做派,慷锵有力道,“坠机的死法,没试过,不知道我会摔倒在哪个深山老林中,还是长眠于大海深处”

    “”

    冬阳张了张嘴。

    天呐,他绝对有变化系的天赋。

    对方说了那么多,冬阳难以无动于衷。

    因为很难得,这个少年几乎在用全身的力气在博得一个可能性。

    那个“可能性”首先需要留在她的身边。

    冬阳不会因为这种靠近退缩,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红围巾,“既然如此的话帮我看一下中也”

    太宰治脸上的神情渐渐敛起,“羊之王”

    三天后,交接仪式顺利进行了。

    各种意义上都很匆忙,冬阳也没有机会邀请中也以他的身份出现在这种场合才奇怪,不过追悼会上的一幕他应该看见了,不然也不会说“成为首领后上瘾了吗”这种话。

    冬阳的部下们这几天看上去比她还要高兴,尤其是雨阵,听说特意去和旗会的傻瓜鸟炫耀了一番,不知道是因为顺势成为了首领的心腹还是看到老大得偿所愿了,但是高兴就是高兴,这两点可以都有。

    上位后,难保组织里不会有前代党,他们对前代自杀一事耿耿于怀,认为其潇洒一生不会以这么潦草的方式结束自己,还隐隐对冬阳烧了那封遗书有些怨言,“万一先代有什么隐言想要通过遗书的方式告诉我们呢”

    为此,冬阳早就有准备,她留下的遗书的残缺一角,这张纸在要燃尽时被她徒手掐灭了火苗,现在边缘焦黑一片,“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窥探物体记忆的异能力者,如果你找到了他,我就让你看看它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到那时你再来质疑我。”

    部下吓得脸色一白,“boss,我并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冬阳说,“那就闭嘴。”

    “”

    “当然,我说的话仍然有效,如果你找到了那样的异能力者,我并不会怪罪你,还会准许你一起看那个结果。”

    不过那个时候,先代的残党也没有什么值得头秃的威胁了。

    死人已经不能说话,死人的遗志也掀不起大浪,他们就算想以这种事指摘冬阳做的不妥,也没有权力惩戒她。

    交接仪式后,多亏了她在她哥死之前做的那些事,组织的事务还没有累积到令她抽不开身的地步。

    念的制约已经彻底消失,冬阳迫不及待的就在自己的安全屋内试了一下。

    以防万一,她叫人在房间门口盯着,12小时后就进来提醒她。

    她有一个猜想,一个即将被证实的猜想。

    冬阳很快就进入了修炼的状态,然后

    她感知到了林野间的气息。

    隐约的,她还能听到早春的声音,“凭什么不行”

    “这里的东西一个都不许动”

    “什么叫我没有话语权,我同样姓五条我是兰惠大人的心腹,兰惠大人又不是死了”

    冬阳猛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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