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冬阳稍感意外的是,五条悟出门时还戴上了眼罩。
他现在正在学着适应六眼,一天内大多时间都不会戴眼镜或者眼罩,这回出门是他期待许久的,应该想真切的用眼睛看才对。
“为什么要戴,外面风景不错,戴上的话不就看不到了吗,多可惜。”听说戴上眼罩的视野像是热成像。
“这个很重要。”五条悟说,“要经常戴着。”
冬阳眨了下眼睛,轻轻在五条悟的耳迹摸了摸,那是她缝海绵塞定位器的地方,理所当然的,那里轻飘飘的,这并不是她做的那个。那个眼罩估计早就在训练中破损了,又或者随着成长已经不适合五条悟,被五条家丢掉了。
“为什么很重要”她问。
“就是很重要。”五条悟整理了下眼罩的边缘,确保它戴得很牢固,“走吧。”
冬阳蹲下身,将眼罩拉至他的脖子,就像母亲为孩子整理衣物那样,她轻声说道,“这样也可以戴着,还能保暖。”
五条悟怔怔的看着她,似乎因为这个情景联想到了什么,随后低头将鼻子以下的部位都埋在了眼罩中,闷闷的说,“哦。”
冬阳带着他走过了台阶,走过了鸟居,抬眼就能看到公路。
早春给她买了一个女士轻便版摩托车,在这个国家属于小众交通工具,他们更倾向于出行骑自行车。
冬阳倒是可以骑着自行车去市中心,但是自行车不允许上机动车道。
五条悟第一回坐摩托车,他曾经在家主的陪同下乘坐汽车去过别处,比如某个深山老林里修行,比如去进行低级的咒灵祓除实习任务,发觉骑行是两人一起后,忍不住回头问冬阳,“为什么不坐车”
“因为坐车很无聊。”
“是很无聊。”
冬阳朝他笑,“上来,路上的风景很不错哦,最近樱花大道都开了。”
春花。
正是最繁盛的时节,框在车里太无趣了。
五条悟踌躇一会儿,正想爬上后座,就被冬阳拎住领子提到了前面。
后面准备随行保护的侍卫眉角一抽,出声道,“你不会是打算”
冬阳把五条悟的手搭在了车把上。
侍卫“太乱来了”
冬阳“乱叫什么,又不是让他开。”
冬阳抬腿跨上了摩托车,稍微压低身形就把五条悟拢在了怀里,她甚至能隔着春季单薄的衣服感受到五条悟的体温。
真奇妙,她的印象里,五条悟的身体还是软软小小的,如今已经有了一些棱角,因为快速生长的发育期,他很瘦,小时候那些软绵绵的脂肪都消失了。
五条悟突然转过了头,又是用那种直白的锁定目光凝视着冬阳。
冬阳打着火,女士摩托车没有多少杂音,不像暴走族的机车那样隔五百米都能听到马达轰鸣声,她低头看到了五条悟仰起的脸,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怎么了”
“你”
五条悟突然扭过了脸目视前方。
冬阳“”
冬阳“小小年纪就学会欲言又止了”
五条悟抿着唇,像是在纠结思索什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是他很快就放弃了,并举起拳头冲前,“出发”
摩托车以平缓的速度行驶起来。
冬阳载着悟驶向她曾数日晨练跑过的街道,天色正变得昏黄,晚风徐徐吹起,随后倏然,奇妙的一幕发生了路灯在他们的面前挨个亮起,世界仿佛被节节电点亮,五条悟发出了哇哦的惊呼声,然后问,“路灯是谁控制的”
“总电闸。”
“可以隔一个亮一个吗”
“可以,但是比较费劲,红绿灯好控制些。”
五条悟问道,“为什么”
“因为有条理清晰的控制开关,必要情况下会给一些车开路,比如救护车消防车,有的时候也会为了抓坏人而封路。”
五条悟瞥向后视镜,“那我们后面跟着的人会被路灯甩开吗”他用一种跃跃欲试的语气说,“如果前面快要红灯的时候你突然加速闯过去,但是他们离我们一大截,还在车里,会不会被红灯挡住”
“哈哈哈哈”冬阳乐得不行,“他们可能会闯红灯呐。”
调皮捣蛋的家伙。
冬阳纵容了他,这个想法可能出自悟活泼好奇的性子,也可能来自神子对于家族束缚的小小报复,“我试试,如果他们追上来了,就去给交警交罚款好了。”
五条悟和冬阳达成了一致,“好”
答案是那些人果然追上来了。
因为是郊区,所以即使是晚高峰,这条街上也没多少人,五条家的侍卫咬牙闯了红灯,又碍于神子在而没开窗骂街,冬阳看他们还老实跟着,竟然有一瞬间觉得那些战战兢兢的家伙真是兢兢业业的好部下。
“可太努力了。”
冬阳低语,“起码对待六眼没有半点儿的疏忽。”
简直就是围着五条悟转的。
一路上都算安稳,冬阳扩大了感知力,诅咒师都没有到场,他们最有可能埋伏的地点就是人流混杂铜砖铁瓦的市中心。听千风说,来袭击悟的诅咒师大多结伴而行,少有团伙,可能是独自开干的诅咒师往往对于“咒术世家”没有清楚的概念,且面对悬赏金更为贪婪,所以一拍脑子就冲,而团伙则更有组织性目的性,大概率也会更危险。
终于驶上了樱花大道,正好晚风扬起,花瓣洋洋洒洒的飞了漫天,五条悟第一次见这种景象,看上去心情很好,冬阳也忍不住道,“我之前就想着,什么时候带我儿子一块来看就好了。”
“那为什么不带”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你好敷衍啊”
“哈哈哈哈哈”
到公园了,冬阳停车,将车子丢给了侍卫们,夜晚是蓝樱,有昏黄的灯光,粉白的花瓣,以及深蓝色的天
空。
五条悟看了半天,六眼察觉到身后的冬阳在做些什么,于是转过了脸
咔嚓。
日本手机永远关不掉的闪光灯朝他一照,五条悟半眯起一只眼睛,然后有些不可置信道,“你在做什么”
女人啪啪啪的保存着照片,还扬起脸来冲他笑得自在且爽朗,“拍照啊,风景多漂亮。”
五条悟认真的说,“你在拍我。”
“你也很漂亮。”
五条悟眯着眼睛看她。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最近总是露出这种思索的的神情,五条悟指了指那边聚在一起疯跑的孩子,“那我可以去找他们吗”
冬阳“可以啊。”
侍卫疯狂打眼色,头摇成拨浪鼓不可以神子怎么能和这群疯跑到满身汗脏兮兮的小鬼玩
五条悟指向小摊处的冰淇淋,“那个可以吃吗”
冬阳看过去,“一份太大了,所以你吃一半。”
五条悟瞪圆眼睛,“那剩下的呢”
冬阳呲牙笑道,“剩下的我吃。”
侍卫“”
五条悟“”
五条悟不知为何兴奋起来,他用强硬的命令语气说,“我要三个。”
冬阳“你在开玩笑”
五条悟竖起三根手指,“三个,不同口味的如果你不给我买我就换掉你。”
冬阳调皮捣蛋的叛逆期
冬阳逗他,“好啊,那你换掉我吧。”
五条悟“”
像是怕自己玩过火,五条悟立刻把刚才的作态收起来,并且连话题也一并抛开了,冰淇淋也不要了,转身就跑,“我去找那些小孩儿玩了。”
悟的到来让孩子们隐隐沸腾起来。
因为这一看就是个富家小少爷,还是非常漂亮的富家小少爷。
五条悟出门时被冬阳带着换了身衣服,她老早就看不顺眼那清一色的和服,除了和服就是没什么特色的运动衫,土,非常土,出去玩怎么能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
某个喜欢逛街的港口afia大小姐曾是在悟还是婴儿时期就已经规划好了他往后每一年的穿衣,包含各种风格各种品牌,悟喜欢哪个穿哪个,但是这回算是第一次的自由出门,悟不想浪费时间在选衣服上,就让冬阳随便给了他一套。
冬阳偏好西式的剪裁风格,虽然她挺想悟穿上西装皮鞋小腿袜,但毕竟是出门玩,休闲舒适最合适,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潮,非常潮,大人都会得风湿病的潮。
悟极为亮眼,孩子们正好是最靠感官分辨美丑的年纪,越漂亮的孩子越会受到欢迎,所以仅仅一个搭话,五条悟瞬间成为了孩子们的中心。
他们很热情的和悟聊天,邀请他一起玩,他们正在玩最单纯的你追我赶游戏,规则简单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对悟来说毫无难度。
于是十分钟后,五条悟兴致缺缺的
回来了。
冬阳问他,“怎么啦”
“弱弱的。”五条悟郁闷道,“一下子就能追得上,他们却怎么也抓不到我,就算我蒙上眼睛也能轻松躲开,而且他们为什么这么热情,有个人还想亲我。”
冬阳乐了,“那你让她亲了吗”
五条悟“当然没有亲亲又不是谁都可以”
纯爱战士笑得更欢了,“你太受欢迎啦”
五条悟更郁闷了,他一生气就会转过脸去不看冬阳,却不会对冬阳说任何重话,可能是因为五条家起码在礼仪方面教导得不错,也可能是因为他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
“给。”
冬阳将五颜六色的雪糕团摆在他面前。
五条悟悄悄瞥了一眼,随后眼神一亮,“你买了”
“冰淇淋嘛,想吃就吃,但是太凉了,所以我还买了其他的,味道很像,都是甜甜的。”冬阳将另一个购物袋里的喜久福晃了晃,然后和悟坐在他们的野餐垫上,天气不算热,所以冰淇淋没有化,喜久福的奶油也没有化。
“这是什么”
“喜久福,吃过吗”
五条悟摇了摇头。
冬阳记得自己小时候连巧克力是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说过没见过没吃过便也没有任何概念,后来有了师傅,才被带着慢慢去体会那些东西。
她跃跃欲试的对悟说,“那尝一尝”
五条悟试探的咬了一口,随后瞳孔一震,整张脸都写着惊喜,脸色都亮了一个度。
他嘟囔道,“讨厌的泽之,竟然连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让我知道,还命令我每天都要吃青菜”
冬阳看出了他的喜欢,也听到了他的碎碎念,但是五条家或许没有在这方面苛待悟大概是疏忽,如果他们没意识到让神子接触这些,那么他便不会知道。成年人的思考方式是有盲区的,悟不找他们要,他们便会以为神子不爱吃甜食。
冬阳看着气氛很好,于是问道,“你讨厌泽之吗”
“讨厌。”
“为什么你被交给他照顾,他很像父亲吧”
五条悟嘴里噎着团子,看上去非常着急的想要倾诉,硬是等全部咽下后才说,“因为我的心在告诉我他很讨厌,而且他又不是我父亲,就算是我也不喜欢他。”
冬阳好奇极了,“那母亲呢”
“”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悄悄打量了一眼冬阳,“母亲走了。”
“”
“族里跟我说,母亲和父亲离婚了,所以抛下我走了。”
冬阳草。
草草草。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帮曾暗示悟要弟弟的家伙会添油加醋的描绘点儿什么
冬阳正想解释,就听五条悟迅速接到,“但是我不信,你不要听他们说的话,我妈妈很好的。”
冬阳哑声了一瞬,“可是你不是都把妈妈忘了吗”
“我只是记不清了又不是傻了,我觉得他们一定对我妈妈做了什么,比如那个那个什么,有的妈妈会被无情的条规关在山底下,只有孩子劈开山救出来才能相见我还听过无脸女的故事,母亲的亡魂聚在一起成为了妖怪,成为妖怪后都有着保护孩子的天性,还有那个什么”
冬阳静静听他说着,忽然眼神柔软的伸出手,帮他把唇角的奶油擦去。
五条悟顿住,他安静的等冬阳给他擦干净脸,目光却瞥去了他们侧后方的那家人身上。
那也是一对母子,母亲正在笑哈哈的嘲笑孩子脸上的灰尘,孩子刚刚疯跑了一阵,汗和尘土凝成了灰黑色的痕迹,那位母亲一边笑一边温柔的拿出手绢擦孩子的脸,氛围轻快且温暖。
眼神,笑意,温和的神情。
五条悟转过眸子,看向冬阳。
女人正用无比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她,是那种难以形容的一心一意,她的唇角带着恍若无意识的笑意,眸里的光温柔极了。
同样是注视,但是这个注视和他人是不同的。
同样带着保护他的职责,但本意却好像不同。
aaadashaaadash
从他第一次问出母亲在哪儿后,族里的每个人都会避而不谈。
有年龄稍大的孩子不懂得大人们为什么追捧aaadquo神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为什么父母一定要对“神子”另眼相待,于是便在无人时对他说,“我知道,因为你妈妈要和爸爸离婚,离婚后她可以找新的男人,怎么会带着你这种拖油瓶。”
胡说。
五条悟将他踹下了水池,对方狼狈的扑腾很久,不甘的吼道,“我哪里说错了,我妈妈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六眼的生母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一定要和丈夫离婚,她不想安安稳稳的当个夫人,一定是因为有了别的男人”
孩子的言语往往没有任何修饰,会直白的传述恶意,他所得到的信息也来自于周围环境,大人们鄙夷的神态,隐晦的言辞,全都是信号。
后来五条悟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那个孩子和神子起了争执的闹剧还是被族里知晓了,他们一家似乎搬到了族外,自此,年轻一代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和五条悟说话。
五条悟将所有人的态度变化收入眼底,他也寡言起来。
直到
“不可以你已经吃了两个了,剩下的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裤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破的洞,不是说那些小孩子都追不上你吗”
“好逊哦,被冰淇淋冰到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哈哈哈”
“好多人都回家了,接下来想去哪,我们去天文台看星星吧”
不拘小节的大笑声,不会一味满足他的相处方式,自然熟稔的接触,与别人格格不入的态度。
五条悟觉得脑袋越来越清明,被六眼获取纷杂信息而扰得不安宁的大脑都轻盈了许多。
是因为她吗
“快乐会让人觉得轻松吗”
“会啊。”冬阳说道,aaadquo为什么突然这么问aaardquo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感觉脑袋轻飘飘的。”
冬阳“”
冬阳猛地反应过来,“是糖分”
“什么”
冬阳稀奇的看着他,“糖分会减轻你用六眼的症状啊”
五条悟似懂非懂的点头,却还是盯着她的脸看,倏然,他眉宇压低,神色一瞬间变得凌厉警觉,小腿肌肉绷紧想要跃开。
他捕捉到了迅速靠近的恶意,就在他的身后
可是面前是冬阳
五条悟飞快的头脑计算了对方的落点和攻击性,瞳孔泛起幽蓝的光,他回过头猛地张开手臂,无下限术式全开,手掌凝聚着咒力意图用出黑闪,欲以小小之躯挡在冬阳的身前
冲向他的是模样丑陋的式神
像祭典死人的纸人一样,式神伸手想要握住他的脖子,手却停在了五条悟的皮肤之外,下一刻,一个拳头直直朝着它的胸口冲来,漆黑裹挟着蓝光的咒力砰的如气波状砸向纸人,随后
暗处操控纸人的诅咒师顿时口吐鲜血,跪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胸口,惊骇的瞪大眸子。
怎么会
一个七岁左右的小鬼竟然
他已经等待着两拨人出动,将守在六眼身边的侍卫引开了,这才逮到出其不意的机会,但竟然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六眼还是个屁点儿大的孩子
诅咒师被这怪异悚然的战力差别惊得后背发凉,他向另一个方向的同伴投去视线,对方果然也已经找准时机动手,他的行动更为直接粗暴,是看六眼身边的侍卫忙别的有了空子,所以假装路人向前,然后一举将六眼弄晕抢来
那是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女性,慌慌张张的冲到冬阳面前说,“不好意思,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他刚刚应该和你家的小孩儿一起玩的,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她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咒术师的天赋,但却是和诅咒师搭伙接悬赏的同伴。她料定六眼一定看不出端倪,以往那些失败者一定皆是因为咒术师的身份无法躲过六眼的注视,但是她不同,她的计谋也不同,
女人声泪俱下的说道,“求求你,帮我找找我的孩子吧,你们应该是最后见到他的人,小朋友,你一定记得他,快带阿姨去,我会报答你们的”
五条悟皱着眉,还在警惕着地上正在消失的式神,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失态的成年人,对方神色癫狂泪流满面且有求于他,激动到要上来扯他的肩膀,他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却见冬阳上前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
“什么,你的孩子找不到了天呐,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啊”冬阳提高音量,“我先替你报警,你不要担心,孩子一定会找到的。”
女人想要拉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握着自己的手像两块铁疙瘩,她脸上滑过一丝异样,抬头却发现那双红色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该如何形容那眼神呢,仿佛要把她抽皮拔筋一样恶劣,像是被红瞳的恶魔锁定了一般。
“我”
她还没说出完整的话来,五条悟就狠狠的推了她一把,然后拽着冬阳的衣服想要离开,“兰惠,我们走,这个人有古怪。”
冬阳当然顺他的意,只是还没走两步,暗处受了伤的诅咒师就孤注一掷的冲上来,再次耗费一个纸人,五条悟的瞳眸亮得惊人,急切喊道,“兰惠”
五条兰惠是看不到诅咒的
“砰”
冬阳毫不犹豫的转身挥拳,黑色的长发在空中旋出凌厉的弧度,她朝着空气打了一拳,直觉已经打到了什么,随后刷的向前急冲而去,掐住诅咒师的脖子将其狠狠按在地上,对着鼻子就砸了一拳。
飞扬的尘土,迸溅的血花,凌厉的拳风,以及女人果决且强壮的身姿。
这一切都在五条悟的眼中变慢。
“我离婚了。”
“来校场找我儿子。”
“因为你很了不起”
“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让我最欣喜的事情了。”
冬阳甩下衣服盖住男人应该打马赛克的脸,然后转头,笑容惊喜且明艳,“厉害啊,悟。”
五条悟扬起眉,比宝石还要璀璨的眼睛睁得很大,望着冬阳的目光带上了极致的欢喜,仿佛一直以来的困惑和猜疑终于有了答案。
他发现了,他意识到了
“如果我有孩子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你的模样。”
如果我有母亲,那么她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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