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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九点半,徐如徽在床上收到了赵酉识发来的微信。

    手机刚充上电。

    今天那么冷,手机放车上一路才开始充电。

    徐如徽看着手机,却没有立刻就回消息。

    只是赵酉识似乎并不在意她回不回。

    他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徐如徽看到天幕下的店铺门头,一眼认出赵酉识此刻就在小区门口。

    他应该是坐在副驾驶,没开车窗,因此画面显得糊糊的。

    雪停了。

    赵酉识说。

    徐如徽点开赵酉识发来的照片,照片很暗,放大后能看到车里人模糊的轮廓和面孔。

    徐如徽反复放大那一块,好几次,起身穿衣服。

    她一边从房间出去,一边给赵酉识拨了语音通话。

    “喂。”

    赵酉识接得很快。

    大概是喝了酒,他声音有些哑,从手机收音筒传出来低低沉沉的,徐如徽听进耳朵里,莫名其妙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赵酉识。

    那个时候每到过年,赵酉识都会跟着家里人回老家,除夕夜偶尔会给徐如徽打电话。

    电话外炮竹烟花声声,赵酉识的声音就跟现在一样,低低沉沉,又懒洋洋的。

    徐如徽打开门,楼道寒风瞬间席卷而来,徐如徽冷得一哆嗦,心脏也重重跳了一下。

    她意识从回忆中清醒,没立刻出门,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她问赵酉识“喝点什么白开水还是茶”

    赵酉识声音听着有点带笑,他问“你家里还有茶”

    “有点红茶。”徐如徽说。

    “哦,很难喝。”赵酉识说。

    徐如徽“嗯”一声“是没什么能伺候大少爷的好茶。”

    这次徐如徽听到赵酉识一声很清晰的笑声。

    “那就白开水吧,”赵酉识说,“谢谢,辛苦。”

    徐如徽找了一个新的玻璃茶杯,杯子质量不错,倒满水后,杯壁并不烫手,握在手里暖暖的。

    她从家里迎着风出去,头脑一阵发紧,与此同时把手里的杯子握得更紧。

    她一路低着头,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直到坐进赵酉识车里,车里很暖和,不知道开了多久的空调。

    赵酉识挪到了主驾驶,徐如徽则坐在了副驾驶。

    她顺手把水杯递给赵酉识,然后关上车门。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是那种闷闷的安静。

    “叫的代驾”徐如徽问。

    赵酉识正在喝水,水很烫,他喝得很小心,听到徐如徽问话,声音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喝那么多。”徐如徽声音不轻不重说了句,听不出她什么情绪。

    赵酉识只喝一点水就把水杯放在了旁边,他调整座椅拷靠背,人仰躺下去,眼睛是看向徐如徽

    的。

    “不少人都很久没见过了,”他笑了一下,“太热情了。”

    赵酉识这个人上学的时候是不喝酒的,有时候其他人会在生日会上喝一点,但是赵酉识喝得很少,气氛到了才会喝一两瓶啤酒。

    他不爱喝太多。

    和他相反的是,徐如徽的酒量其实还不错。

    夏天的时候,徐如徽总是觉得热,一热她就不想吃饭,每次在赵酉识家里待不久就要去冰箱里拿赵新良的啤酒喝。

    有一次赵酉识不知从哪儿来的性质,跟徐如徽比着喝。

    结果喝多了。

    徐如徽看着喝醉的赵酉识觉得很好玩,她趴在桌子上问赵酉识,“你为什么不爱喝酒,感觉酒量还可以啊。”

    赵酉识缓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感觉喝多以后很孤独。”

    可能赵酉识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喝了酒以后是不太会阴阳怪气的。

    任何问题都回答得很诚恳。

    徐如徽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以为赵酉识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伤感的情绪。

    毕竟他看上去总是那么意气风发。

    赵酉识眯眼,“什么表情,大帅哥也有寂寞空虚冷的时候。”

    徐如徽重新放平眉,“哦”一声说“你可能需要撸管。”

    赵酉识被徐如徽呛得咳了好半天,整张脸带脖子都是红的。

    徐如徽一脸无辜。

    赵酉识憋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地倒沙发上睡去了。

    那次之后,赵酉识也有过一两次喝多的情况。

    每一次他都会去敲徐如徽的家门,然后把徐如徽拽进自己家。

    两个人什么也不做,也不说话,就那么在沙发上或者书房坐着。

    一直坐到赵酉识起身去睡觉。

    徐如徽渐渐意识到,也许赵酉识也有过未能如愿的事情。

    如今又过去很多年,不知道他从前未能如愿的那些事情今天如愿了没。

    又有没有遇到新的不能如愿的事情。

    徐如徽想着,偏过头看向赵酉识。

    赵酉识眼睛带着一点笑,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看着总有那么点不明。

    这一瞬间,徐如徽想起一句很不合适的人说出的话。

    他说有时候,人与人对视,就像在接一次无人知晓的吻。

    徐如徽忽然感觉胸口有点闷。

    她怀疑是车里的空调开得太足。

    “我以为你今天没开车。”徐如徽说着,伸手把车窗开了一点点缝隙。

    车厢里蓦地轰隆作响,吵得人头疼。

    “早上听见了”赵酉识说了句。

    徐如徽微微一顿,回头看赵酉识“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这话听着实在太有歧义。

    就好像“她听见”这件事是赵酉识安排好的一样。

    赵酉识默了几秒

    ,摇头,“没什么。”

    他继续说“早上南思来接的,下午有点事回来了趟,晚上开车过去的。”

    徐如徽“哦”了一声。

    车里又吵了一会儿,徐如徽忽然开始头疼。

    她本想开口说回去,结果还没出声,手机忽然发出了震动声。

    徐如徽以为是任素秋,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不算陌生的号码。

    号码没储存,显示得完整数字,属地是西京。

    徐如徽没立刻就接。

    赵酉识本来没想什么,就是随口问“怎么不接前男友啊。”

    他其实心里猜想的是广告推销,嘴上就是喝了酒想欠一把。

    结果徐如徽没反驳。

    赵酉识一下子沉了脸。

    徐如徽没看赵酉识,只是推开车门的同时说“我去接一下。”

    然后下车。

    车门关上。

    车窗仍开了一条缝。

    车厢里钻进来很多风,吵得赵酉识头晕。

    他偏头看向车外,徐如徽站在不远处,她穿着大衣,却被风吹出了身体轮廓,看着很单薄。

    她微微低着头,不知在跟对方说什么,看着不太热情的样子,反应很淡。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

    赵酉识一个字也听不见。

    他只听得见风声。

    吵得很。

    赵酉识闭上了眼睛。

    直到耳边传来敲车窗的声音。

    赵酉识睁开眼睛,往外看。

    徐如徽站在车外,看上去没有要再进来的打算。

    “回”她问。

    赵酉识别开脸,说“你先回吧。”

    徐如徽沉默一会儿,再次打开了车门。

    重新坐上副驾驶。

    她把车窗完全关闭,低着头看手机,不知在看什么,反正没有要说话的打算。

    赵酉识感觉自己胸口就憋着一口气。

    这口气从那天见到徐如徽第一眼,就没消失过。

    如今因为掺了酒精,愈发有再膨大的趋势。

    他看着徐如徽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自己脖子青筋反复鼓起来很多次,才声音如常地问“什么时候分的”

    徐如徽没藏着掖着,也没打算敷衍,很认真地想了下,说“今年夏天。”

    赵酉识记得上次他问过徐如徽是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她说的是大二。

    今年夏天徐如徽大三毕业,大四开学。

    满打满算,两年吧。

    两年。

    赵酉识感觉自己两腮在发紧,胸口的气开始膨胀,过量的气压直接逼红了他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赵酉识想跟徐如徽说,今天的他其实没有什么孤独感。

    但他觉得委屈。

    “怎么了”徐如徽回头问他。

    只见赵酉识垂着眼眸,他

    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回徐如徽一句没什么。

    他就一直沉默着。

    徐如徽没等到回答,她以为赵酉识酒劲上来,想睡觉了,就说“要不回去吧。”

    赵酉识含糊“嗯”了一声,打开车门先行下车。

    徐如徽怔了下,慢半拍地下车跟上赵酉识。

    赵酉识步子看上去很稳,没醉太严重的样子。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没有要等徐如徽的意思,徐如徽也懒得追他,两个人就那么不远不近地相距着。

    直到到家门口,徐如徽看见赵酉识明明到了,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她问“没带钥匙”

    “带了。”赵酉识声音似乎比刚刚还哑。

    徐如徽闻声狐疑看了他一眼。

    只可惜赵酉识面朝自家家门,徐如徽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她只看了一眼,又收回,“嗯,我回去了。”

    说着插钥匙,打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徐如徽听到背后赵酉识唤了他的名字。

    “徐如徽。”

    徐如徽放在门把手的手一顿。

    她回头看赵酉识,只见赵酉识不知何时看了过来。

    他眼睛好红。

    整个人没了刚刚车上的慵懒。

    他看上去灰蒙蒙的。

    好像晚上那场大雪淋干净了他的外衣,却将污水浸到了他的心里。

    “你”徐如徽不知该怎么说话。

    赵酉识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直接打断她,问“你当初为什么不来参加的我升学宴”

    因为去邻市打工了。

    这明明是众所周知的答案,可这一瞬间,徐如徽却觉得难以启齿。

    她与赵酉识对视,最后只说了一个没有任何用的“我”

    然后又在赵酉识的注视下,闭上了嘴巴。

    她给不了赵酉识答案。

    赵酉识深深看了她一眼,快速打开门,又关上了门。

    夜色更浓,楼道的风更甚。

    徐如徽一个人站着,毫无与风抗衡之力。

    她站了很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她好像把赵酉识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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