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真有。
王翰停迟迟不拿os机,简若沉就开了张支票给他,拿着五间店铺的钥匙走了。
次日。
铜锣湾商铺连卖五间的消息传到了九哥耳朵里。
他点燃一支香烟, 靠在理发店旋转的红白蓝灯条边上, 面色阴沉地看着对面。
店铺外,搬家收二手货的家具商进进出出, 工人们脖颈上挂着白毛巾, 脸上全是喜色。
“老板叫我们看到想要的全拿走带回去”
“还有这种好事要钱吗”
“不要说是免费送呢挑完了再把剩下的往上报给老板卖二手”
众人对视一眼,眼睛不断往进出的沙发茶几上看,有些家具已经不好了, 但大多数都还算体面, 脏了的换个罩布也能用。
这陈老板真是个体恤工人的好人
店铺里,敲墙拆墙的声音不绝于耳, 来送三餐和冷饮的餐车就停在一边, 香味飘了近百米。
“伊锡豪怎么回事这就卖了”宝家云看向对面。
他光着膀子,坐在理发店门口的小板凳上, 脚边的塑料筐里是一篮成捆的叶子烟。
叶子烟呈深红褐色,边缘隐隐带着一点绿, 晒得干瘪发卷,这东西比烟丝便宜, 做好了卷成烟卖,味道和烟丝大差不差。
反正来他们这里买烟的, 好的是混在烟里的毒。
宝家云看着对面,脑子里却闪过“刘玉成”。
那白金色的发, 带笑的眼睛,浑身的矜贵叫人实在念念不忘。
那天过后,他跟着九哥去洗脚都没劲儿了。后来他去问了那家饭店, 老板竟说没见过刘玉成。
他没去
是看不起那家饭店吗
也是,那人看着金尊玉贵细皮嫩肉的,看不上眼也正常。
而且刘玉成身边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同行
要是同行,又比他们高贵多少呢
宝家云越想越烦,手上一用力,把叶片捏碎了。
九哥踢过去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点儿,货少。”
宝家云赔笑两声,又重新问“伊锡豪他们三人把店卖出去后,这条街就只剩我们了吧”
“嗯。”九哥蹲下,将香烟在地上摁灭,又将烟头丢进装碎发的框子里,缓缓吐了口气,“现在cib换人,海关也查得紧,这些东西都不好带出去,我们卖完立刻拿钱走人,理发店也挂出去卖,能多带钱走就多带钱走。”
“去哪儿英国”宝家云眉宇之间似有愁云,“哥,我不想再回英国,那边看不起华人,更看不起香江人。”
“那就去美国,再不济也能去意大利或者法国,反正不能在华国混。内地那边也开始严抓禁毒严,香江回归之后,我们不会有好日子过。”
九哥说着顿了顿,又低声道“根据我拿到的消息,关应钧走马上任之前会去警校进修14周,警校9月开学,仔细算算,我们最多还有18周。”
半年不到。
九哥伸手将叶子烟顺着叶脉经络一点点卷起,封在卷烟纸里,制成像细雪茄一样的大小,前后不封,以便再加工时填充适量的毒品。
他们只要在关应钧正式上任之前离开香江就行。
九哥卷了几根烟,忽然又有点心神不宁,踹踹宝家云的凳子,“你去打听一下伊锡豪是怎么回事,买我们对面商铺的人是谁,还有”
宝家云瞪大双眼“还有”
九哥看了他一眼,“找中介把理发店挂上市场,钱少点无所谓,要那种能全盘接管,买卖不需要双方出面的。”
宝家云不大愿意。
那种中介也是灰色产业,找他们,至少会亏百万。
但是面交更危险。
比起钱,那还是命更重要。
宝家云应下任务,挑了几个做好的纯叶子烟放进烟盒,赤膊走到对面“工地”上,递烟攀谈,“各位大哥,这铺子卖出去了”
楼上。
关应钧眼睛一眯。
他正在指挥cib盯梢,顺便帮简若沉做点事。表面上他们都是陈少爷弄到工地上帮忙,顺便保护陈少的保镖。
关应钧边上是已经打通拆完的墙壁,他一手支着铁锤,踩着黑靴,踏在一截残垣上往下看。
工地上热,好多人打了赤膊,关应钧那黑色汗衫和长在身上了一样,湿透了也没脱,汗水从精赤的臂膀上滚下来,砸在灰尘里。
简若沉看得热,低头猛吸几口杯满冰的柠檬红茶,另一只手抓了把纸扇猛猛摇。
他嫩生生坐在一个准备用来和水泥的水桶上,额头上几乎没什么汗。
好似坐的不是水桶,而是欧式小沙发。
上来搬运砖块的工人们总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这个陈老板太大方了。
发饭,发水,发烟。
虽然要求多,检查严,但这活儿干得舒服,他们愿意被盯着,愿意被人精挑细选。
抽了简老板发的万宝路,谁还稀罕没牌子的叶子烟
楼下那个被宝家云选来打听的男人笑着摆手“不抽不抽。有烟。”
宝家云出师不利,也不恼,自己点了一支边抽边道“这买铺子的人够财大气粗喔,连买五家你知不知是哪家公子”
“不知道啊就知道姓陈。”工人说着,又搅和起水泥来,满脸写着我忙,你烦人,滚。
宝家云吃了个冷脸,面色不大好看。
暗骂不就是个工人吗泥腿子
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能有什么出息
他心中不忿,却硬生生绷住表情,辗转去送盒饭的车子边打听。
殊不知一举一动都被上面的一群cib警员看在眼里。
刑事情报科a组督察季正文打了个赤膊,斜靠在沾灰的墙壁上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地笑了声,“这人有点易怒,脸色黄白,可能吸了。”
“我见过他,应该有瘾。”关应钧道。
季正文“嘶”了声,见宝家云在下面转了一圈,又探头往楼里看了几眼,无功而返才浅浅松了一口气,“应该就是瞎打听。没察觉我们这边的动作。”
他边说,边瞄向简若沉。
这位大名鼎鼎的简顾问正坐在水桶上看着关sir发呆,一双藕色唇瓣微微张着,水润得反光。
单纯的漂亮不足以形容这样的人。
他长得是真厉害。
季正文顺着简若沉的视线看向关应钧,忽然庆幸这位不仅有张好脸,有把好身材,还有个当一哥的舅舅。
否则他们cib哪里能捡到这么这么不屑搞官场关系,直来直去的上司,还附赠一个财神。
以前他们盯梢都是在附近顶着大太阳装卖货小摊贩。
哪像现在有人帮忙把盯梢对象附近的店买下来,给他们好吃好喝供着,风扇吹着,只要装模作样敲敲墙就行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回想起从业十年,季正文几乎不敢想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季正文的视线在关应钧和简若沉之间转来转去。
关应钧终于不能忍受他总是落在简若沉身上的视线,抬手将手中的铁锤递过去,“带人轮班盯着,看能不能摸到九哥的上线。他们那些叶子烟量不大,看颜色大小气味,应该是一块地上产的,最好能找到种叶子以及生产毒品的工厂。”
季正文接了锤头,“yes sir。”
“估计规模不大,可能是零散的无知农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种什么。”关应钧抬手,重重拍了拍季正文肩膀,“交给你了,有情况及时报告。”
简若沉看着,微微一挑眉。
关sir要是想做出委以重任的模样收买人心样子,其实还是挺自然的,甚至没什么表演痕迹。
哪怕是用微表情心理学去看,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季正文信以为真,敬了个礼,没有说话。
关应钧便冲众人点头,叫简若沉一起回去。
简若沉对诸位cib成员挥手拜拜,“工作辛苦,你们要吃什么就和送餐的说,钱我谈过了,多退少补,肯定够的。”
季正文又冲简若沉敬了个礼。
两人下到一楼,打算从后门离开。
这些商铺的后院连着小院和绿化带,常青树高高立起,叶片上落了些装修时落下的灰,隔绝车流人流,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院子不足五平,堆满了报纸旧自行车一类的杂物。
关应钧闻见浓烈的灰尘味,湿透的汗衫黏得人难受,“等等。”
“怎么”简若沉脚步一顿。
回头看见关应钧扯着汗衫下摆,一把脱了,布满肌理的精赤上身露出来,肌肉松动之间,汗水从胸前滚到腹肌的浅浅沟壑中。
关应钧将汗衫提到离简若沉较远的地方一拧,汗水落下,形成小小一摊。
两人离得近了,简若沉甚至能感觉到从关应钧躯壳上传来的热意。
隐隐地,带着一股浅淡又特别有辨识度的荷尔蒙气味。
他耸了下鼻尖,有些燥热,回头看了眼身后,后门关着,没人看这边,又凑过去,拿自己的手巾胡乱在男人身上擦了几把汗。
关应钧抓住他往胸廓上摸了两次的手,额角鼓噪,伸手抽开因怕脏而系在简若沉腰间的衬衫套上。
他薄唇抿直,“你”
简若沉低头看他胸口,又仰头笑,嘴唇微张,说了两个字。
关应钧立刻展开衣服披上,顾不上热,抬手将扣子别到最上面。
简若沉笑起来,觉得逗这种一出门就隐忍克制,保守古板的老古董格外有意思。
这个人在任务里和不在任务里简直是两副面孔。
明明做卧底也养出不少匪气,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会因为两个字而如临大敌。
暑假过得极快,自从尝了人味,简若沉和关应钧每个礼拜都要互相吃几次,两人一合计,觉得定闹钟吃很科学,于是将第一次的闹铃作为固定情趣延续了下来,有商有量。
至于白天,则被公事塞满了。
铜锣湾不能常去,容易暴露,简若沉只能在家被罗叔和关应钧抓着,轮流开小灶。
关应钧提前教了些推理演绎法,两人暑假破了一个悬案。
干爹,好像对让他学一点金融知识有执念,扯着白板跟他讲怎么做空一家公司。
关应钧坐边上听,都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了,简若沉还停留在融券借股这一步,听得只想睡觉。
他对数字是真没办法。
为了让罗叔高兴,只能一有空就去花钱投资,广撒网,凭着对后世的记忆乱投,主打一个慈善,希望能让罗叔对他的消费满意。
9月5日,香江警察学院开学的时候。
简若沉查了一下现金余额。
300亿美金。
一百乘以三,膨胀了。
除去罗叔带领康纳特给他赚的一百亿,和一百亿财产,剩下一百亿好像是他自己赚的。
简若沉放下电话,反思自己,想了想这段时间乱投的餐饮、零食、翡翠珠宝、电子科技、房地产,钢材以及船厂等等二十几种行业。已经尽量做到30天内投资种类不重样了。
实在不知道怎么花时,甚至专门砸钱拍卖海外文物,再无偿捐给内地的首都博物馆。
昨天还绞尽脑汁让人给渔村投资,打算新建一个价值千万的高档遮阳钓鱼台。
简若沉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他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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