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就将血葫芦一样的人包裹在了藤蔓群中央。
无数滚动的藤蔓被雷暴炸得翻飞焦糊,但是这东西仿佛无穷无尽,密密麻麻涌动着一层一层地再次包裹了上去,竟然活生生地在周延的雷暴圈中滚出来了一条生路。
周延眼中冷色乍现。
那种期望落空的感觉无比令人愤怒,周延心口发麻,想也不想就要冲进藤蔓之中,企图强行留下那一只被重重保护的茧。
半空中,忽然飘出来一个轻盈的人影,一步就踏到了藤蔓之间。
“周延”
对方看到他,娃娃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嘿嘿嘿,问他“你来找谁找谢予安约会么”
陈尔
可他不是,死了吗
陈尔龇牙一笑,忽然一抬手,将一个小小的金属箱抛向半空,一如既往的语气熟稔“那不行,他今天得陪我测试新项目”
他抱着胳膊看着周延“找我要人,你给我什么好处”
就在那一瞬间,周延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在无声地变化,空气被挤压的哀鸣声如同一根根尖利的针一样刺进他的耳膜。
这是“拟态”,不过不是陈尔的精神能力,而是那个以他的精神能力为蓝本建立起来的侦查系统。
这么老的花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到他的面前
就这么短暂的一分神,那只“茧”已经被藤蔓包裹着拉出了雷暴的范围,周延有些烦躁地舔了舔齿尖,想把眼前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口气消灭干净。
他想要做的,没有人能够阻止。
周延看着陈尔,那应该只是能量波动造成的音像。
那些藤蔓拖着茧,已经蠕动着爬上了废弃的钢架立交桥。
在桥上有一个男人抱臂而立,那些藤蔓就是从他的背后一根一根钻出来,现在又拼了命地要回到主人的身边。
荆棘植物系量子兽,周延无声地咬了咬牙,那个卡列扬。
那个在庞托城企图带走谢予安的人。
连带着那个应该去死的人。
除了他们,这片废弃的建筑群空无一人,周延冷冷地一扯唇角,毫不犹豫地放出了自己最大程度的信息素威压,铺天盖地的力量如同神话中的洪水降世,轻而易举地推到了四周废弃空置的大楼。
轰然倒塌的建筑物悉数轰向了一个方向。
卡列扬周身的藤蔓瞬间暴起,看似柔韧的植物们硬生生地扛着钢筋水泥在他周围圈出来了一片安全区。
卡列扬远远地看了一眼周延,那只茧已经被拖到了他的面前。
藤蔓缓缓展开,露出里面浑身浴血的人影。
卡列扬俯身把人抱起来,在藤蔓的层层掩护之下,飞快往后撤去。
而陈尔的投影也跟着消失了。
想用拟态掩饰逃走周延的眼里陡然凝起大片风暴,那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忧虑,最后演变成无穷无尽的愤怒,让他暴虐嗜血的欲望几乎难以克制。
他心说不会让你们死得太完整。
周延迅速从一片灰尘翻腾的废墟追了过去。
出了废墟,卡列扬似乎是早有准备,迅速带着人上了一辆平平无奇的车。
卡列扬的通讯里传来一个愉悦的女声“哦,卡列扬先生我的复制体还好吧”
卡列扬半抱着人,一股脑地把各种止血和恢复的针剂扎进他的脖颈,他甚至动用了自己珍贵的治疗能力。
“如果我迟到了一秒钟,你都应该替他收尸。”
谢兰惊讶得很“收尸有什么好收的几年前他就该死在谢予安手里了,是我多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应该十分感谢我才对。”
卡列扬一边吩咐司机把车速提到最高,一边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冲着谢兰道“是啊,所以几年过去了,这还是一个蠢货。”
一个企图替代原物的蠢货。
“唔,有利用价值也还算不错的蠢货。”谢兰说“你看,我们这不就是废物再利用了吗”
卡列扬似笑非笑地掀了掀唇角,往后看了一眼。
“那倒是实话,不过我需要提醒你女士,周延说不定会拆了整个中央城区。”
“那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谢兰无所谓地笑了笑,幽幽道“大秘书长,其实这个女人很有政治才能,我也很欣赏她只不过据说她二十二年前在旅途遇刺,险些丢了性命,当时那位姓弗雷德里克的一次失控,就差点连带自己的老婆孩子一块儿弄死了。”
“你说这位姓弗雷德里克的,他要是失控,会不会下得了手杀谢予安”
卡列扬绅士地说“您说呢女士”
“我怎么说得准”谢兰噗嗤一声笑了“只好让我们拭目以待了”
卡列扬哼了一声,将第二个金属匣子抛出了车外。
周延明显感觉到周围的能量空间再次发生了变化。
一次、又一次。
周延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出离了愤怒的平静,好像是压在岩石之下静静燃烧着的岩浆,表面上看过去绝对没有任何异样。
他静静地站在宽阔寂静的车道上。
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周围的场景都无比地熟悉。
那是他从巨魔章鱼的幻境中看到的幻象。
片刻之后,会有一辆破损严重的车从正对面开过来,而驾驶座上的应该是是谢予安。
在巨魔章鱼的幻境里,他会亲手杀了他。
周延心说,只要他一天没疯的话,他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更宁愿自己去死。
他下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金属环。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死。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辆车头破损严重的武装专车迎面疾驰而来。
周延迎风而立。
那辆车已经尽在他的眼前,但是它仅仅是一抬手,绝对意义上的强制性制动就直接将那辆车整个按在了原地,从飞速行驶到彻底停下来,没有超过一秒钟。
周延一眼望进车里。
那是他记忆里的,穿着军装的谢予安,他半垂着眼,神色肃然。
周延激动得浑身发抖,忍不住道“哥。”
但是车里的人抬起眼,就在眼神对视的一瞬间
周延心里一惊,刹那间犹如雷劈。
“你不是永远不会认错吗”
对方戏谑而又傲慢,和谢予安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周延知道那不是他。
周延立马道“你不是”
“我为什么不是”车内的“谢予安”轻蔑一笑,每一个轻飘飘的字都变得咄咄逼人,“我为什么不是”
“连你都认不出来他,其他人还能认出来吗”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他我是否取代他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根本就不是取代,而是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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