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周延所在的潜水器已经安全通过了包围圈,人鱼全部潜入海面之后,海面上肆虐的飓风和浪潮已经静止了,但是霍猛感觉耳边的风浪声过大,简直撞破了耳膜。
其他的军官全都被惊在了原地。
一时寂静无声。
霍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除非得到海洋生物群的认可,否则你们不再拥有支配海洋的权力。”
在画面切断的前一秒,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好像回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什么,然后才打了一个表示撤离的手势。
“哇,大人这也太帅了”
巨大的室内泳池中,海莲娜正悠闲地泡在池子里,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水。
电子屏幕里播放的正是联盟的新闻。
把自己缩小了好几十倍的里格委屈地贴着泳池内壁,对海莲娜小小一个人鱼占着这么大的地方的霸道行径敢怒不敢言,只好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抗议。
“大人把我的要求转达给了人类”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海莲娜当做没听见,皱着眉,自顾自地嘀咕着人类真的很强大,他们造出来的船比里格你还要巨大,全都覆盖着坚硬的钢铁,鲨鱼的牙齿都咬不破,如果遭受到攻击,他们的炮弹可以轻易把一头成年的蓝鲸炸成碎肉。”
“虽然我们的族群也很强大,我们拥有海洋赋予的一切力量,但是好像只有人类在不断进步,他们研究出来各种各样的武器,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与他们为敌。”
“里格,你说我们应该怎么保护自己的家”
里格金色的眼睛里全是迷茫,小心翼翼喷出一口热气。
“算了,不能指望你了,你的智商都用来抢礁石上的水草了。”海莲娜摸了摸里格的大脑袋,自己安慰自己“我相信大人会帮助我们的当时只有他愿意帮助我不是吗是他把我从捕捞船上救下来的。”
“如果他能够帮助我们,我会永远忠于他。”
海莲娜想起主人,顿时更忧愁了。
“但是大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从他的灵魂里闻到了痛苦、悔恨,还有绝望”
人鱼小姐深蓝色的眼睛里露出疑惑和不解,海莲娜闭上眼,轻声呢喃着“对就像是被原油污染的海床一样的绝望。”
“但是却比在海水中绝望挣扎的溺水者还要疯狂。”
这是一个占地面积惊人的庄园,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基础设施齐全的小型城市,一个并不存有大志游历四方的人大概可以一辈子待在这个庄园中。
它隶属于联盟最老牌的军备贸易集团,同样也是联盟官方唯一一个合法经营的武器研发制造厂商。
庄园最中心的别墅区。
别墅三楼,整整一层楼落针可闻,没有任何人活动的痕迹。
除了电子屏幕上流动的影像。
周延一直半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屏幕上画面的角落里写着跳动的联盟中央城区的时分秒,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正在另一个大区发生的现场直播。
不知道为什么,画面里好像是雨天,有潺潺的雨声毛扎扎地落尽了周延的耳膜。
哦,今天是路易兰伯特将军的葬礼。
周延感觉心头微微颤动着,一动不敢动地盯紧了屏幕。
老将军戎马半生,说得上是为了联盟鞠躬尽瘁,所以葬礼办得格外隆重,中央城区的民众似乎也格外感同身受,即使是冒着雨,在仪仗队开过的时候,广场上挤满了手持鲜花的民众。
仪仗队将路易兰伯特将军的等身雕塑抬进了礼堂,在葬礼结束之后,他的雕像会按照惯例进入联盟的烈士碑林,像是古老传说中的守护神一样矗立在联盟的一隅。
紧随其后,才是其他参加葬礼的人。
黑色专车缓缓停下。
率先推们下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官,整整齐齐穿着隆重的黑色军礼服,同色绶带,看上去庄严而又冷肃。
乔斯年接过一边侍者递过来的黑色长柄伞撑开,径直绕到另一侧。
另一个人这才下车。
雨幕朦胧之下,好像那一道身影也跟着模糊了,被黑色伞面挡住了打半,等迈步走上台阶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小半张苍白的脸。
周延的目光瞬间钉在了一点。
他同样穿着一身厚重的军礼服,甚至还在外面披了件及膝的黑色大衣,更显得整个人消瘦苍白,像是要被碾碎在沉重的雨幕中一样。
周延忍不住抬手,去触碰那一道影子。
但是电子屏幕不是实体,手指直接穿了过去。
周延眨了眨眼,猛地顿住
他一抬手,忽然就和屏幕上那张脸对视,那张略显病态的脸上眉目乌黑,更显出来一种惊心动魄的锐利感,但是又如同被打磨光滑了的墨玉,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泛出脆弱易碎的光芒,好像就这么看着都必须要小心翼翼,否则呼吸之间,他就碎了。
周延如同从梦里惊醒一样,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
飞速搏动的心脏好像要从胸腔里直接跳出来,皮开肉绽一样地疼着,周延脑子里嗡嗡作响,竟然在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近乎于落荒而逃,踉跄着冲进了洗手间。
冷水哗哗而下。
周延把右手伸到水流下,来来回回冲洗揉搓,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口,锐器割伤、钝器挫伤,甚至是简单粗暴洗手造成的,重重叠叠但是无论怎么洗,那种令人眩晕的血腥味、温热的触感都像是附着在他的手上一样,无论如何都洗不掉。
那些伤口还没痊愈又被暴力破坏,有那么一瞬间流到水池中的水都带着红色。
周延一直冲到手背上的伤口泛白,才感觉到心跳稍微平复。
周延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无所事事地发了一会儿呆,最后屈膝坐到窗前。
整个三楼没有任何人造光源,刚刚的视频被打断之后再也没有人去打开。
他甚至记不清什么时候天色暗了下去,又什么时候再亮起来。
如同无数他一个人度过的孤寂的时光一样。
直到房间里响起来两道默契十足的脚步声。
高跟鞋的声音轻快而优雅,和另一位保持着相同的频率,在距离周延几步远的距离停下来。
周延抬起头。
随后他站起身,下意识保持端正。
“哦,天呐。”周柔点点头,欣慰道“我很高兴你还记得要向爸妈打招呼。”
周柔上前几步,眼尖地拉过周延的手,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会儿,才说“我很抱歉你这么做,阿延,你觉得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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