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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晗甚至能看到他裙摆下的底裤,很窄,很薄,堪堪裹住。

    他收回目光,想到了苏羊。

    他对贺平秋好像了解不够彻底,对于贺平秋会找苏羊当情。人还是感到匪夷所思。是因为想吃点新鲜的,还是因为苏羊和他长得有点像

    但他和苏羊完全是不同的风格,苏羊更柔和,更中性,而他连头发丝都邦硬。

    喻晗开始思考贺平秋当初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了。

    他在床上放不开,跟尸体一样连叫都不会叫,腰也没有这个男生细,屁股肉不够多,脸不够柔和,更不会穿小裙子之类的情趣服装哄人高兴,被弄疼了不会撒娇,迎面就是一个“滚”字。

    贺平秋可能有点抖,喜欢听他说滚。

    小男生注意到他的视线,抛来一个飞吻。

    小男生跟他回家了。

    对方主动的,他拉着喻晗的手,摸自己细腻白皙的腿“去酒店吗”

    喻晗想了想“去我家。”

    小男生“哇,好啊我还没去过别人家呢。”

    喻晗“我看起来1吗”

    小男生“不1我找你干嘛”

    小男生的声音也很娇,但不腻,大多数的1应该都喜欢这种类型。发现喻晗住在一个房价很贵的小区,就更黏人了。

    一进门,他就推着喻晗坐到沙发上,自己跪下来,去咬裤子拉链。

    他没看到客厅靠近厨房那一侧的长桌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星点的香火都没燃尽,幽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喻晗与照片里的贺平秋对视片刻,薅起小男生的头发“闭眼。”

    “是要玩别的什么吗字母游戏不行哈”

    喻晗走到供桌前,把贺平秋的遗照摁倒了。

    有点萎。

    可能是刚刚在酒吧喝多了。

    他望着跪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抱有期待的小男生,只觉索然无味。

    “你叫什么”

    “周吟。”

    “成年了吗”

    周吟露出一丝恼意“废话”

    “行吧,不过你这张脸太嫩了,我硬不起来。”喻晗随便找了个借口,“我都快奔四的人,搞你像在犯罪。”

    “你有病吧”周吟骂道,“阳痿就阳痿,也不编个像样的理由。”

    喻晗没编。

    虽然他周岁才三十三,但虚岁三十五了,四舍五入岂不是奔四

    他从柜子的皮夹里拿出一叠现金“随你怎么想,可以去帮我买点酒吗,剩下的是小费。”

    周吟气笑了“你耍我呢”

    他怀疑喻晗是不是喝多了,起身靠近嗅了嗅,没多少酒味啊神经病。

    “我老公死了,昨天死的。”

    “”

    周吟这才发现这个家太乱了,地上的酒杯碎片都还没捡起来,地毯上还有些许深红的痕迹,像是血

    供桌前的遗照被按倒了,可旁边的香火摆设跟他姥姥的供桌一模一样。

    周吟打了个突,连滚带爬就要走,这也太吓人了

    但可能是那沓钱太诱人,周吟又折了回来,夺了钱摔门而去。

    喻晗等了很久,几乎都要以为这个叫周什么的男生卷钱跑了,才听到两声试探的敲门。

    周吟没坑他,买的都是好酒,度数还不低“我留了两百当小费,谁让你浪费了我一晚上时间,本来是想好好上个床的”

    周吟实在怵喻晗那刚死的丈夫,怕人缠上自己,只把酒放在门口没敢进门。

    他犹豫了下又自作主张地扔了张名片在地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喝酒要适量,别喝死了拖累我。”

    “放心。”既然贺平秋死之前没拉着他陪葬,再要他死可没那么容易。

    喻晗捡起地上的名片,这周吟还是个房产销售。他将名片塞进玄关抽屉里,关上门重新扶起贺平秋的遗照。

    他搬了张椅子来,坐在贺平秋遗照前喝酒。

    看起来有些混账。

    之前一直被贺平秋管着,喻晗已经好些年没酗酒了,如今人死了,他倒是能在人遗照前喝个尽兴。

    他连杯子都没拿,就着酒瓶咕噜咕噜灌了半瓶,眼神一瞥就对上了贺平秋的眼神。

    他起身换了个方向,发现贺平秋还是能盯着自己。

    除非站在照片后面,否则无论换到哪个角度,黑白照片里的人都能以诡异的角度与他对视,见鬼了似的。

    喻晗冷笑了声,摇摇晃晃地冲贺平秋勾勾手指“你有本事爬出来干我。”

    死人当然爬不出来,何况贺平秋只是遗照在这里,尸体在殡仪馆呢,真要爬回来路上不知道要吓死多少人,自己肯定是最后一个。

    喻晗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走进卧室的了,徒留身后一地的酒瓶。他一头栽进被褥,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没有周公,没有贺平秋。

    “叮咚”

    “叮咚”

    还没睁眼的喻晗抓抓乱糟糟的头发,一脸宿醉的狼狈样,早晨的阳光刺得眼睛疼。

    门铃还在响个不停。

    “来了。”

    喻晗走到客厅,又对上了黑白照片上的视线,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昨晚脑补贺平秋从殡仪馆爬回来的事。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外面就是贺平秋呢,死了都要爬回来折磨你,爬了一晚上,手脚估计都磨出血了。

    为什么是爬不是走呢,因为贺平秋是个残废。

    他曾失去了一条腿。

    因喻晗而失去。

    虽然贺平秋平日里一直戴着假肢,但人都进棺材了肯定不会继续戴,可不得爬回来吗。

    门铃声还在响,外面的人大有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架势。

    喻晗盯着黑色的大门,无所事事地想,只要他永远不开门,这就是道薛定谔的门。

    门外有可能是死了的贺平秋,也可能是活着的其他任何人。

    好在他只是宿醉,不是疯了。

    他打开薛定谔的门,瞧见了庐山真面目。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配送员递给他一个盒子“请问您是喻先生吗”

    “是。”

    “您的同城速递,请签收。”

    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是他喜欢的蓝色,系着精巧的礼结。

    他认识这个独特的蝴蝶结打法,去年还是前年的某天晚上,贺平秋的生日,也是这样在他身上某处打了个蝴蝶结。

    喻晗盯了会儿,几乎都要以为所谓死亡是贺平秋新捉弄他的法子了,他忍不住问“你认识贺平秋吗”

    配送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认识。”

    “哦。”喻晗接过盒子,突然关上门,“砰”得一声。

    顾不上配送员会不会觉得自己没礼貌了,说来有点惊悚,又有点好笑。

    他喻晗在亡夫的葬礼第二天,收到了亡夫寄来的礼物盒子。

    打开之前,他猜测盒子里是不是一把刀、一瓶毒药,或者是一个弹簧机关,一打开暗器就会将他毙命。

    贺平秋终于想起来死前忘了拽着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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