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
听完邓布利多的讲述,阿莫斯塔皱着眉头,轻声说。
灵魂离开肉体的庇护,能够单独行动,这听起来其实在魔法的世界里,也是足够魔幻的一件事情。
“你刚刚说过”
回忆了一番邓布利多的话,阿莫斯塔追问道,
“只有这么一次”
“那种感觉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阿莫斯塔”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回忆着许多年前,他登上高峰的那一天所历经的恐惧。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望着阿莫斯塔,神情肃穆,
“不能简单地去把那段经历形容是恐惧,必须承认,那感觉同样绝妙非凡,灵魂脱离了肉体,那种自由的感觉无以言语可以形容,但正是这样,我才要警告你,当你有一天真的推开了那扇门,阿莫斯塔,不要沉迷于那种自由,因为你的灵魂无以寄托,而又不能真正的摆脱肉体的束缚,你很可能因为沉迷那种自由而因此死去。”
阿莫斯塔神色阴晴不定,邓布利多的说法无疑印证了他此前对于水母世界的猜测。
“感谢你的提醒,邓布利多校长,我会注意的。”
阿莫斯塔郑重的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的一些年里,我的确可以随时让我的灵魂短暂的离开肉体,但我不敢那么做,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惧怕那种诱惑那种似乎真的无拘无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我的自由。”
邓布利多说,
“直到后来我是指,随着我的身体开始明显的衰老,我的法力开始退步之后,我发现我失去而来这种能力。”
邓布利多坦率的微笑着,
“没有什么能够对抗伟大的时间,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走向死亡,当然,你比我要更加具有智慧,阿莫斯塔,显然是会明白,死亡并不值得恐惧,那不过是另一段伟大冒险旅途的。”
阿莫斯塔微微颔首,他知道邓布利多的话是在警告自己,不过,的确是真知灼见。类他这般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比任何人都明白,死亡从来不是终结。
“恕我直言”
但沉思片刻,阿莫斯塔眯着眼看向邓布利多,他颇为锐利的目光穿透邓布利多老迈的躯壳直指核心,
“我看不到你法力退步的迹象,邓布利多校长,如果让我来评价的话,我所见过的巫师里,包括自己,没有谁拥有你这般强大的法力。”
“啊,是啊,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邓布利多并没有因为被窥探而露出丝毫的不悦,他只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阿莫斯塔,用几分自嘲的语气说,
“但你要明白,阿莫斯塔,拥有这些魔力并不代表着我现在还可以完全动用它,相反,你却可以充分的调配你储存在眼睛之中那活跃的魔力。”
咔嚓
虚无之中仿若有雷霆响起,邓布利多的话如闪电一般劈散了存在于阿莫斯塔心中的迷雾,他俊朗的五官舒展开,眉头高高挑起,
“原来是这样”阿莫斯塔轻声说。
“正是这样”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我身体里存在的魔力有相当一部分已经不听使唤了,它们和我的血肉交织在一起这的确能使我比一般上了岁数的老人更加有活力,但我已经无法动用它们。”
“如果”
阿莫斯塔的双眸之中不断闪过思绪,这是难得的机会,邓布利多几乎是主动与他谈起了这些,在魔法断层严重的今天,现在来看,可以算得上是惟一先行者的邓布利多愿意分享自己,这种机会是绝无仅有的。
“如果你强行要动用那些处于惰性状态下的魔力呢”
阿莫斯塔好奇的问。
“喔,那恐怕我在这么做之前,得先写好遗嘱才行。”
邓布利多呵呵笑了笑,
“但如你心里猜测的那样,阿莫斯塔,在离开这美丽的世界之前,我可以短暂地体会到年轻时的活力。”
阿莫斯塔抿了抿嘴唇,气息微滞。
也许,他和沃格尔那场对话已经落入到邓布利多的耳朵里了,但阿莫斯塔已经懒得理会邓布利多的言下的所透出的威慑,他现在只想搞清他好奇的事情,
“伏地魔呢,你怎么评价他的实力”
“显而易见,伏地魔将永远无法窥见你将要窥见的风景,这是无疑的,那需要一个完整的健康的灵魂才能办到,而伏地魔他对自己的灵魂损害太严重了,很难说,他还能保留多少理智。”
这也就是说,海尔波极可能是在成为传奇之后,才开发出魂器这样的魔法海尔波无疑制作过魂器,所以,梅林才没法彻底泯灭他,而选择将他放逐,而他的魂器
阿莫斯塔沉思着,邓布利多又用肃穆的语气说,
“但我必须要承认,伏地魔在黑魔法造诣上要远超一般人的想象,他永远没法达到那种境界,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对自己身体的邪恶改造是无用的,他依然拥有不可小视的法力。”
这属于老调常谈了,邓布利多一直在试图给自己灌输伏地魔的危险性。
病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而病床上的帕斯托雷呼吸平缓,睡得十分香甜。对于一个丧失一切的老人来说,也许只有连记忆都失去,才能够好好睡上一觉。
阿莫斯塔的视线落在沉睡的麻瓜脸上,关于如何安置他,接下来也是个头疼的问题。
把他一直留在圣芒戈是不合适的,只有把他送回到麻瓜的世界里,据他所知,老吉特已经没有什么家人了,所以,才会为孤儿院服务了一辈子,但他肯定不能把帕斯托雷送回孤儿院也许,把他送到一家养老院,并且给他一点精神暗示,不要试图去寻找老吉特的过往,就让他在异国他乡暗度晚年是最好的。
花了点时间思考奥尼斯托帕斯托雷的安置问题,阿莫斯塔看向同样保持静默的邓布利多,罕见的,他在邓布利多清澈的湛蓝眼睛里看出闪烁的目光,思绪电转,阿莫斯塔嘴角动了动,低声说,
“我以为你会问问情况的。”
似乎一瞬间,邓布利多看起来苍老的许多,他歪七八扭的鹰钩鼻下的胡须也失去了银白的光泽艰难的呼吸了几声后,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那的居住环境不大好。”
阿莫斯塔面无多余的表情,只是单纯的用平直的语气叙述着,
“那的天气很冷,而他穿着的那件单薄的晨衣看起来至少穿了二十年也许,他要更加需要一双羊毛袜,喔,他的屋子里堆得都是报纸,预言家日报,应该每一期都有,这可能是除了看风景外唯一的消遣,我把沃格尔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从他房间里揪出来的时候,他一直很专注的在看报纸。”
邓布利多目光垂落在自己饱经风霜的手上,他沉默着,但阿莫斯塔短暂描述中的每一个词,他都听得很认真。
阿莫斯塔起身走到病床对面的置物架上,慢吞吞的打开茶罐给自己泡茶,也给邓布利多一点消化情绪的时间。
“你认为”
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
“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真是不坦诚呵
阿莫斯塔在心底摇了摇头,
“依我看,他恐怕还没完全平静下来,邓布利多校长”
阿莫斯塔的一句话,让邓布利多黯淡的眼睛恢复了一些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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