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一问完,车内本就稀薄的空气变得更加诡异。
连司机都默默前倾了身子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当个透明人。
偏偏当事人钟亦狸还像是毫无察觉,两只在夜色下尤为水亮的大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车门外的人,坚持的等着一个回答。
简泽略显无奈,弯了腰抬脚上车
“嗯,我是。”
得到回应的钟亦狸更加肆无忌惮,仰着脸真诚的问
“那你喜欢我叫你简简吗”
简泽“”
“如果不喜欢那为什么不让我把猫改名可是如果喜欢,那我叫猫简简你不会吃醋吗”
简泽“”
坐在前面的司机抱着同情自家老板的心里,适宜的打破了安静
“简总,现在回家吗”
简泽给她系上了安全带,这才转过头回应
“嗯,开车吧。”
“开车”
钟亦狸倏地一下捂上了自己的嘴,震惊的转了转自己那受了惊吓的两只眼珠子
“是我想的那个开车吗”
“嗯”
简泽松了领带,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耐心的询问
“什么开车”
“就,就是,”她没说一个字就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围,食指又在唇边“嘘”了两下
“就是我跟常栗天天都在群里表现尤离和她老公开车。”
话音刚落,原本平稳行驶的车子意料之内不受控制的晃了两下,弄的钟亦狸正歪斜的头部差点撞在玻璃上。
她撅着嘴看着面前的男人从车窗上收回了手,下意识就去抓住
“简简,刚才是不是把你撞疼了”
“你的手是不是红了啊这个车开的也不怎么样了,以后我们不要坐了。”
“”
司机憋红了双脸,小声的说了一句“抱歉,简总”就立马按下了阻隔板。
饶是他这么不cue段子的人此刻都知道太太说的“开车”是什么意思。
嗯,太太刚才一定是说“我们不要坐了”,一定是这个“坐”
司机是解放了,但反应过来的简泽处境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
柔软小手在他的大手背上轻轻的揉着,时不时的她还低头认真的轻吹两下,靠的近了,简泽
甚至能感受到那柔软从他皮肤上“一擦而过”。
他收回手,用脱下来的外套半盖住挡了钟亦狸的视线,耳垂微红
“我没事。”
被这么一打岔,钟亦狸显然也忘了“开车”那回事,胡乱的扒拉了两下自己半散的头发
“我好困啊,想睡觉。”
“困了”
简泽把外套递过去“那先睡一会吧,到家我叫你。”
她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个字,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火,偏偏这人还拿着她的胳膊折腾来折腾去,给她盖了不知道什么厚被子,整个人热的更难受了。
脚一蹬,衣服随之落下。
“本狐狸我皮厚,我不盖”
简泽“”
默默拾起地上衣服,半似妥协的诱哄着
“嗯,那就不盖。”
等旁边人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了,他才重新把衣服轻搭在钟亦狸身上。
简泽今晚受的冲击太大,如果不是钟亦狸今晚偶然喝了酒,他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她私底下竟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回想这些天来钟亦狸让他看到的自己,简泽在想,在陵城这边,钟亦狸是不是把自己憋的太紧了。
因为想的太久,一直到了家门口司机给他开了车门,简泽才回神。
钟亦狸看样子应该是睡的熟了,想了下,简泽下车走到她那边。
车门被左右两边开了两次,车内原本浓重的酒气也被冲散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是夏日夜晚带着寒意的凉气。
简泽的手刚搭上她的腿弯,钟亦狸身子下意识的缩了一下,眼皮倏然睁开,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来得及驱散的防备。
饶是睡的这么熟却依然带着那么浓厚的警觉心理,简泽望着她的眼神不由加深。
这样的条件反射,应该是从小就在家养成的吧。
经过了接近有半个小时的睡眠,钟亦狸也清醒了不少。
因此在简泽低声询问“抱歉,我可以抱你吗”的时候,她只犹豫了两秒,就随着心底那点隐藏的小心抿唇轻点了点头
“可以。”
明明已经快到午夜了,这个时候的简家却还是灯火通明。
钟亦狸缩在简泽怀里被抱进屋时厨房的唐姨吓了一条,手上的勺子还没来得及放下,着急的问
“太太这是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看医生了没”
“没事,”简泽停下,耐心的解释,“她喝了一些酒,唐姨,麻烦你煮些醒酒汤送上来。”
“哎,好,我马上煮。”
钟亦狸刚才还假装微闭的双眼慢慢睁开,看着简泽有礼貌的和唐姨点头,棱角分明的下颔线条流畅,因为笑意,从她这个角度还能看见轻浅的弧度,衬的他温润如玉。
所以她现在是喝醉的,所以清醒时候不能做的事现在可以做吗
从楼上到楼下,短短十二阶楼梯的距离,钟亦狸却像是过了整个世纪。
她在那一分钟里胡思乱想了很多,但最终都只变成一句话。
就这一次,她就只要这一次就好。
房间的门还像他们下午走的时候敞开着,屋内除了几分窗户外透进来的皎洁月光,还有着门外走廊处投射的柔和光晕。
简泽先是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不动声色的换了个灯光不会刺到她脸上的角度,然后才用胳膊肘去开灯。
人在放空的状态下,气味也会变得越来越敏感。
酒精的刺激后知后觉的又开始发挥了作用,直到钟亦狸被放到了床上,手下却是仍未松开。
简泽也不催她,耐心又极有风度的在床边几分距离处坐下
“如果一会还不舒服喝点醒酒汤,我等会让唐姨上来帮你洗漱。”
钟亦狸头脑越发沉,脸颊的温度也越发热,但还好,仗着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有“喝醉酒”给她背黑锅,她直接出声问道
“为什么让唐姨帮我洗漱,你不可以帮我洗漱吗”
这话一说完,她明显的感觉到简泽的眼神发生了变化,那底部细碎的光仍是温柔朦胧的,但此刻,却是加入了一种叫做“灼热”的缱绻成分。
为了给自己表现的是一个十足十的醉酒之人,钟亦狸还特别眨了眨眼,红唇微微嘟着,比平时那直率的她更添真诚。
简泽安静了太久,屋子里门也没关,钟亦狸还能清晰的听见唐姨在楼下忙来忙去的声音。
钟亦狸有些底气不足,松开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强撑着镇定托着下巴问
“怎么了,不可以吗”
简泽轻摇了下了头,把她手塞进了被子里,“你刚喝完酒又吹了冷风,再不睡
觉明天早上起来该头疼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分明是在像哄小孩子,钟亦狸感觉心口有些酸涩,于是在这人站起身来要离开的时候又拽住了他的手
“你今晚不在这睡吗”
“你不是说是我老公吗那为什么我们不睡在一起”
“今晚不在这睡。”简泽拍了拍她,又把床头的灯调暗了一些,“你今晚要好好休息。”
钟亦狸睫毛轻动,心里原本的那念头也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消失。
她松开手
“哦,那我休息了。”
一直到房门被关上,屋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钟亦狸眼角的那湿润才顺着细腻的皮肤一点一点的滑下。
两人这么久除了新婚之夜同房,这么几天好像都是两个房间。
再后来,唐姨进来给她送醒酒汤,扶她去浴室洗漱,再躺回床上
这一番折腾后已经快到一点了,屋内散发着不知道被什么时候点上的淡淡清香,听唐姨说是简泽吩咐的,有助眠的功效。
钟亦狸却是一会感觉头疼,一会感觉肚子胀,怎么睡也睡不着。
外面已经一片安静,她突然坐起来,想去倒杯水喝,门外却又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几乎想都没想,钟亦狸又立马躺下。
进来的人把门开了一个很小的缝,假寐的钟亦狸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两分微弱的光亮,气息越来越近,再然后床边被塌下来一块。
简泽伸手探了探她的温度,又给她被子两边掖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即便没睁开眼,钟亦狸也能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停在她脸上停了很久。
“一不做二不休”,钟亦狸干脆睁开眼,两只胳膊直接一伸把人拉下来
“简简”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声。
下一秒还没等她想看清简泽的表情,视线却已经受阻,简泽的手指盖在她温热的眼皮上,轻声道
“睡吧。”
随之而来的是唇上交叠的柔软。
钟亦狸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恍惚察觉自己昨天晚上借着酒劲做了多蠢的一件事。
要是真是完全不记得倒还是好事,可偏偏这些都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放任自己去做的,要说会后悔吗
应该是不
会的。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昨天晚上那个“晚安”吻对她的冲击有多大,远远超过了她借着酒劲“任性”决定的所有事。
似乎所有的紧张和悸动在那一刻到达了满点,在胸腔深处一下一下的震动。
钟亦狸下楼的时候早餐已经备好了,唐姨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笑着说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特地吩咐我熬点粥给太太备着。”
“哎,对了,你瞧我这脑袋,”唐姨说着去客厅自己的衣服口袋了拿了手机,“太太,今天的新闻你还没看吧,你赶紧看看。”
钟亦狸筷子还没放下,桌子上的手机又紧接着响起一声接一声不间断的响铃。
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肉已经炖着了,即将要上来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