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符并没有急于给阴名子一个“痛快”,毕竟难得遇见这种老朋友,多聊几句解解闷也是好的,不然回去了还是得为孙子操心,干等着他不回来心里也难受。
“你会杀不死我”阴名子冷笑道,只觉得这家伙是在阴阳怪气自己,现在的局面已经明朗了,不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
“可能我说得不够清楚。”陈伯符就像是吃席的小孩一样,一边说话一边拿阴名子的脸当做塑料桌布扣,一扣就是一个窟窿眼,“我的意思是,在这個阶段,我没办法彻底杀死你。”
听见这话,阴名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老东西在意的是这个。
“就像是当初被我杀的那些高阶方士,其中有一部分不都活过来了么”陈伯符唉声叹气,像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吐槽资本家手段太多,“你们又是搞什么个人意识数据云端备份,又是搞什么身外化身,还有什么尸解来着,烦都烦死了”
“知道就好。”
阴名子笑了起来,嘶哑的电子合成声极其刺耳。
“就算你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过只能杀死我这一具本体罢了,我留在数字空间的意识备份有上百个,随便找一个可以承载数据的下行躯体就能重生”
“但躯体的强度有限吧”陈伯符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字里行间都是幸灾乐祸的感觉,“用你们这帮杂碎的话来说,那是机能差异太大,方士的本体与其他备用的道体还是有强弱之分的”
霎时间,阴名子的脸色就阴沉起来。
虽然没有仿生皮肤的遮掩,但陈伯符从他面部残存的那些烂泥肌肉也不难看出,这家伙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臭得吓死人呐
“想要将这一具悉心养护的道体重新打造回来,你准备花多少时间去闭关修炼又准备经历几次在数据之海中沉沦的苦修就譬如你说的那一枚金丹”
陈伯符幸灾乐祸地笑着,用手使劲拍了拍阴名子的头颅。
“那玩意儿以你们图灵研究会现在的科技水平,想要再打造一枚也不容易吧缺少材料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阴名子不解地望着老人。
“我有个老朋友,他曾经在你们研究会内部待过一段时间,这些消息我都是听他说的更何况我原来也跟你们这帮杂碎打过交道,多少有点了解。”
就在陈伯符话音落下的瞬间,阴名子忽然岔开话题,问出了他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你真的只是序列七”
“当然。”
“但你的实力已经你是不是已经摸到晋升序列八的门槛了”阴名子瞪大了眼睛,说出了这个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分析结论。
“这个我也说不清啊。”陈伯符叹道,“通往序列八的大道玄之又玄,一旦成功晋升我可就跟你们信奉的图灵平级了。”
阴名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陈伯符,想要从这张讨厌的老脸上找出点破绽来。
“没那么容易。”陈伯符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不过也没有那么难。”
话音一落,陈伯符又拍了一下阴名子的头颅。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聊这么多吗”
“因为你根本就不担心我会把这些信息传递出去,甚至我都没办法将被你截杀的消息传出去”
“对喽。”
陈伯符哈哈大笑起来,右手轻轻一扣,阴名子的生物义眼便缺了一颗,露出了空空荡荡的眼眶。
“要我说你们也是蠢,非得跟我孙子作对,你们顺着他来不就好了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和谐啊”
“这个世界容不下深空。”阴名子斩钉截铁地说道,也不知是被图灵怎么洗的脑,所说的每个字眼里都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深空的出现,只会影响我们对图灵之道的追寻,我们就此再难得证成仙”
“但你们就算不考虑他,也该考虑考虑我吧,我就这一个孙子啊,你们动他不是逼莪跟你们玩命么”陈伯符猛地握住阴名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脊椎,如同小孩玩风火轮一样疯狂地甩了起来。
“用你们的话来说,我算是我孙子的血肉至亲,也是他的开悟先师,护道者有我在你们动不了他。”
陈伯符一边说着,一边加快手速,直将阴名子的头颅甩得呼呼作响。
“话不多说,也该让我好好料理你了,虽然没办法彻底弄死你,但拿你解闷还是可以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阴名子说话的声音伴随呼呼风声,听着有些模糊,“老子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
一听这话,陈伯符顿时就停了下来,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狗日的,透彻,老子高看你一眼”
而就在陈伯符准备一边夸赞他一边对他实施某些“酷刑”时,布满黑色淤泥的地面陡然剧烈震动起来。
陈伯符第一反应是阴名子的援兵来了,毕竟这个副会长应该与总部同步共享了自身的定位,忽然定位消失也肯定会引起研究会的怀疑
但很快。
陈伯符就发现地震的源头不大对劲。
不是来自于自己设立的结界之外,而是来自更远的地方
陈伯符本能地回头看去,抬手轻轻一挥,模糊的空间界限屏障便逐渐透明起来。
而这一刻,阴名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随着老人的目光一同向极昼都看去。
他们看见了被猩红雨云笼罩的城市。
看见了那棵从寺院之中拔地而起的参天古树。
还看见了那道屹立在圣山之上,犹如全息投影一般,模糊不清的庞大身影。
“这是”
只见极昼都中的一切建筑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猩红一片,那种极度刺鼻的血腥味,陈伯符他们远在十里之外的废土都能闻见。
“是古籍中记载的娑婆界”
阴名子喃喃道,似乎比老人了解得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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