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天明。星期一早上,周宇杨越过朗封的自行车颇有骨气地打算徒步上学。朗封家距离韶华十三高有段距离,就是用车骑着走也要花费十分钟的时间,更别说徒步行走了。但周宇杨因为协议书的事硬是不愿意上朗封的自行车后坐垫。
朗封刚开始扯着他上,后来变成陪着他走了。
周宇杨停住步子,翘起下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你跟着我走干嘛,你不是有车吗,骑你的车去。”
朗封说“我这车有脾气,昨天还是好骑的,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间闹脾气不让骑了。你说它怪不怪”
周宇杨瞧朗封一眼回“别指桑骂槐,我知道你在说我。”
朗封笑,“那杨杨知道我这车为什么闹脾气,是不是因为昨晚上帮人捏腿,捏着捏着躺人大腿上睡着了,一觉醒来还留了些口水在那腿上”
周宇杨立马急了,“你放屁”
他睡觉可从来不流口水。
可惜瞧朗封一脸打趣的模样,周宇杨就知道他睡着的事全权成了对方拿捏的笑柄,无论他怎么不愿意这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了。不过他向来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睡了对方一回大腿,下回让对方睡回去不就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杨想些什么,是打算下回让我也在那大腿上睡一会,再留些口水吗”
“爱睡不睡”
“杨杨这话我可记得了,毕竟让人枕了一晚,这腿到现在都是麻的。其实也不怨我这车,是我腿麻骑不动,杨杨可愿意骑着载我”
周宇杨狐疑道“你让我载你”
朗封点头,“不愿意”
周宇杨立马应下,愿意,他可劲的愿意。
骑车载人这件事对于一个成年男孩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骑车的那位起了点坏心思,想把后座的人给弄栽了可真当容易得很。周宇杨打着这个心思,巴不得赶紧让朗封坐上车来,他好炫一炫他那出神入化的开车技术。
朗封知道周宇杨的心思,他上了后车座,没等周宇杨发车就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腰肢,两只手扣得死死的,似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去。周宇杨一个急刹扶住了车把
手,盯着他腰上的一双手问“你抱这么紧做什么”
朗封贴上身去说“怕杨杨开得太快,一不小心就把我给甩出去了。”
周宇杨提溜下眸子说“你别抱这么紧,我开车技术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甩出去的。”
“杨杨,骗人是小狗。”朗封说着把手松开了。
周宇杨气呼呼地发车,不敢彰显他那点小心思了。一路上两人格外安稳地行进了一大段路,直到临近学校校门口时,一辆摩托突然从拐角冲出,吓得周宇杨猛地一颤松开了车把手。眼见两车就要撞上,好在朗封一伸手及时按住了车头才避免车祸的发生。
周宇杨稳住身子就骂,“你有没有点交通常识,拐弯地段不打喇叭就横冲直撞,撞到人怎么办”
“那不是没撞到人吗。”摩托男摘下了头盔,竟然是安阳的那位男友何严。
周宇杨更生气了,“什么叫没撞到人,你的意思没撞到我们算可惜了你脑子被狗啃了吧长得这么丑还出来丢人现眼,你觉得要脸吗”
“喂小子别以为你认识安阳,我就得让着你,小心我让你吃拳头还有你们这小破车有什么好嚷嚷的,摔破哪了哥赔钱。”何严不屑说道,从兜里掏出几张人民币就甩到周宇杨的身上。
红艳艳的大钞散落在地上,谁都没有去捡。
特别是周宇杨的脸简直黑得像块焦炭,他龇牙咧嘴上前就要揍何严一拳。刚才的车祸没吓着他,这钱扔得可恶心坏他了,什么人呢,把自己当大爷吗。何严盯着周宇杨的手,没等对方挥拳过来就先挥拳过去了,周宇杨一时躲避不及被揍了一拳。
“你干什么”朗封丢倒自行车三步并作一步跑上前拦在周宇杨面前,挡住了何严出的第二次拳头,“当街打人犯法。”
何严轻笑,“你以为你是谁啊,警察啊,还当街打人犯法。我打他怎么了,我就打他了”
“砰”
朗封对准何严的脸一拳揍了下去。
那拳头正对何严的鼻子,一拳的劲把人鼻腔给打出血了。周宇杨在朗封身后咧了咧嘴,虽然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觉得痛快。何严也不甘示弱地想要回击朗封,不过朗封以前练过跆拳道,一个
转身侧勾拳击中何严的下腹,打得对方连退了好几步。
何严恶狠狠地盯了两人一眼,丢下一句你们等着,然后骑着车跑了。跑之前还特别张扬地从朗封倒地的自行车上碾压过去,把自行车的车身给碾断了。何严丢在地上的那些红钞也不过只能换两个车胎。
这一仗打得着实有些不划算。
周宇杨站起身捂着自己被打的脸走到散架的自行车前,盯着地上的断裂车身一脸忐忑,“你这车买来多少钱”
朗封没顾车变成什么样了,他上前拿开周宇杨捂着自己被打地方的手,瞧了眼上头泛红破了皮的部分一脸戾气说“他打你你不知道躲吗。”
周宇杨缩缩脑袋,“那不是没来及得躲么。”
“蠢。”朗封伸手在周宇杨的破皮处点了点问,“疼不疼”
周宇杨抽气一声说“疼。”
朗封说“还知道疼就说明没蠢到家。”
接着朗封从地面上捡起他的书包,打开书包后从里头找出张创口贴,撕扯开外包装把创口贴贴在了周宇杨的脸上。这创口贴不是当初黄皮的老包装,而是印着特别炫酷的那种花纹图案,上头写了串英文,看着格外洋气。
周宇杨看不懂上头的英文单词,但贴着这样的创口贴他至少不用一直低头了。
不过他好奇朗封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个东西。
朗封说“怕家里的狗走个路都会跌倒磕出血来。”
周宇杨顿时炸毛,心道这家伙竟然暗喻他是狗
朗封的自行车是彻底散架不能用了,两人将自行车挪放在学校后门的停车棚里,打算等到放学后再将车子推去修车铺修理。原本周宇杨算着要赔朗封自行车的全款,但得知这车的价格后他决定还是将车推去修车铺修理,因为就算要赔最后也只赔那点修车费就够了。
课后,周宇杨去找了安阳。
对于何严今天的表现,周宇杨认为这人不仅没有一点当他姨夫的潜质,更不具备成为他姨安阳男友的资格。要说他姨夫王晓才可比对方的人品好上千百倍,再加上他记得一直以来他姨和姨夫对他好,所以周宇杨坚定自己不能看着安阳跳进何严那个大火坑。
没想他刚过去,安阳就指着他的脸笑,“
周宇杨你这是走路掉水沟里了ido玫玫,你看看他脸上写的什么,这个创口贴个性,改明儿我也买个贴脖子上。”
薛玫凑近些说“idonotdisturb,好像是非礼勿扰的意思。”
安阳说“非礼勿扰谁给贴的,不会是朗封吧你们这秀恩爱秀到脸上过分了吧。”
话说完后薛玫的脸色微微一变,嘴角上的笑淡了淡。不过她仍然挂着笑容,一副温柔淑女的模样。在周宇杨的记忆里他妈一直是咧嘴笑的,直到他高三毕业的那一天他看见他爸妈因为朗封吵得不可开交,如果他妈一开始和朗封在一起了是不是那脸上的笑会变多
“喂,傻了”正当周宇杨坚定的心开始动荡时安阳推了他一下,让他回过神来。
周宇杨盯着薛玫说“是啊,他帮我贴的。早上来学校的时候和人打了一架。”
安阳又是一声“嘁”,没好气说“别在我家玫玫面前秀这个,你和人打架活该吧,你要是抢我男人,我也揍你。”
“何严打的。”
“谁”
“何严,你男友。”
“不可能”安阳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周宇杨转动手腕,“你别瞎说话,何严凭什么打你啊,你惹到他了”
周宇杨说“那家伙就不是个好人。”
安阳怒视道“周宇杨,怎么说话呢你抢了玫玫的男朋友不够,还想诬蔑我的男朋友。”
“安安。”薛玫立马劝道,“这事说不定有误会呢,周宇杨同学不是那样的人。”
安阳接话,“哪样的人,他就是不要脸的玫玫,你不让我计较他抢朗封的事情也就算了,毕竟我也看不起朗封那家伙。可他现在诬蔑何严,凭什么啊,就凭何严昨天刚跟大家见了一面,还是凭他想抢走全世界所有的男的真是够了”
“不是,我就是想提醒你他”
“不用你提醒,我警告你离何严远点”
安阳一脚将周宇杨身边的凳子踢翻,转身就走出了高二6班。薛玫在两人身后想要劝解,可最后无奈地看了眼周宇杨上前追人去了。周宇杨拖着满腹不解的疑虑回到座位,他问朗封“我就是想让她注意一下何严,那家伙铁定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她一点都听不进去”
朗封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那人的一切,她能听得进你的话才怪,更别说你说得全是她不爱听的。”
“那怎么办”
“想知道。”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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