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
京城团宠常恬来救刘瑾了
门外的宦官们谁敢阻拦宛平郡主小糖糖在皇宫里是郡主的身份、公主的待遇。
常恬进到了刑房。
李广一惊“郡主您怎么来了”
常恬如今的言行举止都是郡主气质,不像小时候那般口无遮拦。
常恬只冷冷的说了三个字“放开他。”
眼见就能整死刘瑾,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李广心有不甘“禀郡主。刘瑾偷盗宫中财物。我是秉公处罚。”
常恬重复了一遍“放开他。”
李广道“恕难从命啊郡主。坤宁宫这边有三千宦官、宫女。不杀一儆百,以后坤宁宫不乱套了”
常恬冷笑一声“呵,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想杀刘瑾”
李广自知失言“啊,郡主误会了,我不是想杀他。只是想对他施以严惩,以警示宫人。”
常恬懒得跟李广废话,直接离开柴房,转头就进了坤宁宫寝殿找到了张皇后。
在进寝殿前,常恬故意用力揉了揉眼睛,直至揉出了眼泪。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有时候眼泪是最好的武器。可以伤人也可以保人。
她见到张皇后就开始痛哭流涕“嘤嘤嘤皇后娘娘李广要杀刘瑾”
“臣女是刘瑾看着长大的。按辈分,他还是我老侄子呢”
“呜呜呜皇后娘娘,臣女不知刘瑾犯了什么罪。可就算看在他尽心尽力伺候太子的份儿上,他也罪不至死啊”
说完常恬直接钻进了张皇后的怀里,呜咽着哭个不停,眼泪鼻涕齐出。
张皇后轻轻拍打着常恬的背“乖糖糖,不哭了。本宫的本意是让李广对刘瑾略施薄惩。他怎么敢动杀心呢。”
常恬道“皇后娘娘,太监的心最狠,手最毒。还最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不信您去刑房看看。”
张皇后跟常恬来到了刑房。
一进门,张皇后就看见刘瑾倒挂在房梁上。
张皇后皱眉“李广,这么吊着他是会死人的。”
李广听张皇后的话音,并不想让刘瑾死。又见常恬一脸泪花,显然在张皇后那边替刘瑾求了情。
李广连忙解释“啊,皇后娘娘放心。老奴准备挂他两刻功夫,让他长长记性就放他下来。”
说完李广吩咐谷大用“还不快把刘瑾放下来”
刘瑾被谷大用放了下来,依旧在昏迷中。
常恬救下了大明未来的“立皇帝”。不知是常恬之幸还是不幸。
李广道“禀皇后娘娘。刘瑾手脚不干净,有赃物在此,证据确凿。按照规矩,宫中是不能留他了。应将他逐出宫外。”
常恬小脸一板“宦官只有宫里一个家。你把他赶出宫去,不等于是断了他的生路嘛”
张皇后道“这样吧。先给刘瑾治伤。伤养好后降他为奉御,发茂陵为先皇司香。”
刘瑾的大运,在弘治八年的春天似乎戛然而止。只是似乎而已。
对于李广来说,用一匹玉马阻拦李、谢入阁之路,同时让刘瑾从太子身边滚开,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他无须跟张皇后顶着来。
李广就坡下驴“皇后娘娘仁慈”
杀刘瑾不成,李广拿着玉马去了乾清宫,将谢迁的“罪证”交给了弘治帝。
弘治帝看了看玉马,随后吩咐钱能“钱能,你是东厂督公。这玉马的来历由你去查。”
钱能拱手“是,皇上。”
钱能哪里会查案子。他让他的心腹师弟,御马监秉笔兼十二团营监管太监张永,将玉马送往锦衣卫交给常风。
锦衣卫内。常风正在排查内鬼。
他跟徐胖子坐在值房之中。
二掌柜钱宁、老寿星孙龟寿、大伙计石文义、小国手王妙心、画师沈周、黑弥勒赵向佛、管档百户高文泽依次站在门口,等待着面见常风。
徐胖子走到了门口“二掌柜,你先进来。”
钱宁跟着徐胖子进了值房,他先向常风禀报“常爷,孙春斌那厮的私档我查了。此人为官三十年,一直蛮清廉。”
“只是官运不济。明明是进士出身,混了三十年还是个区区七品御史。”
“他对此颇有怨言。去年夏天,他不知走了谁的门路,成了李广的门客。”
常风微微点头“哦。是这样。”
钱宁道“常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风喝了口茶,说“咱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有什么不能讲的”
钱宁压低声音“我义父跟李广平日的关系还算融洽。毕竟都是司礼监的秉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李广在皇后娘娘面前很受宠。我觉得,您没必要得罪李广,替两个文官洗什么冤屈。”
“据我所知,李东阳、谢迁不像王恕、马文升。跟您并没有深交。”
常风点点头“多谢你的提点。”
突然,他话锋一转“两天前,你进档房干什么去了”
钱宁脱口而出“常爷,您如今是贵人多忘事啊是您让我去档房调阅山西按察使冯建成的底档。”
“他最近拟升山西布政使。吏部的马部堂对他的底细吃不准。让您帮忙查查他的过往。”
马文升跟常风交好。身为吏部尚书的老马有了诸多便利。
譬如对哪个拟升任的官员不摸底细,就让常风在锦衣卫这边查官员过往。
常风几乎成了吏部文选司的编外郎中。
常风一拍脑瓜“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常风如今掌锦衣卫南、北司。事情太杂,太多。他的确把这件事给忘了。
钱宁眼珠子一转“属下明白了,常爷是在排查内鬼吧”
“常爷放心。我不可能勾结李广我只有一个义父,一个比李广身份、资历高得多的义父”
“我如果勾结李广,就成了背叛义父。我没那么傻”
常风尴尬的一笑。钱宁说的是事实。钱能是司礼监的首席秉笔不说,还监管厂卫。李广的地位远不及他。
钱宁没必冒着背叛钱能的风险去巴结李广,替李广做事。
常风道“钱老弟,你多心了。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啊我只是随便问问。”
“你先下去,把孙龟寿叫进来。”
不多时,孙龟寿进了值房。
常风的这位忘年交已经八十五岁了,岁月不饶人,他步履蹒跚。徐胖子连忙过去,将他搀到了椅子上。
常风一脸关心的表情“老前辈,您告假一个月了。最近身体可好”
孙龟寿道“人老了,多病痛。苟延残喘罢了。”
常风问“一天前您进了一趟档房,不知是”
常风话还没说完呢,孙龟寿从椅子上起身,作势就要跪倒“大掌柜,我错了”
常风连忙对徐胖子说“快搀着老前辈老前辈,有什么话您说就是。别动不动就跪我。”
“您这个年龄岁数跪我,我怕会折寿。”
孙龟寿道“我错了。我不该公权私用,以权谋私。”
常风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龟寿道“我重孙在长芦盐运使衙门当从六品判官。前一阵,他一时糊涂倒卖了五百石盐引,获利四百两。”
“此事被咱们安插在盐运使衙门的耳目知晓了,记入了私档。”
“我去档房,是帮他销毁他私档里的贪贿记录的。”
常风松了口气“就这事儿啊大明的官员一向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盐运使衙门的人,靠着盐场吃盐场。盐官几乎人人倒卖盐引。四百两的事,实在是芝麻绿豆大小。”
“您派人跟我打声招呼,我就把私档给他改了。你何必在养病的时候亲自来一趟卫里”
孙龟寿叹了声“一来我怕丢人,二来怕麻烦大掌柜你。”
“我是黄土已经埋到脖子根的人了。不想在死前欠人情。”
常风吩咐徐胖子“快派人把老前辈送回府里去。用我的官轿送。让轿夫们路上稳当些”
徐胖子领命,送走了孙龟寿后折返回来。
徐胖子道“该不会是李广知晓了老寿星重孙的隐事,拿这件事威胁他,让他栽赃李、谢吧”
常风微微摇头“老寿星这人我了解。他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活脱脱一只洞庭湖里的老麻雀。”
“统共四百两的事儿,根本不算事儿。就算李广把此事公之于众,以锦衣卫的权势,也能替他重孙脱罪。”
“他怎么可能糊涂到,为了四百两的隐事,去帮李广栽赃两个即将入阁的重臣”
“贪四百两是能随便脱身的小罪。栽赃重臣是无法洗清的大罪啊”
“老寿星又不是三岁小孩。李广是吓不住他的。”
徐胖子问“那就可以排除老寿星了”
常风答“嗯,可以排除他。”
徐胖子指了指门口“那就还剩下五个有嫌疑的人了。”
常风道“让石文义进来。”
大伙计石文义进得值房。
他一进来,就走到常风跟前,晃了晃茶盅“都没热气儿了。下面的人也太没眼力价了,不知道给常爷换茶”
常风道“无妨。文义,我问你。一天前你进档房做什么去了”
石文义一愣,面露胆怯的表情“啊,我,我常爷我错了”
说完石文义直接跪倒。
常风和徐胖子对视一眼难道内鬼是石文义
常风问“你错在何处”
石文义答“我不该借着官职之便,为家人泄私愤。”
常风疑惑“泄私愤怎么回事”
石文义老老实实交待“宣府总兵范智溢一直跟我大哥不对付。二人同在后军都督府任职时就是对头。”
“这两年,他俩一个是京城的掌军大帅,一个是九边的边镇大帅。更是见面就吵架。事事相互作对。”
“前一阵,范总兵手下的一个副将,偷偷告诉我大哥。说范总兵在宣府倒卖了两百匹军马。”
“我就想把这件隐事,放进范总兵的私档里。以后范总兵再想往上升,必会受这个污点所累。”
常风问“你为何不在本月十五,卫里集体补充官员私档时,正大光明的将这件隐事补入范总兵的私档”
石文义答“这件事没有实际证据。按照规矩,没有实际证据是不能记入私档的。”
“我就取了个巧,打算悄悄的放进私档。”
常风点点头“嗯。你替你大哥出气,我能理解。但你的做法坏了锦衣卫的规矩。”
“这样吧。你派两名校尉,去密查范总兵倒卖两百匹军马的证据。两名校尉出京办差的钱,就罚你自掏腰包”
石文义忙不迭的道谢“谢常爷不究之恩我去给您换热茶。”
常风摆摆手“用不着。你先下去。”
石文义走后,常风跟徐胖子商量“我看内鬼不是石文义。他这人我清楚,胆子小的像是老鼠。”
“这些年,他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伺候。对我是忠心的。”
徐胖子问“会不会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李广手上,被李广要挟了”
常风道“即便他有把柄落在李广手上,也不会选择帮李广办事。而会选择找我帮他脱身。”
“你去一趟档房。查一下宣府总兵范智溢的私档。看是否如石文义所说,多了一份倒卖军马的记录。”
徐胖子领命而去。不多时折返回来“常爷,果如石文义所说。范智溢的私档里多了点儿货。”
常风微微一笑“其实边关镇帅倒卖马匹牛羊不是什么新鲜事。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活该范总兵倒霉,犯在了石文义手上。石文义虽被人取笑为大伙计,但毕竟是锦衣卫的北镇抚使啊”
徐胖子道“有内鬼可能的就剩下了四人了。小国手、画师、黑弥勒,再加上一个管档百户高文泽。”
常风道“先把沈周叫进来吧。”
不多时,年近七旬的沈周走了进来。
沈周这些年一直负责画案犯的小相。
常风掌权后,觉得老沈兢兢业业,年龄又摆在那儿。于是将他从百户升为了千户。
常风笑道“沈千户最近身体一向可好”
沈周答“好得很。再提三年五年画笔不成问题。”
常风道“你两日前进档房做什么”
沈周面色一变,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常风疑惑难道内鬼是沈周
常风道“沈千户,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你年龄摆在那儿,我敬你是前辈。若你犯了错,我也会尽量宽恕。”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秘密。
沈周亦然。
沈周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大掌柜,我进密档房是为了一件陈年旧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