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阵,水晶宫前的“真”对自己说道
“那一体同生两仪牵引大阵你设在何处”
然后皱眉闭目,似在聆听,良久才出声道
“三魂独立,除了这三魂塑道之法,其余记忆各不相通,倒是麻烦。”
甩了甩头,真在原地粗豪的拱手,对水晶宫中的河说道
“道友,黄泉走好。他日吾定为你报此仇。”
水晶宫的河仿佛数日未睡般,神情略显疲惫,双目黯淡,对着眼前体内居住着自己灵魂的真同样拱手道
“地魂虽失,一时半会内我亦有把握让那严长毅看不出此事。你只管放心脱逃。
祝道友,道运昌隆”
而后其如同养精蓄锐一般,闭目盘坐,横刀腿上,不再看另一个自己一眼。
真体内的魂魄河长躬在地,然后起身转向,大步向林中迈去。
少倾,真,或者说寄宿在真体内的河,奔到林中万猴坑正中处,此地尸骨铺满,阴风阵阵。
在储物袋中摸索一阵,掏出一个破烂的布娃娃。
仔细看去,哪里是什么布娃娃,原来是一副几近腐烂似被炮制过的青面猿幼猿躯体,通身染着暗红,躯体破破烂烂,甚至可见皮肉下的白骨。
诡异的是,那躯体内白骨与猿体不相合,右手骨不及猿臂长,空出前端小半截皮肉空荡荡的垂落在空中。而左臂连带小半截身躯似都被削去。
“呵呵,倒是聪明,用这青面猿来炼制这同生骨的载体,再加上此地阴气,替代以人炼制,可不引起注意,也是费了些心思。”
说罢,河将这副幼猿尸体放在地上之前鬼相果所在的空地处,嘴中念念有词。
而幼猿身下流出黑影,在地上缓缓晕开,四周浓厚的白瘴瞬间转黑,此地顿时如坠鬼蜮,空中阴风呼号。
似听见有凄厉婴啼围绕。
但河面色丝毫不惧,眼神冷漠,按着枯骨
“宗门炼制你这同生骨所费甚大,除千百具连体子,还需各奇珍异宝,阵法铭文,才可得一具。而今能为本座所用,汝应荣幸瞑目,休要怨恨”
其人越说越凶,隐隐可见其本体虎目圆睁的影子。
而空中婴啼声也渐渐少了些许,地上的黑影逐渐将河包裹,然后又渐渐收入幼猿尸体。鬼蜮消失,但原地已不见河身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原本幼猿裹住的那副残缺白骨。
只余一具破破烂烂的幼小皮囊,很快也融化般消失在原地。
河睁开眼,眼前是一处沉暗大殿。身前,两具残缺的幼小骸骨拼接到一起,形成一具畸形但完整的连体幼骨,两个幼小的颅骨似无助的紧紧靠在一起,而空中凄厉的婴啼渐渐消失。
最后,那具连体幼骨,缓缓发暗,碎成齑粉。
“哼这阵法倒是方便,可惜炼制麻烦,听说那可直接传送到宗门的同生骨全教上下不超过一掌之数。接下来,还是得靠提前搭建好的传送阵。”河冷冷哼了一声,而身前许多披着黑袍的人缓缓出现,对着他沉默不语。
扫视一眼眼前诸人,河眉头微皱,才想起自己已换新躯,撕开大腿处的衣服,一朵完整的玄葵栩栩如生,嘴里低声叫骂着
“他娘的,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假子,玄葵种阶不足,无法直接调用这些葵奴。”
而身前众黑袍人,看见其腿上的玄葵后,大部分都重新消失。
只留一人将其引至一传送阵处,待河入阵后,传送阵开启,又传到类似布有传送阵的地方。
就这么重复两三回后。这一次,真刚踏入传送阵,忽然心生感应,双目流泪,情难自禁,跪倒在地,大呼
“吾本体已死道友走好”
“本体已死,他我即生”
一道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在痛哭流涕的河耳边,其脸色一变。感受到原本被他禁锢在灵魂深处的真灵魂忽然脱困而出,其瞪目怒吼,带着一丝慌乱道
“竖子你是如何脱困的”
下一秒,其还带着泪水的狰狞的面容恢复平静,嘴角渐渐勾起
“大人此言荒谬,即是我之身体,我如何能被困于其中。”
然而,熟悉的温和笑容还未完全出现,其脸上复又狰狞
“早知你这奸人谋划本座,便不怀好意恨本体不查老子现在就吞了你”
但是,其脸色又倏忽平静,温和笑道
“错也错也哪有什么本体,向来只有我与我”
此话言完,一股来自三魂塑道的束缚渐渐捆住河的灵魂,让他本能轻易压制真的灵魂强度骤减。
河顿时有所悟,他灵魂已成地魂入真体内,二者现在皆修三魂塑道之法。至于谁能成主魂,在于对三魂塑道的领悟之深浅。眼下他还念着本体,已输一筹。顿时真脸上浮现焦躁
“不我不是本座我不是我我是河不,我是真,我是我是谁”
然而,其脸上渐渐浮现迷茫之色。
中间夹杂着真温和诡异的笑容,就这么消失在传送阵中。
真走出传送阵,嘴中偶尔传出疯癫迷茫的话语,但脸色一直挂着熟悉的温和笑容。他胜在对三魂塑道的理解,而河胜在灵魂的强度。
在对方理解自己已成他我之前,他都能暂时压制住对方的灵魂意识。
传送阵外,却不是另一处传送阵。而是一处宽广平坦的黑色阔地,天上无日,但不知何处传来微光,影影绰绰,只能看见阔地边缘似乎垂着一些大片的黑色半透明帷幕。
身前,一个黑袍人正侍立在侧,见到到,竟未让他亮出玄葵,只是引他向黑色阔地中心走去。
路上,零零散散有一些黑袍修士,不过不同于身前引路之人用兜帽盖住脑袋,这些修士都各有风范,只是面色颇冷。
似乎有些人认识真,表情略有变化,见他只一人归来,不少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久,真一人来到前方一处高台之前,缓缓跪下,五体贴地,体内的河灵魂似乎也感受到什么,没有再出声捣乱。
高台上,传来两声轻轻的咳嗽,接着一个颇为年轻但稍显气力虚弱的男性嗓音,对着下方跪着的单独身影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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