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觉醒思想寄生后起到防护作用的“门”, 而是一扇真正的门。就像知道秃脖鸭是不速之客一样,邬亭也能确定这扇门之前并不存在。
邬亭将手搭在门把手上,用极轻的力道缓缓按下, 把手可以按到底可见门没锁。
要尝试开启吗外面有什么会有危险吗会死吗
当她开始怀疑思想寄生和意识空间是否在现实中也存在的那一刻, 她重新拥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真讨厌啊, 如果想象力匮乏些就好了,就可以像之前一样享受不死的自由了, 邬亭颇有些鸵鸟心态地苦笑一声。
终究她还是开启了那扇门, 未知是危险的也是令人心生恐惧的, 因此只有怀着恐惧的心将未知变成已知才有应对危险的资本。
邬亭再次庆幸手里有只能用来照明的秃脖鸭, 虽然那几颗迷你灯泡闪得像是马上要没电了。
踏, 踏,踏
可以听见脚步的回声, 显然还在室内,两边有墙, 这是一条大约两米宽的走廊。邬亭在黑暗中走了几步,又一点点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间, 看到桌上翻开的电路图羊皮书的那一刻, 她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 没有发生原路返回后房间不见了的恐怖片桥段。
在游戏里时她被邬娜强行带去过鬼屋,起一个给姐壮胆的工具人作用。鬼屋里的鬼的确有几分狰狞,但如今看来, 没鬼的地方比有鬼的地方吓人多了, 鬼在至少还热闹些,她也能因为看见鬼尖叫几声活跃气氛。
现在没鬼,她总不能对着空气尖叫吧也不是不行
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边继续于黑暗中蹒跚前行。走廊两侧有好几间房间, 有的锁着有的开着,门上方显示有门牌号,靠近门侧的墙上贴有名牌和显示屋内是否有人的指示灯。
邬亭举着秃脖鸭反反复复看名牌上的字,是她认识的,字与字组合在一起,也是她认识的。哈哈哈,也是她认识的
她不再以盲人探路帮的速度前行,而是快步走起来,脚步声的回音越来越密集最后连成一片。不需要照明,邬亭在黑暗中熟门熟路地拐弯,上下楼梯,然后在一间双侧开的门前停了下来,举起被她捏得有些变形的鸭子照了照,那上头写着“人事部部长秦香仪”。
邬亭用力咬了几下自己的手,想努力憋住笑,但还是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发出“哧哧哧”的漏气声。谁说没鬼了她自己不就是鬼吗她这鬼从意识房间飘出来飘进诺亚方舟的管理层啦
可人呢人在哪里
邬亭将能开的灯全都打开,黑暗如潮水般退去,目光所及处一片光明。终于她来到了一层的第一间诺亚方舟驾驶室。
推开没上锁的玻璃门,邬亭背着手走进去,在这间全透明的大厅内,在无数仪器表盘的包围中,望着窗外深沉的黑暗,内心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这里是现实吗还是她的意识房间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如果是意识房间,那么为什么她的意识房间会如此特殊,难道她潜意识想谋权篡位当船长很久了
如果是现实,那么管理层的人都去哪儿了奥德修斯不是说除了缉查部其他人都没返回游戏吗奥德修斯在骗他其实真正想谋权篡位的是闫中权,然后这位狠人把其他人全噶了
“”
邬亭被自己想象的情境无语了一下,可能性不高,不是说她觉得闫中权没野心,而是她觉得闫中权还没这本事。
其实想验证这里是否为现实很简单,离开管理层去上面看看不就成了
邬亭拖着灌了铅的腿去后勤部拿了辆代步车,诺亚方舟作为能容纳十几万人的巨型飞船,内部空间之大不言而明。她刚刚已经在管理层上上下下好几个小时,再靠自己走的话就要废了。
这种“老年”代步车简直龟速,比走路快不了多少。其实后勤部生产过高速型的,但由于后勤部太过清闲经常有部员在上班期间在楼层内飙车,导致有许多做实验做到头晕眼花反应迟钝的研究人员被撞得奄奄一息,这些车就被没收并且禁止再生产了。
想起这些,邬亭摇摇头,无论是四大部门集体失踪还是集体返回飞船,能让他们放下“生死大仇”,行为如此一致可不是简单的利益就能做到的。
是无法拒绝的未来吗还是无法抵抗的威胁呢别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吧怎么想想还挺有可能的
一边在内心祈祷外星人别来抓她,一边开着代步车往二层与三层的连接处驶去,邬亭终于看见了那扇紧闭的门。从外面开启需要权限,但从里面不用,邬亭跳下车,一步步走过去,她的心脏也随着距离的接近越跳越剧烈。
耳边嗡嗡作响,视线逐渐模糊,当指尖搭在冰凉坚硬的门上的那一刻,她晕了过去。
滴嘟滴嘟
刺耳急促的警报声,还有哭声,从远及近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在耳边炸开。
“我们家宝贝女儿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苦,娜娜苦,亭亭也苦,平日装的没事人一样,其实心里得多难受才不想活了啊”
等等,不会在说她吧她什么时候不想活了啊喂
“难怪平时那么勤快,都自己打扫房间,她是不想让我看见她的那些药啊呜呜呜呜,我的亭亭啊,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是爱干净还不想给妈妈添麻烦而已啊等等药卧槽,好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邬亭猛地睁开眼,从救护车里的担架上弹起来“妈,误会啊”
围着她的医护人员都被吓了一跳,正拉着她的手哭得快背过气去的范春妍也是一顿,邬熊伟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叫她“亭亭你醒了”
“爸,妈,怎么一觉醒来我上救护车了我觉得自己没啥事,要不让司机在路边停一停咱回去吧”
“不行先去医院洗胃”说完,邬熊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一定会再次伤害到脆弱的女儿,连忙有些慌乱地找补,“亭亭,听话,这日子啊就是要一天天过,哪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只要咱一家人一直好好在一块儿,平平安安平平安安就好。”
邬熊伟用两只宽厚的手掌紧紧遮住脸,不想叫女儿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邬亭哭笑不得,也不再顾及说出真相会不会被爸妈打死,道“爸妈,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想不开吞安眠药啊,那里面就是普通的感冒药。那药瓶上的字是我闹着玩随手写上去的。”
医护人员“”
邬熊伟掏出纸巾擤了把鼻涕,将信将疑“那我们怎么叫不醒你”
邬亭无奈“感冒药吃完人就会有点嗜睡,再加上我昨晚跟朋友在一块儿通宵了,就睡得比较沉。你们不信把药拿给医生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范春妍却仍是不信,从口袋里掏出用尼龙袋包着的一堆药瓶,只见那些大小相同的药瓶上用不同颜色的彩笔歪歪扭扭写着“鹤顶红”、“断肠散”、“见血封喉“、“鸩羽千夜”
邬亭伸手想去接,范春妍立马将药拿远了,哭着质问道“那你说啊你说这些是什么啊”
“妈,真是误会了我不要了,你拿去扔了总行了吧”
“你这孩子,好端端地怎么就是妈妈哪里做得不好吗让你想抛弃妈妈了,妈妈改还不行吗你说出来,妈妈都改”
邬亭怔怔地看着范春妍满是哀求和希冀之色的眼睛,唇角用力了几次,终于颤抖着扯出一个笑来“妈,真是误会了,你打开看看呀,那里面都是水果糖。草莓味,葡萄味,苹果味小卖部都卖的,五毛,不,最近涨价到一块一包了妈,别哭了,我呀就是自己跟自己闹着玩儿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