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倒在床上的菜鸟调查员们,眼前都浮现出奇异的景象。
宫野志保不知不觉间来到酒店外。
纽约正午的阳光十分毒辣,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宫野志保躲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下遮荫,马路对面的建筑物已经搭起了脚手架,工人们运输建材的动静和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她”的手中拿着两张展开的图纸,第一张清晰地绘制着酒店厨房的结构图,第二张则是六楼剧场的。
“这家酒店这些年收益一直下滑,也是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站在“她”身边的人说道“这是共赢的合作,我相信我的剧本一定会为这家酒店带来新的生机,毕竟这可是我引以为傲的作品是能够改变这个时代的创作”
“我不在乎这个。”
宫野志保听见自己这么说“我个商人,而商人只在乎利益。只要你能为我带来足够的利益,我不在乎你要做什么,更不在乎你那该死的剧本。”
身边的人嘟囔了一句脏话,“她”顿时横眉朝他看去。
男人灿灿地摊了摊手,露出讨好的笑容,然而眼神却看不出丝毫的抱歉。
这一眼也让宫野志保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她一点儿也不奇怪地发现,对方正是失踪的达嘉尔士奇德里。
“这座酒店会在下个月完成改造,届时六楼的舞台会交给你们剧团。我不管你想写什么猎奇古怪的剧本,但别忘记我们的合同,你们必须给老子挣钱”
达嘉尔忙不迭地点头,仍有些不放心地多问一句“这个是自然,那我的另一个要求”
“酒店的地下冷冻室对吧,我已经按照你的请求做了一间新的。”
这么说着,“她”忽然压低嗓音,凑近达嘉尔冷声警告“你们想在里面放什么都无所谓,但必须给我记住了,千万别被人抓住把柄,我可不想给你们几个疯子收拾残局。”
“我明白我明白。”
达嘉尔忙不迭地举起双手“你放心,我绝对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她”不耐烦地挥手让达嘉尔离开,接过另一个人递过来的文件。文件的内容模糊,但“她”的签名和日期却清晰地烙在宫野志保的脑海中。
那是六年前的七月十八日。
署名是诺博尔贾维斯。
清晰流畅的线条在视野印在宫野志保的脑中,又随着她的意识逐渐涣散,她从这个炽热的盛夏中逐渐剥离,又回到了沉睡的黑暗中。
你来到一个漫长无尽的走廊,明亮炫目的白色灯光啪的一声亮起,将四周照得白茫茫的一片。
安室透是头一回经历,似乎只是眨了下眼,自己便从房间切换到了另一个场所。
他试图控制自己的视线和肢体,可几次尝试失败过后才发现,自己现在就像居住在这个身体里的另一个旁观者,能够观察和感知外界的一切,却没有控制权。
就连自身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只能任由躯体在这条白色的长廊里不断地前行。
他不得不静下心观察。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刺眼的灯光打在身上,却没有在脚下的地砖上投下清晰的影子,两边的墙壁像是刚被粉刷过,惨白的颜色不断地发散着刺鼻的气味。
这具身体戴着口罩和手套,正推着一辆平板推车,车上放着几个装满货物的黑色尼龙袋,从推车前行发出的声音和手感来判断,那些尼龙袋里装的物品并不轻。
安室透不知道这具身体正往什么方向而去。
只能听见“他”和身边人的对话。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几批货了”
“谁知道,有钱拿就不错了,我们又不是按件计算的。”
“你说得对,但我怎么觉得瘆得慌呢。”
“那是因为冷冻室到了,蠢货。”
安室透的确感觉到一阵刺骨的阴冷气息迎面而来。
“他”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脚步,同行人熟练地取出外套里的钥匙打开冷冻室,随着厚重的门被缓缓打开,更加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这片区域。
“他”打了个喷嚏。
“该死的,我们赶紧把活干完吧,”说着,“他”等不及地把车推进冷冻室,同行者迅速检查四周,也随即跟上。
“上次排到哪里了”
“b26柜,等等,”同行人叫住“他”,用下巴指了个方向,“走反了,蠢货。”
“你已经叫了我两次蠢货了。”
“因为你总是记不住号码和方向。”
“一个月有那么多批货,我怎么可能记得住。”
“那你更应该记住了,别一次次问我,我又不是你爹。”
两人你来我往互怼了好几句,终于在柜门前停下“开始干活吧。”
推车上的货物颇有分量,这是一桩体力活,两人也不再说话,而是颇有默契的走到第一辆推车边,搭着一头一尾,合力将最上方的黑色尼龙布袋抬起塞进冷藏柜中。
这的确是件体力活,即使是在冷冻室里,“他”身上也汗如雨下,不断呼出的气息几乎浸湿了口罩。
一,二,三
躲在这具身体里的安室透默默计数。
黑色尼龙布袋一共有七个,当两人装完最后一个时,几乎累得走不动道,只能靠着柜门不断地喘着粗气。
“这样一来,这个月就已经送了98个了。”
“你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嘛。”
“你以为我是你吗”
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反驳对方,只能抓着拖车扭头朝门口走去“赶紧走吧,这个不祥的地方我不想再待了等等,门怎么被锁了”
“什么该死,你不会是在骗老子吧”
同行人顾不上拿拖车,急急忙忙跑到门口,用力地将门往外推动,可惜无论他是用手还是用肩都没能成功地将门推开。
“我们该不会是要被关在这里了吧”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不对,我们被骗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你是说,我们”
“他”和同行人对视,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绝望与恐惧。
“我们是第99个和100个。”
安室透已经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而当他意识到的同时,意识也从这具逐渐冷去的身体中剥离。
而就在他彻底离开这个冷冻室的时候,他听见了k的声音。
感受到肉体的死亡,san check,成功1,失败1d3
骰子骤然出现在掌心,即使逐渐回过神,安室透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双手残留着的冰冷,指关节被冻得僵硬,几乎难以屈起,他只能艰难地反转手腕,松开掌肌将骰子丢下。
理智检定1d100检定出目6018 成功
工藤新一感受到了剧烈的晕眩。
这种感觉如同天地旋转,脚下从干涸坚硬的土地变成柔软的水面,而你从行走在地面的人,成为了无尽黑潭中的倒影,柔软的触感扑面而来,如空气般灌入你的口鼻。
窒息感伴随着大脑充血的感觉同时向工藤新一袭来。
他慌忙地睁开双眼,溺水与倒吊的错觉瞬间消失,他立刻观察起四周,安心地发现自己所处的地点也不是水下,而是片一望无际的黑色森林。
夜空似乎被一层丝绒质地的幕布所笼罩,完全没有星与月的踪迹。
他周围全是生长旺盛的植被,这些树上结着红色的浆果,正散发着幽幽的红色荧光,远远望去这星星点点的光就犹如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十分渗人。
“过来”
工藤新一听见了呼唤声,那声音似乎远在树林深处,却又清晰地从他脑中响起。
“快过来,让我见见你,与我紧密相连的人啊”
这诡异的景象没有让工藤新一感到任何的不适,他甚至十分顺理成章地摘下一枚红色的树果,提着它照亮脚下前行的路。
这段路并不平稳。
植被匍匐的根茎渐渐地裸露在地表,这使得工藤新一每一步都十分艰难。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却十分坚定地遵循着那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声音一路向前。
穿过挂满红色浆果的森林,是一片黑潭。
潭水幽深,在黑暗中如同镜面反射着树上的红光。
一个披着袍子的人站在潭水边,他戴着帽兜,宽大的帽檐遮住他全部的面容,工藤新一只能看见隐约露出的面具边缘。
“我见过你。”
披着袍子的人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和工藤新一刚才听见的一致,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工藤新一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么一看,你其实也挺可爱的。”
工藤新一脑中瞬间空白。
阴冷湿滑的感觉顺着对方的话语再度袭来,他打了个冷颤,皮肤表面浮起一片疙瘩。
对方一步步朝他靠近,戴着手套的右手向工藤新一伸去。
少年侦探想要避开,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他急忙垂下视线,才发现脚下树木的根茎不知不觉如同蛇向上蜿蜒,困住他所有的行动。
冰凉得不似真人的触感落在工藤新一新一的面颊上,随着对方的靠近,他也如同鲨鱼闻见了许多气味
前一夜没有消化完的鱼类的呕吐物混合着刚刚剧烈运动完后汗味,像是数十年没有清理过的厨房的油腻和装满了鱼类和尸体的冷冻室的腥臭,这些恶劣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让工藤新一难以抑制的,本能地开始干呕。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对方收回手,他脚步轻快地向后跃开,身上的袍子在风中猎猎,只留下如同吟唱般的话语
“在上弦月即将结束之际。”
“工藤工藤你没事吧工藤”
工藤新一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惊醒,他翻身坐起,双眼在接触刺眼的日光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急促的敲门声还没有停止,工藤新一用了半分钟清醒,这才叫叫咧咧地起身去开门“大清早的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他开门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不只是宫野志保,还有赤井秀一和安室透。
三人脸上均是惊惧与担忧,仿佛他再晚一会儿开门,他们就要考虑破门而入了。
工藤新一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你们三个怎么一起来了昨天不是说十点见面的吗,现在才几点,你们不再多睡一会儿”
看见他平安,三人终于松了口气,但听见他接下来的话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露出相似的神情。
“你是还没睡醒吗”
宫野志保将手机屏幕对准他,露出上面的时间。
“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我做了个噩梦,”工藤新一露出懊恼的表情,明显知道自己理亏,连语气也软了许多,“你们等等我,我去换件衣服。”
他匆匆关门回屋,没看见其他三人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个视线。
生怕屋外的人久等,工藤新一可以说速战速决,梳洗完毕后几乎是从行李箱里随手抓了一件毛衣就往外走。
可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他又往屋里回看了一眼。
屋内的布局与入住那天比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可又说不上来。或许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荒诞古怪的事情,让他一时间也无法判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工藤新一又迅速观察一次,确定没有过于明显的异常后,这才开门让屋外三人进来。
其他三人已经用过午饭,还给工藤新一带了些外卖。
四人一人一杯热咖啡,围着小圆桌开起了圆桌会议,而第一个议题就是“先说说你昨晚做了什么梦吧。”
“难道你们也”
三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工藤新一一听就知道大家这次骰运都不错。他们大致讲了下各自昨晚的梦,结果赤井秀一刚开了个头,安室透的脸色瞬间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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