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baatba“唔”
深夜猛地惊醒,莎朗从床上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
浑身被汗湿透,周围的房间一片漆黑,她用力地喘息着,僵硬而又缓慢地转头回顾四周。
身旁,在这几天早已将自己的精神折磨到极点的白河清正静静沉睡着。
睡着的时候真好看。
莎朗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下意识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但下一刻,她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瞳孔骤缩,猛地起身,光着脚跑到卫生间里不停地呕吐着。
她做了,她真的做了
“小乌丸”
不知是幻听还是什么,莎朗忽然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俏皮,她不可能不记得。
“惠子姐姐”
莎朗猛地回过头,却发现鸠山惠子正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她。
“惠子姐姐你”
不对,这不是鸠山惠子。
莎朗的话戛然而止,内心刚升起的兴奋也在此刻瞬间消散。
鸠山惠子已经不在了,这点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就在昨天她还参加了那场葬礼。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鸠山惠子蹲下身,和莎朗保持目光平齐,脸上依然是笑吟吟的表情。
“你,你不是惠子姐姐,惠子姐姐她已经不在了。”
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跪坐在地上的莎朗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但依然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梦吗她现在还在做梦
还是说她是因为太思念惠子姐姐,所以出现了幻觉
或、或者这又是冲野小姐的恶作剧
“什么嘛,明明我是刻意回来看小乌丸伱的,结果却摆出这么一副好像不认识的样子,就算我们是好朋友,这样我也会感到受伤的”
鸠山惠子抬手摸着自己的脸,脸上也是一副很难过的表情,但是马上,她又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竖起食指,笑道
“啊,我明白了这是因为小乌丸你对我心怀愧疚,对吧”
“我没有”小乌丸下意识大声回道,可不知为何,她的语气似乎并不像她的声音那般坚定。
“不要骗我哟”鸠山惠子捧着脸,继续笑道“小乌丸你也清楚的,惠子姐姐我可是最擅长看穿别人的谎言了,你有没有说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是的我”
“呐,小乌丸,你和小清的进展很快呢,虽然我说了要你照顾小清,但我才刚刚离开了几天你们就在一起了,真是让我都有些羡慕了呢”
“不是的,惠子姐姐你听我说,我是”
“不是什么”
随着莎朗的情绪起伏,忽然间,眼前这个“鸠山惠子”的神情变得无比狰狞,这是小乌丸以前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你们还上床了对吧明明连我都还没做到这一点,你怎么就敢做的”
“不、不是”
一点点的,眼前这个恐怖的“鸠山惠子”一边质问着,一边向她缓缓逼近。
胸口忽然涌出无限的愧疚痛苦以及恐惧,莎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摇着头,不断往卫生间的角落里缩去。
“啊,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直都喜欢小清吧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怪不得,你知道我肯定会比你们先死,所以你才死皮赖脸地挤在我和小清中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等我死了后,可以顺理成章地站在他身边,是不是这样”
“不是的我确实是喜欢他,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干扰惠子姐姐你们,这些话我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真的没有一句都没有”
“你当然不会有了小清他有多么敏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也清楚,你这些小把戏肯定骗不过他的眼睛万一被他察觉了,反而还会破坏你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好妹妹人设,是不是啊
所以啊,反正我都要死了,你还不如好好的等着,利用我,也利用小清他,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借自己这个好妹妹的身份趁虚而入,彻底占有他,是吧”
“没有我只是想救他而已”
缩在角落里,在“鸠山惠子”的言语进攻下不断退缩,莎朗浑身颤抖着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可即使如此,眼前的“鸠山惠子”却仍然不放过她,她的声音就仿佛有着某种恐怖的魔力,无论她再怎么用力捂紧耳朵,都能无比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啊,真没想到,被我如此信任的小乌丸你,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人你说,你这么做,真的对得起我吗”
“别说了惠子姐姐,求你别说了”
“真是的。”
像是完全听不到她的祈求,“鸠山惠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
“早知道小乌丸你是这种人,我就应该在向那个老乌丸下手的时候,把你也一起除掉的你说是不是”
“不要”
莎朗在黑暗中陷入了难以跨越的漩涡。
“”
莎朗消失了。
这是白河清在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发现的。
房间里一片安静,他最开始本以为莎朗只是提前醒来后出去了,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她,周围的所有人也都说没有见到她,一直等到当天晚上她都没有回来后,白河清才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她真的消失了。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这个其实并不难想。
白河清只是坐下来安静地思考了一下,便得出了答案。
是的,在灵堂的那天晚上,小乌丸看向他的眼神惶恐不安,她虽然看似拿出了无穷大的勇气,但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心里其实根本就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又是否具备这么做的资格,她只是机械地在按照惠子生前的话去这么执行,内心也由此产生对未来不安的恐惧。
她也在害怕,而且比他要更加害怕。
其中可能还有对惠子的愧疚。
这些因素所组成的沉重负罪感,恐怕已经超越了她内心的承受极限。
因此,她选择了逃走。
静静得出这一结论的白河清忽然笑了。
真是狼狈啊,竟然让两个如此在意他的女性担心到这种程度。
白河清啊白河清你怎么不去死呢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但马上,他便摇头否决。
不行的,他答应过惠子,不能太快去找她。
不管怎样,他还得好好活下去。
没错,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脆弱,才让惠子,才让小乌丸被伤成这个样子。
是的,如果不能纠正这一点,她们永远都会受伤
不会有错的。
那么,就先从微笑开始学起吧
˙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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