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连牙齿都在打颤,可他却又理智的接上了萩原研二的话“如果凌知道是松田,代表了求救、传信,而如果是后者,就说明了,凌在那个组织里的处境很糟糕他几乎就在悬崖边缘了。”
在悬崖边缘了。
降谷零转头看向幼驯染“对吧”
一定是不对的吧
但诸伏景光却点了头“嗯。”
猫眼青年神色恍惚,给人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感觉“但就算是前者,无法自己和公安传信,要向偶然碰见的松田求救,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凌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更加沉重的氛围,笼罩了整间房间。
“该怎么帮凌怎么帮”降谷零喃喃着,屋内无处不在的寒气,让他几乎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
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一想到,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一双手,在把宫川凌往悬崖下推
降谷零喉咙干涩,目光触及松田阵平,他突然冲了上去,把人拽了起来“松田你既然遇到凌了,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
松田阵平被强行拉起,他看着金发同期没有温度的眼睛,猛地一拳打了上去“你以为我不想吗从那里离开,就相当于我亲手放弃了宫川你以为我不想去救他吗”
降谷零被一拳打到了脸,但他不躲不闪,继续眼睛发红质问道“你在怕什么只要报了警,警察围上去,就一定能带走凌”
松田阵平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冷笑道“我在怕什么降谷零,难道你不清楚吗除了害宫川当场就死掉,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吗”
“”降谷零死死看着他。
松田阵平以同样冰冷的眼神回视。
诸伏景光站起身,平淡的拉住降谷零。
他没有说什么,但降谷零突然就放开松田阵平,然后弯腰一拳打了过去
松田阵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砰”
那一拳打到了松田阵平身侧的地面上,发生了沉重的响声。
这之后,降谷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倒在一旁。他失神的问“为什么只有几米的距离,你没有留下他呢”
为什么呢降谷零。
松田阵平踢了他一脚,怒极反笑道“那是因为,那时候独自离开是宫川自己的想法,要我再给你一拳清醒一下吗”
降谷零闭上眼,哑声道“抱歉,松田。”
“故意冲上来找打的是你,挨打的也是你,道歉你应该和我道谢”
“大家都冷静点”萩原研二深呼了一口气,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伊达航“班长,你想到什么了吗”
伊达航拍了拍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眼里有着深深的忧虑,“刚才,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前天,我去找教官的时候,听见他在办公室里打电话。教官问,那孩子还好吗,我以为是问亲戚家的孩子,没有在意,打算等一会再去找他,但就在我转头要走的时候,听见教官说我也没权力知道吗。”
“后面的话我没听到了”伊达航看着四个同期“你们说,教官说的,会不会是宫川”
诸伏景光一惊“很有可能”
“如果是那样的话,说明小宫川现在所在的组织,警方很清楚,且和组织有关的任务信息保密性很高。”萩原研二分析道。
“组织”“保密性很高”
听到这,降谷零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不久前的一幕。
公安邀请他加入零组,并参加卧底黑衣组织的任务。
黑衣组织
会是那吗
那么危险黑暗的地方
同伴们的分析还在继续,倒在地上的金发青年却忽然翻身,挡住后面的目光,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
他迅速找到不久前添加的公安号码,颤抖着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的同期宫川凌,在黑衣组织
没有疑问,是肯定句。
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在告诉公安这个情报。
“zero”诸伏景光注意到他的异常。
降谷零背对着众人“我没事。”
刚刚说完,就收到了回信。
回信内容是毫无规律的乱码,降谷零用警校里学过的知识,一个字一个字翻译
请方便的时候,立刻电话联系
降谷零放下手机,紫灰色的眸中蒙着一层阴霾,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下了什么决定。
次日清晨,组织某实验室内。
“什么”
少女如同受惊的小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她顾不得左右,咬牙切齿道“姐姐,你怎么能把他带回去”
宫野明美虽然早就猜到妹妹会有的反应,眼下,还是有些心虚的放低了声音“志保,他是受我连累,才被组织审讯的而且,我只是见他晕倒了,才会暂时将他带回来,你放心吧,只要他一醒,我立刻让他离开”
“姐姐”宫野志保加重语气“他就是故意接近你的昨天晚上,他不也提前给你发了消息,让你过去”
“我猜,羽仁君发消息让我去基地,是想和我说相田上二的事。”
“手机里不能说吗就这么巧,进审讯室前,给你发了消息你一来就看见他倒在基地外面”
宫野明美无奈道“我也有所怀疑,但是”
她想起昨晚,青年最后的那个眼神,和莫名像是誓言一样的承诺。
“总之,志保,我会小心的,不用担心我,姐姐好歹也是在组织生活过这么多年的人。”
“但是,姐姐”宫野志保还要说什么,身后,就有一个科研人员,冷漠说道
“雪莉,你的五分钟通话时间到了,请立刻回到工作中。”
下一秒,电话自动挂断。
少女愣愣的放下手机,眼中闪过不甘和担忧。
而宫野明美,看着被迫挂断的电话,也深深叹了口气。
她放下手机,回到屋内,看着还在昏迷的青年。
“羽仁凌”她无声喃喃着“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不要。”床上的人忽然说。
宫野明美一愣,以为人醒了,连忙整理好表情,但是走近一看,才发现青年双眸紧闭,神情中带着无措和惊恐。
“不要。”他无意识呢喃着。
是做噩梦了吗
宫野明美看着黑发青年的表情,一种深深的共情,从孤独的心底涌出。
如果连昏迷中都在伪装的话,未免也太犯规了。
这是真实的。
做出了判断,宫野明美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
算了就相信你一次,羽仁君。
宫川凌猛地睁开眼睛。
“做噩梦了吗”旁边,传来询问的声音。
他还带着些恍惚的眸子,落到了一旁的女人身上。
“宫野前辈啊。”
宫野明美倒了杯水,走到床边,“看来真是个可怕的噩梦。”
宫川凌沉默片刻,坐起身,接话道“没错。”
宫野明美把水递给他,随意问道“梦到了什么”
他想了想,说“家里的猫为了救一条巨难吃的小鱼干,掉进了水里。我把它捞出来后,骂了一顿,它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冲我喵喵喵卖萌。”
“”宫野明美。
虽然很假,但是从“巨难吃”这个形容中,就能听出话语主人的怨念。
宫川凌说完后,捧着水杯喝了口水。
他的头疼已经缓解了不少,但身体被注射过药剂后,那种程度不深,却一直隐隐存在的疼痛,遍布了全身。
宫野明美转过身,把桌子上的东西拿起
“这是从你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她手心摊开,一个精美而昂贵的怀表,静静躺在上面。
宫川凌微笑“谢谢了。”
他接过那个金色的怀表,虽然神情没太大的变化,但宫野明美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怀表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下一秒,床上的青年下一秒已经自己说出来了“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宫野明美顺着他的话问“是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
“不是。”宫川凌把怀表打开,检查了一下里面是否完好“我小时候,误打误撞之下,帮一个外国来的富商解决了一起案件,为了表示感谢,他就将这东西送给我了。”
“原来如此,很有纪念意义吧”
“没有,主要是它很贵,一对价值60万美元。”
“”宫野明美。
多少
仿佛说出这件事就是为了看见宫野明美的这个表情,青年笑的很灿烂“没听错哦,60万美元。”
“也就是说,你把30万美元,随身带着”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放在家里供着吗
“有问题吗表不就是随身带着看时间的吗”宫川凌一脸理所当然。
“”宫野明美。
她麻木道“你说的没错。”
随即想到什么“一对那另一只呢”
“不知道哦,既然是分开送给了两个人,那这辈子都见不到另一只,也很正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