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乌鸦的卧室,圣子终于清醒过来。
红衫当即对其余几人说道
“古有生肯定会动手的我了解他们这类触发者你们信不信刚才古有生说的那番话,只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坐以待毙,要么想办法反制。”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刚才都已见识过古有生的修为,想起那股可怕的威压,难说内心深处对他没有畏惧。
“乌鸦,你的规则应该能对付古有生吧”红衫说道。
刚才的战斗被斗笠怪诞打断了,但在短短半回合的较量中,红衫明显可以看出,古有生对乌鸦的黑鸟有所顾忌。
“不好对付,”
乌鸦说道“昏鸦的杀人规则主要依靠投影,但是古有生可以瞬间移动”
除了投影之外,当然还有昏鸦的叫声可以利用。
考虑到这一点,乌鸦叫大家用布条和棉球把耳朵尽可能塞起来,
“千万要把耳朵堵死,”乌鸦说道“我尽可能让昏鸦把叫声控制的小一点。要是被我们自己人听到,那可就糟糕透顶。”
“你的昏鸦也太不智能了吧就不能控制那个叫声只对特定人员起作用吗”
“我也不想啊,以后要是能补全规则就好了。”
“唉,”
红衫仰天长叹“老天呀,也赐给我一个怪诞好不好,等级再低,规则再不智能、再不健全,长得再丑也没有关系
请赐给我一个鲜活的怪诞吧,我也愿意拿我的爱情来换,哪怕一辈子不不嫁人,一辈子没人会爱我,一辈子都得不到所爱之人,都没有关系”
为了获取敌方的动态,乌鸦驭使着昏鸦在老宅四处盘旋了一圈。
“不好。”乌鸦说道。
“怎么”
“古有生他们三个”
乌鸦看着红衫,“消失不见了。”
糟糕。几个人脑袋里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要动手了。
“跟我来”
乌鸦的神情变得很严肃,直接带着众人来到宅院中央那棵死亡榕树之下。
在死亡榕树的笼罩范围内,昏鸦的规则之力会有所强化,榕树的气根可以范围攻击,而且有助于提高乌鸦对四周的感知力。
很可惜,眼前的死亡榕树只是昏鸦原先栖息的那一株在这个世界的投影。
死亡榕树本体其实是规则等级很高的怪诞,缠绕在榕树树干上的那条蟒蛇般的粗大树藤,还有榕树的每一条气根都是规则的化身,可惜乌鸦完全无法驭使。
要是有一天能够把那株死亡榕树也容纳在身体里就好了。乌鸦想着。
那个时候,别说对付古有生就是面对那些在人世间到处肆虐杀人的无序怪诞,她应当也会很从容、很痛快的吧
乌鸦想象着自己和调查员同仁们并肩作战,把无序杀人的怪诞一个一个收走的画面,她太渴望那一天能早早到来了。
此刻,除了真衣,似乎每一个人都很紧张。面对高深莫测的对手,面对即将到来的决战,她们很难抱有乐观的心态。
死定了。红衫心里想到。
“对不起,”圣子满脸愧疚,说道“都是我连累了大家我想,不如将我先交给他们”
“我也可以的。”顾醒说。
“你们两个想什么呢真够白痴的,”
红衫嘲讽道“以为把你们交出去,对方就会放过其他人吗简直比幼稚园的儿童还要天真。”
“总可以拖延一天的时间吧”圣子说“像我这样完全无法战斗的废物,就算留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白痴吗我真想一巴掌再把你拍晕好了,”
红衫道“还有你,顾醒君。拜托,你们两个要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用,就做好当替死符的准备好了反正都是替死鬼,当古有生的,不如当我们三个人的好了,反正我们人熟对不对”
语气里虽然满是嘲讽,可不知为什么,圣子却觉得很暖心。
红衫看着主屋的方向。
圣子看着红衫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天早晨,红衫谎称东西丢在了洗手间,其实是害怕她遇到危险吧。
圣子想起三个人在一起喝酒的那天晚上,那个时候她怎么那么讨厌红衫。可现在,她怎么会这么喜欢她呀。
甚至,连她一直喜欢到不得了的顾醒,此时此刻,都有些比不过红衫。
几人在挂满红眼僵尸的榕树下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看不见古有生等人的动静。
“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
血色鹦鹉落在红衫的肩膀上,对她说道“一点都没有。”
“真的”红纱诧异道。
“嗯哼。”
在怪诞轮回者的试炼场中,血鹦鹉对于危险的预测还从来没有失准过。
这是怎么回事呢
红衫满脸不解,难道古有生等人真的老老实实,放弃了替死符的计划不可能啊。
乌鸦也把昏鸦驱使着在宅院中里三圈外三圈,绕了好几遍,始终没有找到古有生等人的踪迹,甚至连他们的气息都无法嗅到,仿佛从空气中蒸发掉了。
“你们说,”红衫道“会不会,古有生他们其实早就被斗笠怪诞带走了”
无从猜测。
“不管怎么说,”乌鸦说“我们不能一直等下去。就算古有生他们不出手,斗笠怪诞晚上也会找上门。”
几人再次商量一番,决定继续着手破解谜题。
怪诞轮回者已经给出了两个明确的提示
第一,“寻”。
第二,“女”。
红衫讲,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两个提示与最终的谜底绝对紧密关联。怪诞轮回者是不会给出无用的误导性信息的。
其实,顾醒分析,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更隐晦的暗示
比如斗笠怪诞开门看见蒙面忍者时说的那句话“不是,你不是。”
比如惨案的发生地这间老宅。
比如晚上会变成僵尸,白天又会变回正常人的的小镇居民。
再比如唯一的幸存者,乌鸦。
顾醒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缺乏确凿的证据,需要想办法证实一下。
总而言之,几人分析推测,在惨案发生的那一年,围绕着斗笠怪诞和乌鸦的家人,肯定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
“这段往事是可以想办法打听的,”
红衫说道“我说过的吧,怪诞轮回者不会做那种毫无用处的设计,你们仔细想一想
小镇的居民虽然都已经死了呃,或者说,晚上死了,但是白天还是像正常人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和他们交流,可以找到那些上岁数的人,了解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觉得红衫说的不错。按理而言,此刻应该分头行动效率比较高,但大家顾忌古有生三人暗中偷袭,便决定还是抱团行动。
顾醒虽然十分清楚那三个人这会儿已变成三双脚,放在了英二郎的后备箱里,旁边还放着奶奶的电视机,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个靠谱的理由劝说众人大胆分开只好想办法在组团的前提下,尽可能提高效率了。
顾醒把众人想了解的情况列了个单子,比如十七年前,也就是乌鸦家里发生惨案的那一年,镇上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那一年,有没有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来到镇上。他来的时候,是不是下雨的天气。有没有什么人和他一起,是不是女人
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列出清单后,到时便可直接照单提问。
其实,在收容了最初的那个斗笠怪诞之后,顾醒得到了一本新书,书名叫血斗笠的怪诞故事合集,别人可以看到的名字是熔炉剧本版。
顾醒曾试图从那本书里找到有用的信息,但是翻开书本之后,完全是一片空白。
他也曾试图和坐在英二郎车里的斗笠怪诞沟通交流,完全无果。
他猜测这是怪诞轮回者搞的鬼。这些书应该算是怪诞交易者的规则吧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轮回者要比交易者的等级更高胡乱猜测罢了。
顾醒几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问了好多镇上的居民。
几乎每一个被问者一开始态度都很和气,但听到十七年前的事,脸色就开始不好看了。
再提到斗笠男子,一个个都是脸色大变,像看怪物一般看着顾醒等人,要么一言不发,慌慌张张走掉了,要么满脸怨恨地看着几人,有些羞愤,又有些怒气冲冲的离去。
红衫曾考虑直接以武力威胁,强行从某个居民口中套出话来,但又顾忌这种做法有可能触发怪诞轮回者的杀人规则,暂时忍住了。
总之,上午的问询几乎毫无收获。
到最后,几个人的名声却已经在小镇里传了开来,有人在询问十七年前的事,有人在打听斗笠怪诞,有人不怀好意想害死小镇的居民大抵就是这样的传言吧。
众人再去挨家挨户敲门的时候,有的关门大吉,有的干脆溜掉。
开车在大街上寻了半晌,终于看到一家开门的、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寿司店。
“您好,阿婆,”
红衫向站在柜台后的老人,展现了自己有史以来最亲切的笑容,“我想和您打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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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想买寿司”
“我想和您打听一件事”
“你是问,一盒寿司多少钱”
“我买寿司。”真衣把一张纸钞放在了柜台上。
“小姑娘要什么口味的”
“最贵的。”
“打包好了,”老婆婆把寿司递到真衣手上,问红衫“你和这位小姑娘是一起的吧”
“嗯”
“你刚才问的什么人老了,耳朵有点不好使的。”
“我也买一盒寿司好了。”
“老婆婆,”付了寿司钱,红衫接着说道“我想和您打听一件事”
“哦,什么事啊。”
“您知不知道十七年前,咱们尹南町里发生的一起灭门惨案”
“哦”老婆婆浑浊的目光瞬时一亮,像暗夜里突然点着的一把火炬,“是那户被鬼杀死的人家啊。”
“您知道我们想了解一下”
“你是来索命的吧,”老婆婆看着红衫“小姑娘。”
不等红衫回话,老婆婆就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讲起了十七年的故事。
故事其实很简单
那年秋天的一个傍晚,下着细雨,一个斗笠男子带着他的女儿样貌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儿,来到了尹南町。
男子和女儿身无分文,饥肠辘辘,一家寿司店的老板可怜他,给了父女俩一盒寿司。
因为住不起旅馆,男子提出想要借宿。寿司店老板的老婆不同意,所以拒绝了,但是给父女俩介绍了一户热情好客的人家。
当天晚上,男子被收容他的那家男主人勒死了,女儿则被男主人带到了卧室。
第二天早晨,男子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女儿被男主人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
之后几天,小镇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睡觉时,梦到了斗笠男子苦苦哀求他们去解救女儿的场景。
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户人家的铁笼子里关着一个小女孩儿,但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
“也包括我。”讲到这里,老婆婆这样说道。
那件事发生大概过去一个月,一天晚上男主人突然暴毙而亡,死得很惨,连常年办理凶杀案的刑事警察都会从凶案现场跑到外面呕吐。
再过不久,镇上有一户人家全家就遭遇了灭门惨案,就活下来一个女孩儿。
据说,惨案发生的当天晚上,斗笠男子的鬼魂找上门了。镇上有人听到了他的敲门声。
这么多年以来,小镇上从来没人敢提起斗笠男子的故事。人们心里头都明白,他会回来的,回来报仇。
这么多年过去了,斗笠男子始终没有回来。每到夜深人静时,那个敲门声都会响起。人们只能听见敲门声,却看不见敲门的人。
红衫试图从奶奶那里问出更多的信息,但讲完这个故事之后,老婆婆就说要去里屋找一个东西,独自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几人觉察到不大对劲儿。
连走了进去,才发现老婆婆上吊自杀了。
顾醒观察老婆婆上吊用的那根绳子、挂着绳子的横梁,还有倒在地上的板凳,上面有厚实的灰尘,有老化的痕迹,似乎为了这一天,老婆婆已经准备了很久。
回想起她方才叙述那段可怕往事时出乎意料的痛快和直白,仿佛她漫长的生命似乎一直在等待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并获得解脱的那一刻。
但或许,老婆婆永远都不知道的是,此刻挂在吊绳上、失去了呼吸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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