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我找回了许久未见的痛苦。悲哀地、不知道向哪位存在祈祷着。
希望平行世界只是人类的妄想。从头到尾就只存在一条世界线,其他不过只是有可能发生的假想未来。
在我死后,世界线重启,三谷隆也不会目睹那幅惨状。
即便没有人会回应我,我依旧反反复复地祈祷着。
直到刺眼的光芒穿透了黑暗。
白天的阳光是如此明亮,残忍的事实被血液钉住,光照鲜明地刻画着已经发生的事,让人没有逃避的余地。
致命的伤口自背后扩散、然后蔓延到全身,少年卷曲的漆黑发丝失去了以往的光泽,谁看到这幅景象都能轻易明白,他已经死了。
只是被刀捅了一下而已,就这样了。
人的生命和他们创造出的武器比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
内心从未如此平静。好像不气恼,只是眉头不由自主紧蹙,无法舒展、化不开的忧郁盘旋在心口,就像蓝天上的白云。
杀意与漆黑漩涡的到来是如此理所应当。意识到它时,周围的声音都开始远去。
拳头落在一虎身上,不知疲倦地殴打,连他是死了活了也搞不明白。
虽然自己在进行杀死羽宫一虎这件事,但他的心并不在这里,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走神。
如今ikey脑袋里只有和少女在隧道尽头意外的相遇。
她的死亡消息是从三谷嘴里知道的,杀害她的凶手至今没有找到。虽然三谷作为贰番队队长出席了今天和芭流霸罗的决战,但他和自己一样,心不在这里。
由理奈和场地的死一样没有意义,不过是小丑让他们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方式死在了他的舞台剧上。
血沫横飞溅在洁白的靴子上,让人恶心又不爽。
羽宫一虎只会破坏掉重要的东西,ikey这么想。又想起她。
他甚至无法清楚回忆起那天由理奈说了什么,风的呼啸声被扭曲。
已经死去的黑发少女变成了承担妄想的道具,被扭曲成可以是各种外观的美丽花瓶,安放在不会到来的温暖幻想里。
最后他只从那天的谈话中提炼出了一句现在想听的话。
ikey喃喃自语般说出那句话“不管大哥怎么想,场地怎么想。只要先杀掉一虎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无法阻止ikey杀人,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
最后制止他的是某个人,羽宫一虎已经死了,他说。
那个改变他命运的人擦去了自己手上的血迹、把自己从这里带走了。
似乎自己的罪名会落到别人头上。怎么样都好,全部都没有意义。ikey疲惫地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眼时,有一瞬间大脑完全空白,仿佛做了一场无法回忆的噩梦。
又回到了2004年12月30日。我麻木地拿出空白的本子,写2005年10月28日五周目夜晚于住所附近被羽宫一虎割喉而死,阴暗地爬到冰箱前拿了灌汽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做完这些事,我才好像活过来了,大脑也开始转动。
与人有关的死因上,一味逃开是没有用的。我得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现在情报有限,我最在意的是他的那句“要怪就去怪ikey”,这话说得好像他因为ikey就能把自己杀人的行为正当化似的。他和ikey必然有着复杂的往事。
真的只有一场酒产生的车祸吗我不太相信。
他们不良少年的事不像嘿帮或者结社有迹可循,事情的连接往往是同龄的少年与少年,调查最好从本人身上入手。
不过很遗憾这个时间羽宫一虎还没有出来,冒然去见他会让事情变得麻烦。
还有既然回来了,那这次必须要做的还有阻止真一郎的飞机失事。
东京会、佐野真一郎。
现在要做的事很明朗了我得主动接触ikey。
他们这帮人都是暴走族来着。我心一横,想着从此告别普通日常就告别吧,能活下去就行了,要求别那么多。
该怎么做我心里已经有大概想法,今天要出门。我慢吞吞换上了常服,遛完小库去三谷家解决了早饭。
我心里还疑惑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但不用苦恼该怎么回答了,我可耻地感到轻松。
一直看着我今天变化多端的脸色而不知所云的三谷“由理奈学姐”
我咳嗽两声“余的事情汝别管。”
三谷心里犯嘀咕,他也没管啊
整理好仪容,我出门了。首先要去备好物资,我依旧要去一趟学校拿东西。
考虑到要节约时间,选择了和学校在一条道上的超市。
提着袋子从感应门里出来,突如其来的扫弦声却把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接着是堪比施工般的噪音演奏,十分扰民,听得我本就烦躁的心愈发不稳。
我试图在周围寻找声音的来源,也不止我一个被吵到的人在这么干。
原来是几个精神小伙在搞街头演出,抱着吉他的主持居然是长相十分熟悉的猩红爆炸头。
我见有人咋舌,说这大白天这几个人还能跟磕嗨了似的拼命摇头晃脑,别人说话也听不到没回应,看着实在是吓人。
根据我的经验,保安肯定会姗姗来迟。
于是我随便把购物袋塞进一位面善的小伙怀里,让他给我拿好。
接着不顾这支乐队异常的氛围,在四周看勇士的眼神下向前、夺过了主唱的吉他。
猩红爆炸头懵了,我看见他那副鸡仔似的表情就来气,直接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他居然就顺势跌坐在人群中,我更气了,直接一脚踩上了音响,拿上话筒、狂暴地弹起吉他。
作为曾经登上过武道馆的女子乐手,我的演奏即便没有他人配合,和这几个家伙比起来是完全的降维打击。
有乐队的成员试图阻止我,但都被我的气势吓退了。不知何时起,四周都寂静下来,只有我一个人在演奏,路过的人被吸引也纷纷停下来。
口干舌燥时正唱到一曲高潮,情绪正好,我顺势把吉他砸在了地上,吉他应声碎裂。
这声巨响预兆着演出的结束,如雷般的掌声和叫好响起,还有零钱被丢进了爆炸头的吉他盒子里。
我心情这才好些,把做出这种事的错全推在了今早的那罐无酒精汽水上。眼尖地看到了即将袭来的保安。
我从口袋里抽出八千日元拍在猩红爆炸头脸上,抛下一句“汝这种水平连拿吉他都不配,居然还敢谈演奏”、拿过购物袋就跑了。
啊,爽
接着在保安的驱赶下人群也散了。但有个围观群众跟在了我后面,不紧不慢地缀着。
本来放松的心情又变得郁闷。我不高兴,直接指着他问“汝跟着余干什么”
他那副表情像在无声地说“是在我吗”。
我停下脚步,堵住他“没错,就是汝。”
这个跟在我后头的家伙生了张好脸。还有睫毛超级长,穿了方便凹造型的薄长袖,是会被sns上女高中封为“百年难得一遇的精致系美少年”的程度。
可惜两边嘴角都各有一道棱形的疤等等这个特征难道是谜之幽灵美少女三谷川纯子
原来这条路线是要我开启的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不耐烦地拂开我的手“我有事。”
刚刚被你强塞购物袋的也是我,神经病。本来迟到也无所谓就拿着了。没想到会被缠上,现在叽叽喳喳的,吵得分外厉害。这是他现在没说的。
“什么事”
见他没回答,我追上他“余叫凤凰院玛利亚,汝叫什么名字”
他闻言却顿了一下“你不认识我”
我反问“我是谁”
“你是真哥的”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闭上了嘴。
太有意思了,我想。
我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其他印象、除了之前的一面之缘我绝对没有见过他。
如果只是他说的“真哥”和他正常介绍过我的话,也不会是这种态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不回答了,我也就没第一时间继续追问。
可他发现不管自己脚步多快、路线七拐八拐还是甩不掉我,还是没绷住“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和你同路,”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校门口了,“我刚好有东西要拿,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他显然是心里烦着呢。闷闷地吐出一句“不是。”
我“喔”了一声,跟在他后面进了办公室。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