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与热闹之后,一切都要归于沉寂
次日,赵括带着田姝、安凝,还有田荑一起拜见母亲燕氏。
田姝看向赵括的目光有些幽怨,今早本来应该由她为赵括穿戴衣物,但是等她苏醒的时候赵括已经不在身边。
安凝心中很是欣喜,她没想到赵括半夜竟然会来她这里。
拜见母亲之后,赵括来到大殿,大臣们已经在各自位子上坐好。
“大王是我见过最勤政的君主。”蔺相如看到赵括,笑着说道。
赵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本王愿意这么早来,还不是被逼的。”
他现在留在后宫陪田姝,安凝不高兴。陪安凝,田姝不高兴。陪其他人,两个人都不高兴。
无奈之下,只能过来处理政务了。
“臣当初便劝谏过大王。妻者,曰娶也。妾者,曰纳也,即便是国君也是一样。唯所立之后薨逝,方能再娶。大王坚持同时娶二人,现在知道难处了吧。”虞信笑着说道。
“周礼规定君主只能立一名王后,又没有规定只能迎娶一人。本王虽然同时迎娶两人,但是王后只有一人,就算是周公来了,也不能说本王违礼。”赵括义正辞严地说道。
“大王这诡辩之术是向子秉先生学的吧”孔穿目瞪口呆。
“若论诡辩之术,在下可不是大王的对手。”公孙龙笑着说道。
“本王可不是诡辩。”赵括说道。
“恭喜大王。”乐毅走了进来,拱手一礼。
很快,众人陆陆续续都进来了,包括李牧、蒙骜等坐镇其他地区的官员,每个人进门都要恭贺一番,赵括只能一一回礼。
看到所有人来齐,赵括开口说道“好了,下面说一下开放邯郸学院和藏书阁的事情”
甘德和石申惊奇地望着星空,帝星更加闪耀了,宛如大日一般,光彩夺目。
但即便如此,依然没有将群星遮掩,而是连带着群星一起更加闪耀了。
整個天象变得混混沌沌,一片模糊。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天象。
这时,一道青色身影落了一旁,男子拱手说道“见过二位,两位真是好心性。”
“尹皋。”甘德和石申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尹皋和他们都是占星派传人,比他们更加年轻,被称为占星派年轻一代第一人。
当然,距离他们肯定还有一定的距离。
以前楚国还有一个叫唐昧的,也修习占星之术,曾用于军事,成为楚国名将,后来在垂沙之战被暴鸢等人杀死了。
自此之后,天下占星家便以他们三人为首。
“不知南正找我们二人何事”甘德问道。
“大王在邯郸学院建立占星分院,想要请二位入邯郸学院,担任占星学派祭酒,故派我来邀请二位。”尹皋说道。
甘德和石申有些惊讶,即便他们非常精通天象,依然没能算到有这么一天。
自古以来,无论是官学还是私学,亦或是曾经兴极一时的稷下学宫,何曾重视过占星之术
“邯郸学院中真设立占星学派”甘德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王真打算让我等传授占星之术”石申急声说道。
“我邯郸学院,包罗万象”
庞府。
“老师,不要再吃了,给我留点。”黄石公朝着鹖冠子扑去,鹖冠子身体一扭,灵活的躲过黄石公的进攻,让黄石公扑了个空。
谁知黄石公竟然已经料到了鹖冠子的反应,左手迅速探出,从鹖冠子手中抢下来一块鸡腿,塞入嘴中,大呼好吃。
“知不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鹖冠子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一只烧鸡,你吃了大半,我吃小半,这就是尊师重道。”黄石公一边吃着鸡腿,一边摇晃着脑袋说道,“那老师知道什么是为人师表吗”
“你气死为师了。”鹖冠子指着黄石公,手指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话说老师,弟子听师兄说那赵王想要邀请老师担任稷下学宫黄老学派祭酒”黄石公靠了过来,两只手不经意地在鹖冠子衣袍上擦过,三下两下便将手上油渍擦干净了。
“你老师我还在考虑。”鹖冠子说道。
“弟子听说,担任祭酒之后,想吃多少烧鸡就有多少烧鸡呦”黄石公笑着说道。
鹖冠子喉咙滚动了一下,然后一把将没正形的弟子推开,整理了一下衣服,面带荣光地说道“孟子曾言万钟而不辩礼仪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师岂是能被小小食禄收买的当年楚王曾邀请为师入宫,为师都没有答应。”
“那你不吃给我吃”黄石公跳了过来,伸手抢鹖冠子手中剩下的烧鸡。
“滚”
齐国,临淄,西门。
残垣断壁,杂草枯萎,深秋的寒风穿过一道道深邃的裂缝挤进墙垣之中。
老者双目紧闭,箕坐在地上,身披麻衣,头发凌乱,不多的胡须纠缠在一起,沾满了灰尘,看不清原本的眼色。脚上穿着一双破木屐,露出黢黑的脚趾。
只有一双手干净无比,修长灵动,在琴弦上来回抚动,仿佛在抚摸最心爱的女子。
阵阵凄凉婉转的琴声从琴弦上传来,如泣如诉,哀转不绝。
院内的枣树似乎感觉到了寒冬的到来,无数叶片从树枝飘落,在寒风的吹拂下围绕着老者旋转,不一会儿,密密麻麻地将老者的身形遮掩。
树上,再无一片树叶。
赵淼站在门外,举着右手,却无论如何都敲不下去,他仿佛从琴声中看到了长平之战后赵国战败的场景
数十万士卒被杀,赵括战死。秦国武安君白起率军兵围邯郸城,廉颇将军力战而死。秦军攻破邯郸城,下令屠城,整座城池,尸山骸骨,血流漂橹,无数鲜血汇聚成一条河流
不知不觉,泪痕早已布满赵淼的脸颊
直到泪痕已经完全干涸,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赵淼终于回过神来。
“是雍门周家吗”赵淼敲响房门。
他这次奉命来到齐国,邀请音乐家雍门周入邯郸学院,担任音乐学宫祭酒。
当世除了音乐世家师家之外,雍门周是唯一一名音乐宗师。
曾以琴见孟尝君,孟尝君先听其言说,已泫然涕泣,然后闻其鼓琴,更悲哀不支。
李白夸赞肠断非关陇头水,泪下不为雍门琴。
赵淼很久以前便曾听说过雍门周的名号,一直不以为然,今日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进来吧。”院内传来雍门周的声音。虽然年老,但听力丝毫没有下降,反而对声音更加敏感,早在一个时辰前,他就听到赵淼的脚步声了。
赵淼迈入庭院,只见地面上铺满了一层落叶,有些树叶已经枯黄,有些树叶还没有枯黄,却也一同凋零。
正前方的堂前,坐着一名八九十岁的老者,正是他所要找的人雍门周。
赵淼俯身一礼,说明来意。
“赵君欲兴琴道”雍门周问道。
“非兴琴道,十八般乐器皆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