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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6
    期唯一的避风港,也是他感受到的所有亲情的唯一来源。

    顾笺的离开,仿佛也带走了他的一部分情绪表达与感知的能力。

    直到某次从学校回荣森家的时候,楚霁推开门,却得到了一个久违的拥抱。

    楚霁已经记不得那天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他只记得那个拥抱与顾笺的不太一样,带着一股浅淡的薄荷香气,温暖而又宽厚。

    那天下午,已经从军校毕业的林晞温柔地环抱住楚霁,眼角带笑,以一种十分自然地语气对他说“小霁,欢迎回家。”

    楚霁下巴搭在林晞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一刻,顾笺被处决以来所有被平静表面压抑住的激烈情绪,全都如同放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至。

    或许是这个拥抱太过温暖,也太过久违,楚霁在原地僵立两秒后,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回抱住林晞,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痛哭出声“哥”

    他哭得那样伤心,抓住林晞的手就像是想要抓住那天晚上那个听话回了学校的自己。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学校就好了。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类和变异种之间的区分就好了。

    如果

    数不清的念头在脑海里一一跳出,林晞就那样任由他抱着,手心在他背上一下下顺着,直到大半边肩膀都被哭湿,听到楚霁的哭声渐止,才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开口“好啦,好啦,哭完了就快来吃饭吧,我特意学了几个菜,你尝尝,做得怎么样。”

    楚霁放开了抱紧林晞的手,怔怔向餐桌上看去。

    那一桌菜,全都是以前顾笺常做给楚霁吃的。

    那是顾笺去世两个多月以来,楚霁第一次吃得下那么多菜。

    从那之后,林晞仿佛就爱上了做菜。每次楚霁回家,迎接他的都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和一桌简单却美味的家常菜。

    就像是再如何惨烈的伤口,也会有愈合的一天,林晞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治愈着楚霁;而除了他之外,白微尘和荣森也一声不吭地承担起了“父母”的身份。

    作为气泡垒的指挥官,荣森同样军务缠身。但和楚择之不同,除了有紧急事务和去冰原上执行任务,其他时候,不论再忙,他每天都一定会雷打不动地回家,和家人们一起吃饭。

    不但如此,他回来的时候,还时不时会带点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小玩意,大多数时候是扔给林晞和楚霁玩的,有时候见到好看的纸花,同样也会买一束,插在餐桌的花瓶里。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楚霁知道,那些花是买给白微尘的。

    而白微尘虽然话不多,却同样对楚霁很好。

    知道在军校容易受伤,楚霁每次从家里回学校,她都会在楚霁的包里放上各种各样的伤药;给家里人添置的所有新衣服里,也一定会有楚霁的一份。

    就这样,慢慢的,楚霁好像在失去一个家之后,重新拥有了一个新的家。

    天狼曾经因为占有欲作祟,提出过希望楚霁能和林晞保持距离,被楚霁拒绝了。

    但那时的天狼或许并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楚霁来说,这些“家人”会如此重要。

    短暂而久远的回忆结束,天狼一直坐在楚霁的正对面,静静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复。

    楚霁垂下眼,思忖片刻后,开口道“我的母亲,曾经也是一个变异种。”

    天狼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微微一怔。

    便听楚霁继续说道“她是在我十七岁那年突发变异的,变异基因是蝴蝶一种美丽而脆弱的、毫无攻击性的生物。”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了下去“但尽管没有任何攻击性,她还是被人检举了。检举她的人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她的丈夫,气泡垒一位位高权重的上将。气泡垒的高层容不下变异种,被检举的第二天,她就被送上了刑场。”

    天狼听到这儿,深深皱起了眉“你父亲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那不是他的伴侣吗作为一个雄性,他难道不应该拼死保护他的伴侣”

    楚霁搅着碗里的粥,轻轻提了一下唇角“因为并不是对于所有人来说,伴侣都那么重要。至少在那位上将眼里,他的前途,和一些莫须有的安危问题,远比自己伴侣的性命更为重要。”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们人类。如果他是狼,哪怕是别的猛兽,这样对待自己的伴侣,都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天狼皱眉说着,观察着楚霁的神色,试探着问:“那你母亲最后”

    楚霁默了默,选择了多年来一直徘徊在自己脑海中的另一个答案“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只挣扎着飞向阳光的蝴蝶。我的母亲她最后,变成蝴蝶飞走了。”

    闻言,天狼瞳孔微动。

    他并没有见过真正的蝴蝶,却莫名想象出了那个画面。

    他动了动作嘴唇,正要说点什么,就在这时,脑子里却有一根弦“突突”痛了起来。

    天狼猛地皱眉,捂住自己的脑袋,尘封已久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了一句没头没尾、仿佛十分久远的话:

    “我的母亲也是被人类杀死的她变成蝴蝶飞走了。”

    记忆中的声音似乎来自一个少年,沙哑微弱,带着点些微的茫然。

    但不论天狼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听到的这句话,说这句话的人,又是谁。

    见他神情痛苦,楚霁关切地叫了他一声“天狼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天狼身边,轻轻按住对方的太阳穴。天狼粗重的喘息声传到耳边,神色痛苦挣扎“我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听过什么”楚霁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你是又想起什么来了吗”

    天狼勉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疼”

    “没事,没事,”楚霁想了想,说,“这应该是我们刚才的对话无意间触碰到你的潜在记忆区了。你先在这儿坐着等我,我去给你拿药。”

    林晞之前给天狼开的药还剩一些,楚霁接了杯温水,把药递给了天狼。

    就着温水把药吃下后,又过了几分钟,天狼的感觉终于好了一些。

    楚霁还在不轻不重地帮他按着太阳穴,指尖时不时会有意无意地划过天狼的耳朵“这些天你也很累了,我们先不想那些事了,回房间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吧。说不定等到一觉睡醒,你就想起来什么了呢”

    天狼乖乖应了一声好,两人把桌上的碗筷和没喝完的粥一起收进厨房,简单冲了个澡后,先后躺上了床。

    在避难所又冷又硬的地板上撑了那么多天,几乎是脑袋刚沾到柔软枕头的那刻,困意就潮水般涌进了天狼的脑海。

    楚霁就躺在他咫尺之隔,他伸手揽住对方的腰,像只粘人的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