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还在养伤。
所以他们也不确定,要是真的把面前这个从气泡垒来的人杀了,会不会真的如对方所说,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一番无声的交流后,第一头狼犹豫片刻,终于把爪子从楚霁身上移开,冷声道“你们俩最好老实点。跟我来吧。”
由于布拉韦里的具体位置是绝对的机密,楚霁和唐茉被要求用衣服上的布条蒙住眼睛,如同被押送的犯人一样,跟在两头雪狼中间进了山。
楚霁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疼,唐茉驼着他往前走,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地势在不断变高。
就这么走了大约五十分钟后,前面那头狼开口道“停。”
唐茉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某种机械运作的声音,楚霁有点意外,没想到冰原上居然还有和机械化有关的东西。他猜测布拉韦里应该是依托灾难时代以前,人类以前留下的矿洞建成的,而现在耳畔的机械声,来自于矿洞的升降梯。
他的猜测没有错。
短暂的等待后,他们登上了某个类似于电梯间的东西,接下来,便是漫长的下降。
绳索与滚轮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楚霁被剥夺了视觉,不知道这个矿洞有多深,只感觉这场下降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等到他们终于落到地面的时候,他甚至怀疑他们已经来到了地心深处。
不远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大多数是在好奇楚霁的身份和惊讶于那两头雪狼竟然会把人类带到布拉韦里。
走在前面的那头雪狼简单解释了两句,从他们的交谈中,楚霁得知说话的这头狼叫雷诺,而后面那头狼叫雷曼,他们是两兄弟。
一阵弯弯绕绕后,雷诺和雷曼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房间,这一次,楚霁和唐茉终于被允许摘下眼睛上蒙着的布条。
这里应该是个类似牢房的存在,除了一扇门之外,没有任何地方跟外界有联通。将楚霁和唐茉关进房间后,雷诺锁上门,转头对雷曼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去找王。”
雷曼点了点头,犹豫两秒,提醒道“你自己小心点,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雷诺应了一声,想起什么,离开前,又问了门内的楚霁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楚霁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姓楚。”
天狼的石室在布拉韦里的最深处,过去的一路上,雷诺的心情都有些忐忑。
最近的王实在是太可怕了,偏偏这又是个从气泡垒来的、还同样姓楚的人,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变成下一个萨尔的惨状。
可要让他瞒着天狼把人杀了,说实话,他又不太敢。
他几乎是一路垫着脚尖走到了石室门口,深深吸了两口气后,扣上了石室的大门。
大约过了十多秒,天狼的声音才从门内传来“谁”
雷诺硬着头皮开口道“王,我是雷诺,我和”
他话才刚说到一半,门内的天狼便简洁明了道“滚。”
雷诺有些欲哭无泪。
他说也不是,走也不是,就在左右为难之际,一只雪鸮飞了过来,落地时,变成了一个全身覆盖着白色羽毛的少年。
少年看着门口的雷诺,低声问道“怎么了”
这个少年名叫啤酒箱,据说是天狼好几年前在一个啤酒箱里捡到的,也是这么多年来在天狼身边待得最久、关系最近的人。以现在天狼的状态,估计只有他的话能听进去一点。
看到啤酒箱的那瞬间,雷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和雷曼在布拉韦里东面,遇到了一个人和一头北极熊变异种,他们说他们是来找王的,让我告诉王一声,但”
啤酒箱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思考片刻,问“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
“穿着气泡垒的人特有的那种厚衣服,看不太清长什么样,应该是个年轻男人”
啤酒箱点点头“我来试试吧。”
他说着,再次抬手扣响了石门“王,您”
天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这次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这种事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全杀了,不想死就别再来烦我。”
雷诺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是”,转身离开前,想起什么,低声补充道:“那个人还说他姓楚,姓楚有什么用”
几乎是最后一个字刚落地,身后的石门突然传来“哐”一声响。
雷诺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天狼神情可怕地冲上前来,一把扯住了他胸前的长毛,眼里血丝密布。
某种濒死的威严透过瞳孔,直直钉入雷诺的灵魂。天狼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说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哪”
第六十章
关押楚霁和唐茉的地方,是布拉韦里的暗牢。天狼到的时候,楚霁已经因为伤口感染和持续的高烧,暂时失去了意识。
为了以防呼吸不畅,防护服的面罩被掀开了,他整个人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看上去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
房间里亮着微弱的火光,天狼逆光站在牢房门口,只是看着角落里的那个人,不敢上前,也不敢动。
就像只要动一下,面前这个人就会和无数次梦境中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雷诺和雷曼伏在地上,巴不得自己是个不会喘气的死物。屋内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天狼才终于回过神来,一步步走上前去。
接着弯下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放在了楚霁的鼻下。
一秒,两秒。
就在天狼的手指微微带上了一点颤意时,终于感觉到了面前这个人微弱而滚烫的鼻息。
还活着。
是活着的楚霁。
是活生生躺在自己面前的楚霁。
天狼一错不错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怕惊碎一个梦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还记得刚得知楚霁“死讯”的那几天,他独自坐在冰冷的王座上,浑浑噩噩间,有时会想,楚霁甚至都没有死在自己手里,那群人怎么敢。
更多时候,他脑子里会不受控制地冒出另一个荒唐的想法。
假如,假如自己真的一直没有恢复记忆,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跟楚霁在气泡垒过上一辈子,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第一次产生这个想法时,天狼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无法原谅自己居然会产生如此懦弱的想法,但盯着墙壁上一束行将熄灭的火把看了很久后,他最终却还是不得不承认
很多事情并非他想忘就可以忘记,想丢就可以丢掉。
于是他又想起自己送给楚霁的那只鸢尾花。
楚霁那个时候只告诉他,鸢尾花的花语是“长久的思念”。
但很久很久以前,天狼的母亲也曾和他提起过。
鸢尾花还有另一个花语,“绝望的爱”。
他曾经不断告诫自己的每一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