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世界,倒是越来越陌生了。”阿莉西亚显然也看见了那甲虫计程车。
“世界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吗”夏亚说。
阿莉西亚点了点头,“这倒是。”
她静静的望向窗外逐渐远去的城镇,低声道,“你说这场战争是否还会到来”
夏亚的眼中跃动着淡淡的光辉,“世界,是人的世界,只要人性不变,一些事情,终要有一个结果”
阿莉西亚的眼眸低垂,“这样吗”
她看向窗外,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平原,那鹰角镇的火海似乎还在她的眼前,那火海中一个个的哀嚎声,哭泣声,似乎仍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低声道,“亚瑟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在北辰有一句古话。”夏亚静静的说,“不积蛙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你若是只是以一个人的一生为尺度,那对比整个人类文明来说,自然是无比藐小的,没有一个个体可以撼动文明的进程。
但你若是拉长整个时间线,回过头去看,每一个人所走出的每一小步,都会成为人类文明前进一大步的动力
文明的进程,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阿莉西亚没有言语。
“我有一个朋友,差不多快到酒馆了。”夏亚说。
“去吧。”阿莉西亚说。
夏亚伏身上前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接着推开了一侧的车门,门后通往的竟然是一条走廊。
夏亚走出马车,接着关上了门,通过这条走廊,他来到了酒馆内部。
夏亚现在已经基本上不怎么开酒馆了。
之前在魔法协会门口显圣了以后,来酒馆的魔法师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已经完全违背了他过去开酒馆的初衷。
所以他将一部分的酒馆业务分了出去,开了几家其余的分店,委托给了其余人管理。
而自己这家最初的老酒馆,则被彻底封存,只用来接待一些夏亚老友以及一些夏亚想要认识的新朋友
他抬起手,酒馆内昏暗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他穿上了酒馆的制服,站到了吧台后,开始调制起了鸡尾酒,调酒瓶被他摇晃的叮当作响。
“叮铃”
伴随着门铃轻响,一个男人冒雨走了进来,他戴着一顶黑色毡帽,穿着非常都市化的大衣,系着条蓝色领带,看起来像个温文尔雅的巴黎绅士。
“抱歉。”他低着头,眼神有些躲闪,显然跟陌生人说话有些紧张,“外面的雨太大了,我进来躲躲,雨停了我马上就走。”
一边说着,他一边擦拭着自己衣服上的水珠。
吧台后的那人没有回应,一时间,酒馆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令他十分焦虑,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抬起头看向了吧台后的夏亚。
“你这里好像没什么客人”
“刚刚开业。”夏亚说。
他点了点头,“你选的位置也不是很好,如果不是我躲雨的话,我可能都不会发现这里。”
夏亚笑了笑,他将调制好的一杯玛格丽特放置在了桌子上。
“要来一杯吗”
他看了看那酒,手一直在口袋摸索着,显然有些犹豫。
而夏亚也显然看清楚了他的窘迫,笑道。
“免费的。”
听见这话,他也没再犹豫,而是来到了吧台前坐下,顺便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放置在了一侧的桌子上。
他的样貌也随着他将帽子放置在桌子上逐渐清晰,他的五官轮廓分明,一双碧绿的眼睛炯炯有神,鲜艳的红胡子很是显眼,应该有一些凯尔特人的血统。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了那鸡尾酒一饮而尽,浓烈且复杂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绽放,如同一场美貌的味觉盛宴。
他抬起那空荡荡的鸡尾酒杯仔细的看了看道,“我听说过这种混合酒,但一直都没机会去喝,它太贵了。
我真是不明白,明明只是将一堆酒混合起来,这么小的一杯,卖的却要比买整瓶酒都贵。”
“你觉得不值得吗”夏亚脸上挂着笑意道。
男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还行。”
“那么,还要再来一杯吗”夏亚继续问道,“今天晚上试营业,第一个进来的客人,可以免费畅饮。”
“看起来,我倒是难得的被命运眷顾了一次。”男人低声道。
他看向一侧的酒水单,“那就,都给我上一遍吧。”
“这里的酒水度数都很高。”夏亚的眼中带着些许玩味,“你确定能喝的了吗”
“那就,喝到我醉了为止。”男人静静注视着酒杯,倒映着酒杯上的面容很迷茫,双眸忽明忽暗,心情看上去似乎很低落。
“你叫什么名字”夏亚说,“我叫夏亚。”
“文森特。”那男人说,“文森特梵高。”
其实在带着茜茜去见到贝多芬之后,他就有着一个想法,既然准备见证人类的历史,那么必然会在人类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人物,夏亚觉得也可以见一见,也不枉来这时代。
1853年3月30日,梵高出生于荷兰南部布拉邦特的津德尔特市集中心的牧师公馆,他的生日是他一出生便夭折的哥哥的忌日。
因为从小就孤僻,被送进津德尔特的公立学校,后惨不忍睹的学习环境导致他越来越叛逆。
他做过实习生,老师,画店助理,甚至还做过神职人员,但是因为过于热情无证传教,被踢出了教会。
于是,他在27岁的时候一拍脑门,开始学画,对,27岁
相比于许多画家的从小练习画画,他的入学时间其实非常挽,这也足以说明他的天赋。
不过,也因为他的入学时间晚,缺少出名的老师,而他又死的太早,导致他在活着的时候,始终都是默默无闻,一直到死后才出名。
但是,在入学之后,因为叛逆与老师对立,不到一个月就退学了。
1886年,失望迷茫,33岁的无业懒散中年文森特梵高,来到了巴黎投靠他做画商的弟弟提奥。
作为梵高最坚定的支持者和崇拜者,提奥在经济上全力资助哥哥,也担当着灵魂伴侣和知心弟弟的角色。
就是这位身为画商的弟弟提奥,在梵高到达巴黎后不久,就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好朋友莫奈,雷诺阿,劳特雷克等年轻艺术家。
这次见面对于梵高来说,无异于为他推开了一扇门,展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印象派、明快短促的笔触,还有那些画作的光与影子
一切的一切,都让梵高醉了,从此梵高的画风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颜色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明亮起来。
平涂的画面改成了细小排列的笔触。但是,慢慢地,有一种郁闷与日俱增,让梵高这个小粉丝不再认同莫奈等大v的艺术追求。
不停的描绘大教堂在各种阳光下色彩的变化如此冷静客观那画家的自我在哪里
一个声音在梵高胸中呐喊“我要用色彩说话说我要说的话”
梵高有太激烈的感情要表达,且是那种“掏心掏肺”的实诚的表达方式。
巴黎的阳光太温吞吞,巴黎的蓝天灰蒙蒙的,已经让梵高喘不过气。他要画出更耀眼的的阳光。
所以,1888年,梵高一路向南,到了法国南部阿尔勒,度过了他最后的也是最辉煌的两年。
在法国南部安顿下来后,梵高在给弟弟的信里这样写道
“提奥,我想告诉你,世界的这个角落在我眼中,空气清新,色彩也令我陶醉,淡橘色的落日,照得田野几乎是蓝色的了,还有璀璨的黄色太阳。”
然而,梵高的情绪还是越来越低沉,在村民眼里这个怪人已然是个让人恐惧的疯子。
直到1888年,这座城市也发生了一件震动现代艺术史的大事一位红头发的外国画家,在当地的红灯区一家妓院门口,把一件鲜血淋漓的包裹递给了一个名叫瑞秋的清洁工姑娘里面装着他自己的耳朵。瑞秋被吓个半死。
当时居于阿尔勒的梵高的好友高更与他闹的不欢而散,与此同时,又收到弟弟提奥要结婚的消息。家庭并不支持他的事业,只有从事艺术品买卖的弟弟支持他,并且会为其一定的经济援助。
结婚之后,他是否会对自己再继续援助不得而知,这让梵高非常焦虑。当然,更多的还是对于自己未来的迷茫,各种来自外界的烦恼,痛苦导致梵高的精神变得极度不稳定。
割下耳朵后,他被送进了圣雷米精神病院。
在梵高生命的最后一年里,他终日不语,终日作画,宛如燃烧生命一般的作画。
梵高在写给弟弟的信提到
“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1890年5月16日,文森特治愈,在圣雷米疗养院出院;第二天早晨,文森特乘着火车到里昂车站找提奥。
6月,他和提奥一家与加歇医生住了一个星期,创作加歇医生;7月,完成最后一幅作品麦田群鸦。
7月27日,他朝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并于7月29日在提奥的怀中去世;
7月30日,在奥威尔举行葬礼。
这位传奇的天才画家,最终未能与自己和解,也未能等到自己的画作成名的那一刻。
到死,都是以一位默默无闻的落魄画家的身份而逝去的本章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