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

    伊莎贝尔拿起一侧的餐布擦了擦自己的嘴。

    “现在这情况，也实在不是什么适合吃饭闲聊的地方。”

    她看向叶卡捷琳娜，柔声道，“孩子，跟我来吧。”

    叶卡捷琳娜回过头看了一眼夏亚。

    而夏亚则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也缓缓的起身，跟着伊莎贝尔走向了进入客厅的门口。

    不过在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夏亚，以及坐在她身侧继续享用着食物的阿莉西亚。

    接着没有再犹豫，转身跟着伊莎贝尔离开了这里

    “那个孩子的眼神很奇怪。”尤金尼亚低着头用刀叉解决了一块鸭腿。

    那也是法国名菜之一的油封鸭。

    油封，即fit，是源自法国西南地区的一种肉类处理方式。

    在冬天，腌渍大量鸭肉或鹅肉，浸在油脂中长时间低温慢烤，然后冷却直接封在油中，每次取少量煎烤配土豆食用。相对低温的条件下，可保质长达半年。

    在神州的一些北方地区，也用类似的方式处理猪肉。

    再后来，人们油封已不为保鲜，而图它独特的口味。

    油封鸭，也成为一道法国的招牌菜，可在大大小小的餐馆看到。但不少法国的快食店，喜欢直接用罐头，加热十分钟即上桌。

    油封鸭从腌渍到成品，得花二到三天，比较费时费力。有条件的话，一次买十来根鸭腿油封，省油且能吃得久一些。放冰箱冷藏可保质半年，时间越长，鸭腿的腊肉味越足，时间短的口感嫩一些。

    与煎鸭腿或炖鸭腿的口感不同，油封鸭肉略干而软绵，类似照烧鸡排和bj烤鸭。味足，越嚼越香。若一根鸭腿上桌，肉稀烂或僵硬，是不合格的。

    以前在皇宫的时候，除了母亲做的神州餐之外，尤金尼亚最喜欢吃的就是这油封鸭了。

    “怎么奇怪了”阿莉西亚疑惑的说。

    “野心、锋锐，在她的眼中没有看到丝毫的迷茫与犹豫，她无比清楚自己未来究竟该做什么。”

    她微微扬起嘴角，“太有趣了，如果她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我甚至以为这是哪个地方的枭雄，或者是哪个国家的皇帝。”

    阿莉西亚皱起眉头回忆录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说，“她刚刚不是这样的，就只是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而已。”

    “变化，是在他给予了某些东西后出现的。”尤金尼亚看向夏亚。

    夏亚没有言语，只是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静静的注视着下方的城市。

    “你对她做了什么”阿莉西亚问道。

    夏亚抬起手中的气泡酒轻泯了一口，感慨道，“命运，有时就是如此戏剧化”

    他将手中的酒杯放置在了桌子上，接着缓缓起身。

    “要跟我去下面看看吗”

    “我就不了。”尤金尼亚按着两侧的裙子缓缓起身，“我对人世的事情不感兴趣。”

    她看向夏亚，眼睑微收，调侃道，“我倒是对那个女孩很感兴趣。”

    夏亚抬了抬眉毛，尤金尼亚也缓步离开了这里。

    他看向亚瑟，“你想跟我们一起下去吗”

    亚瑟长舒一口气，“算了吧，徒增烦闷。”

    “我以为，你会问我，自己到底改变了什么。”夏亚静静的说，“阿莉西亚就这么问过我。”

    “我已经一百多岁了，老师。”亚瑟说。

    “看习惯了吗”夏亚调侃道。

    “习惯倒是没有，只是不再天真。”亚瑟转过头眺望远方的黑色浓烟，“想要彻底杜绝人类的内耗，依靠现如今的生产力是非常困难的。

    因为资源就那么多，只要无法解决资源的问题，人类的就无法跳出自然的规则。”

    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上方的天穹，以及镶嵌在夜幕上的漫天星辰。

    他知道，那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正是一个又一个他们这样的世界。

    “除非，人类走出这片土地，去游荡无垠的星辰大海，才有这个可能性。

    否则的话，任何类型的政体、经济，最终也只会是将战争延缓了一段时间罢了。

    这场战争结束后，可能下一个一百年，又是一场新的战争开始。

    到那时候，烈度会更加强大，可能一个武器，就能杀死数十万的人。”

    他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

    “真正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不是我，而是尼古拉特斯拉，以及包括他在内的所有能让人类步入星辰大海的学者。”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反过来，上层建筑也同样决定着经济基础。”夏亚开口道，“所以，想要技术的进步，允许技术进步的政体也同样是重要的。比如沙俄，虽然拥有如此广袤的国土，比拟布里塔尼亚的人口，但实力，却还不如人口与国土面积远不如他的德意志。”

    亚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向下方的一切，“所以，这就是这场战争发生的原因”

    他回过神来，“我也先走了，老师。”

    “你要去哪里”夏亚问道。

    “去找找一些老朋友。”亚瑟低声道，“也不知道那老家伙还活着没有。”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夏亚目送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接着，他无奈的看向阿莉西亚。

    “又剩下我们两个了。”

    阿莉西亚露出了一抹浅笑，她回到了客厅内，再一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就抱着从伊莎贝尔那里带回来的小白虎了。

    “还有这个小家伙呢。”

    相比于过去有些不太习惯待在阿莉西亚的怀中，现在的它显然要安分许多，阿莉西亚很擅长对付这些小动物。

    夏亚笑了笑，跟阿莉西亚离开了这里，来到了巴黎的街头。

    成功来到巴黎上空的飞机并不多，但是携带的炸药量却很足，夏亚预估这条街道上，应该有数千人死于这场轰炸。当然，这是保守估计，还有很多因为这场轰炸而重伤亦或者肢体残缺的人还没算在里面。

    因空袭而脱轨的电车还在冒着烟，车上躺着被炸死的乘客。

    夏亚之前去预定法餐的那家餐厅内，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人声鼎沸的，但是现在成了死尸横躺的鬼屋。

    人行道上遍布血迹。救助伤者的人，覆盖尸体的人，四处躲藏寻求庇护之地的人。甚至许多建筑物的残垣还在燃烧。

    “真是不公平啊。”阿莉西亚望向在不远处的剧院门口躺着的那一群孩童的尸体，“她们的母亲将她们带到这人世间，需要花费十个月，还有极致的痛苦，但别人将他们带离这个世界，却只要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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