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岛上。
夏亚坐在牧场旁边的那树墩桌旁边,跟托尼一起下着一盘国际象棋。
下方是凡尔登的战场,战场的蘑菇云甚至都冲到了天空岛附近。
夏亚低垂着眼眸注视着这蘑菇云,感慨道。
“真是厉害,炼金术士,竟然能实现到这种程度吗”
“贤者之石可以实现物质的转化,用现代科学来解释,就是可以聚合与分裂中子与质子,轻元素转化为重元素,实现点石成金。
这跟聚变与裂变很相似,不过,这是一种比较低级的用法,能量损失很大。
所以,他应该把自己这些年来积攒的贤者之石用的差不多了,想要再释放第二次这种爆炸,应该已经不可能。”
夏亚默默的抬起了一个棋子往前走了一步。
“长生者投入太多感情,也不是一件好事”
巴黎的爱丽舍宫内。
贞德与约瑟夫,以及西法兰的现任总统卡地亚,还有特斯拉、来自布里塔尼亚的雷利等人此刻正坐在总统办公室内。
爱丽舍宫是巴黎的古建筑,总统官邸以及巴黎重要建筑之一。
它始建于公元18世纪初,距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爱丽舍”一词源于希腊语,意为“乐土、福地”。
1718年,戴佛尔伯爵亨利在巴黎市中心盖了这座宫殿,取名“戴佛尔宫”,由建筑师阿尔曼克劳德莫莱主持设计。
镀金边黑油漆的大办公桌上放着座钟和案卷,还摆放着一张电报,卡地亚总统坐在办公桌后,面色十分严肃。
“这是前线发来的战报,凡尔登战场上发生了一次如同德累斯顿的爆炸,威力很大。
即使我们的军队已经撤离了凡尔登,距离爆炸中心几十公里,也依旧有人被灼伤。”
接着,他又指了指另一侧的电报。
“这是威廉二世亲自发来的,他说这种武器不只是我们有,之所以只释放在无人的凡尔登,是为了不让牺牲再继续扩大”
“呵。”拉曼讥笑道,“不让牺牲继续扩大,他们知道他们的军队在凡尔登杀了多少人吗”
卡地亚的话还在继续,“他说,他们可以与协约国签署互不割地不赔款的停战协定,但有一个要求”
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贞德,“那就是,将你,交给德意志。”
“这不可能”拉曼激动的说。
“我知道,这当然不可能。”卡地亚安抚道,“她是西法兰的英雄,我们又怎么可能亲自将西法兰的英雄送到敌人手中,这种低级的离间计我们还是不会中计的,先听我们说完。”
他环视了一遍四周道,“如果我们不同意,那就继续进行战争,只不过,我们要与他们签署停止使用超规格武器的条约。
要不然,就是一起同归于尽。”
约瑟夫微微皱起眉头。
“他们还想打”拉曼也深深的皱着眉头,“就他们这国内的情形,还能打吗”
“应该是那场爆炸给了国民一些信心。”卡地亚低声轻喃。
他看向约瑟夫,“约瑟夫,你怎么看”
“无论如何,即使签署了互不使用这种武器的条约,在战争的烈度上也始终会受到局限,所以他们这是在给我们施压。”约瑟夫道,“试探我们的底线,然后在停战协定上争取更多的权益。”
“呵,可笑”拉曼咬着牙,“明明这场战争是他们挑起的,我们不审判这群战犯也就算了,他们还想获得利益”
“他们想打,那就跟他们打”拉曼厉道,“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撑多久,我要带着军队亲自攻入柏林,将威廉二世送上绞刑架”
“你先冷静一些,拉曼。”约瑟夫沉稳的说。
拉曼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约瑟夫皱着眉头,继续道,“战争打到这种程度,我想,不只是我们,双方都已经有停战的意愿了。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条约该如何签订。”
“我们喀秋莎只有一发。”贞德在此刻开口,她转过头看向在场的众人,“但是我们不知道敌人是否还有攻击第二次的能力。”
“我们有布里塔尼亚,有北辰跟北俄的科学家,甚至还有特斯拉先生,但是就连我们现在手头上都只有一发这种武器,我不信他们会有第二发。”拉曼道。
这时,一直在一侧沉默的特斯拉也缓缓开口道,“并不一定。”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在我看来,这种武器起码要超越这个时代起码三十多年。”他声音低沉的说,“最初我认为,除了我,没有谁可以在这个时代实现它,但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预测。”
他缓缓的从沙发上起身,来到了窗户边往外看去。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觉,我们一旦有技术突破,德意志那边也会获得差不多的技术突破。
比如我们的机甲技术,陆地舰技术,还有浅水舰技术,甚至是现如今的这种武器
德意志的内部,有一个神秘的科学家,他的名气或许没有我大,但他的存在,甚至足以比拟一整个国家。”
特斯拉的话语让在场的这些人的面色十分凝重,因为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确实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对方这些年不断更新的技术,协约国早就已经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了。
卡地亚有些头疼的捂住自己的脑袋,“这件事,暂时先无需外传,等我们想好一个解决的办法再说。”
他看向拉曼,“拉曼,去给我们的贵客在爱丽舍宫安排一下房间。”
拉曼点了点头,他看向了特斯拉跟雷利等人,“先生,请跟我来。”
“贞德,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卡地亚说。
贞德点了点头,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爱丽舍宫是一座由大石块砌成的二层楼建筑。主持左右对称的两翼是两座平台,中间环抱着园庭,外型朴素庄重。
内部也是处处金碧辉煌。每间客厅的面壁都有镀金细木装饰,墙上悬挂着名油画和精致挂毯,四周陈设着1718世纪的镀金雕刻家具和珍奇艺术品,以及金光闪闪的座钟和大吊灯,使这里宛若是一座博物馆。
贞德是第二次来巴黎了,不过并没有机会来到爱丽舍宫,因为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前线。
她这样的村姑也远没有机会去这种级别的地方,不过前不久她才刚刚从冬宫回来,所以见到这里的装修也不至于失态。
不过,她在即将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看向拉曼,询问道。
“爱丽舍宫内部是不是有一个西法兰最大的电报发送系统”
拉曼点了点头,“全国的信息以及各地情报系统的信息都会在这里汇总。”
“能向圣彼得堡发送电报吗”贞德问道。
拉曼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下,接着点头确认道,“应该没问题。”
贞德的眼中泛起些许微光,“帮我向圣彼得堡发送一些信息,我要向他们询问一些问题。”
拉曼皱眉思考了一下道,“你要问什么”
贞德缓缓开口向他讲述着自己想要询问的问题。
片刻后,拉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对方什么时候会回应,我不太确定。”
“我可以等。”贞德说。
拉曼对着她点了点头,接着转过身走向了走廊的尽头。
而贞德也推开了一侧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爱丽舍宫东边一角的卧室中,这里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地方,本来也不是她该住的地方,不过她在巴黎没有固定的居所,而卡地亚也觉得将她安排到其余的酒店也不太好。
里面的装修自然也是极尽奢华,所有的一切都带着历史的风貌。
她在这房间内待了一会儿,一直到天逐渐的昏暗了下来,拉曼又一次的推门走了进来,将一张写着许多字的纸张递给了她。
“圣彼得堡方也得知了凡尔登战场的事情,所以一直在关注我们这边的消息。”拉曼说。
贞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拉曼颔首,对着贞德点头示意,接着退离了这里,还顺便将门带上。
贞德找了一张梳妆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开始静静的起了这张纸上的情报,她眼中微波流转,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直到天空惊雷乍响,她才缓缓的将手中的情报移到一侧的蜡烛上点燃,火焰迅速的燃上她手中的纸张。
纸张也迅速的在她的手中燃成灰烬
她缓缓的站在了一侧巨大的落地窗前,望向窗外的巴黎。
乌云横亘夜空,初入夏季的微风充满着烟尘和光电的气味。
随着她来到这巨大落地窗边,零星的雨水陆续滴落,晶莹而沉重的雨滴仿佛一枚枚铜版从天而降。
大雨在落在地上噼啪作响,即使一道眩目的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划过城市上空,似乎也阻挡不了瞬间垂落大地的夜幕。
她抬起头望着密布着乌云的天空,一如她此刻的内心。
她的双手合在了一起,放置在了胸口,低声的呢喃着,口中吟诵着某种祷告语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后也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在找我”
贞德微微张大了眼睛,缓缓的转过头,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身后。
依旧是是一件白色的魔法长袍,白色的半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虽然看上去才二十多岁,但却让人有一种灵魂如同垂柳一般垂落脚底的感觉,让人完全看不出年龄。
古井无波的双眸中,仿佛蕴含着宇宙星辰。
其实在很多时候,每当贞德祈祷,眼前这个存在都会回应自己。
在自己的耳边低语,解答自己的疑惑,并且与自己聊天。
很多时候,她会给予自己很多方向。
之前在凡尔登战场上的那场爆炸,就是因为他的提醒,才让数万西法兰人免于死亡。
不过,像这样真身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还是第一次。
“我现在,有些迷茫。”贞德低声轻喃,“我为了快速终结这场战争,数十万人死于我手。但是现在看来,我们似乎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今后,可能会有更庞大的人死在这场烈度陡然增加的战争中。”
“命运就是如此戏剧化与残酷。”夏亚说。
忽的,贞德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夏亚,“您能将我带去柏林吗或者直接将我带到威廉二世的面前。”
夏亚有些意外的抬起头,“你准备,履行他们的第一个条件吗”
“不,我是去谈判的。”贞德认真的说,“我有五成的概率说服威廉二世。”
“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人。”贞德重复道,“如果他们想要杀了我,那么带再多人都没用,反之,我一个人都够了。想要谈判,就需要带去诚意,而我一个人前往,带去的就是诚意。”
“如果,你失败了呢”
“我会让人大肆宣扬我只身进入柏林与德皇谈判的事情,谈判不成功一般不会扣押大使。
如果威廉二世还在意国际声誉的话,就会放我离开。
而如果我被捕了,那么也算是一条终结战争的办法。
按照现如今的国际局势来看,沙俄退出战争后,整个战争的局势得到了扭转。
北辰在东线的推进速度很快,奥斯曼帝国宣布投降,塞国大半国境也已经被夺回,而西线的战争又陷入了焦灼。
同盟国的败像已定,有我没我都是一个结局。
但是,停战协定不是那么好签订的,威廉二世需要向他国内的民众交代,否则的话,他的皇位必然是不保的。
这也是他不愿意推动条约进程的原因。
而我这个被西法兰大肆宣传的“英雄”甚至是德累斯顿工业区爆炸的罪魁祸首,成为这个交代,自然再合适不过了。”
贞德异常冷静的分析着德意志的目的,就好像说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个什么人。
“他们逮捕我后,会向西法兰提出条件以要求交换我,最终签署停战协定。我们在战争中抓捕了不少德意志的将军。”
“但如果”夏亚注视着贞德,“西法兰不把你换回来呢”
贞德沉默片刻后道,“那么,德意志人就会处决掉我,以泻民愤,但最终,停战协定仍会签订。”
“但是西法兰内部的人民应该会很愤怒。”夏亚继续问道。
“西法兰跟德意志的二元君主立宪制不同,我们是四年一届的总统,卡地亚的任期本身就到了,大不了辞职。”
夏亚沉默了片刻,接着道,“既然战争局势早就已经注定了,你可以再等等。”
“继续打下去,然后互相在对方的国土上丢喀秋莎吗”贞德静静的说,“无需让仇恨再延续下去了。如果,能以最小的伤亡解决这一切,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夏亚注视着贞德的眼眸,轻声道。
“但对你来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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