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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们为了自己付出巨大的代价,最后还可能失败。

    温若的可能性已经渺茫,可是江粲不一样。

    她不想成为他的枷锁,少年有无限可能,应当高飞远扬。

    江粲很优秀,若有家庭收养他,给他优渥的条件,他会很快出人头地,拥有光明的未来。

    在篮球场意气风发的江粲,才是真正的他。

    天之骄子,本不该被埋没。

    她和温长河说了自己的计划,想到江粲直上青云,眼泪在不觉中止住,有淡淡的喜悦。

    “若若,”温长河默着听完,他心疼地摸她脸,“为什么非要赶他走,你很依赖他。”

    “因为江粲真的太好了啊。”

    温若很高兴在昏迷的时候看清了江粲,知道他对自己好,所以她更不忍心拖累他。

    她很清楚地记得他在画室里偷偷难受的样子,若是自己真的死掉,粲粲该有多难过。

    现在还来得及,慢慢地疏远,淡出他的生活。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会忘记她,等有一天忽然听到她的死讯,只剩惆怅。

    至于她,有这八年陪伴便无憾。

    最终,温长河答应温若,他会帮江粲寻找养父母,前提是温若要配合治疗,绝不放弃。

    “那是当然的,我还想多陪陪你呢。”温若撒娇的时候总能逗笑温长河。

    江粲买了饭回来,温若松口气,她和温长河的计划不能被当事人知道。

    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手机更加沉迷。

    月考成绩出来,温若和江粲都是零分,宋词、张帆和娜扎尔也没考好,大家打的赌都没实现。温长河掏钱,请孩子们下馆子,年少忘性大,大家很快忘记不愉快。

    温若回到学校,经过此事,同学们对她心脏病的事有所耳闻,再也没有人对她不参加体能运动有不满,反而是主动关心她的人更多。

    江粲还是和叶妄打架,汪诗诗背地里说她闲话,赵夕颜的霸凌目标换成别人。

    温若出院后开始检查江粲每晚的作业完成情况,他以前爱写不写,平时成绩都是低分。

    这天夜里,她敲门很久没人应。

    温若擅作主张地打开阁楼的门,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六角窗户透进来的光。

    她没关门往里走,酒精的味道传到鼻子里,她在衣柜里找到江粲。

    “你”温若被眼前的画面惊得说不出话来。

    江粲屈膝坐在那,握着的手腕正在从指缝里渗出血,流的到处都是。

    他双目通红,眼神迷离,七零八落地看着她。

    苍白的脸颊,颌角削瘦,往下脖子微粉泛着水光,喉结滚动,锁骨上是密密麻麻的汗。

    他微张嘴巴,用力地喘息,呼出的热气在眼睛上蒙了层薄雾。

    往日明亮的黑眸愈发黯淡,像布满淤泥的池塘。

    温若整个人都要陷进去,胸口被什么堵住,心脏被剥开好几瓣。

    她跪到地上,紧紧抱住他。

    “江粲,江粲。”她呼叫着他的名字,想要喊醒他。

    江粲说过自己的身体里有个不受控制的怪物,为什么要这么傻,每次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抵抗它。

    江粲不说话,她仔细地检查他,幸好只是手腕有道口子。

    她替他绑住伤口止血,再揪起袖子替他擦掉额角和脖子上的汗。

    汗刚擦掉,她的眼泪就砸在了少年的皮肤。

    她越想越疼,他到底是有多痛苦,流了这么多汗,甚至到自残的程度。

    江粲全身都是湿的,像被雨淋的小鸟,还折了翅膀。

    她把他的脸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说,“江粲,我是温若。”

    他挣扎,回避。

    “别碰我。”

    温若偏要碰,她又一遍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江粲再次打掉她的手。

    “为什么要自己硬撑,明明我在啊,我说过会陪你一起面对。”

    “是吗”

    江粲突然反问她,他握住她,重复又问,“是吗”

    “是。”温若回答。

    她的回答却比江粲的眼泪晚一步。

    眼泪划过他的下颌,紧接着又是一串,一串接着一串。

    “谢谢你骗我。”

    江粲闭上眼睛,仅剩的光熄灭。

    少年清冷的嗓音在万籁寂静中格外清晰,他说“温若,你是想玩死我吗”

    温若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难不成知道什么。

    “既然要抛弃我,当初又何必救我呢。”他的声线很平稳。

    她的心跳却在狂跳。

    江粲睁开眼,平时的内双此刻褶成了双眼皮,眼眶深陷。

    他忽然拉住她,压下去。

    阁楼的地板上铺了厚厚的毛毯,曾是少女精心准备的礼物。

    温若不可置信地躺在毛毯上,想要挣脱反被扣住手。

    她的眼睛立刻红了。

    微薄的月光经过窗户投射在地板上,头顶是昏暗的屋顶。

    阁楼的空间其实很拥挤,有过八年的住人经历,更显得逼仄有年代感。

    “你想要我吗”

    江粲的书包是青色的帆布包,原本是墨绿色的,洗太多次了,掉成现在的颜色,双开拉链断了一枚,是温若弄坏的。它静静地躺在地上,今晚都没打开过。

    “粲粲。”

    他的床是温长河亲自砍树做的,他也学了木工的手艺,手指比较粗粝。

    那张床放在面对六角窗的位置,少年无数个夜晚躺在上面,看过很多次月亮。

    被子被叠得方方正正,齐活的三件套,都印着大红花。

    “想不想”

    床的底下塞了很多东西,从小到大的教科书,试卷,习题,瓷盆,布偶,鞋子。

    江粲穿43码的鞋,有两双帆布鞋,一双板鞋。

    板鞋的鞋底磨损严重,侧面泛黄,但是很干净,鞋带也很白,应该是刷得太勤缘故,鞋带起球了。每一双鞋子的蝴蝶结都是打死结后绑的,留出的须须长度相等。

    “我不怕疼。”

    斑驳的墙面上贴有很多静音棉,门后的静音棉最厚。

    窗帘是棉麻质地,平时敞着,低调的灰色,拖地的地方更显旧,是小白的杰作。

    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裱起来的照片,温若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左右分别是温长河和江粲,小白趴在地上,是初中毕业时拍的全家福。

    江粲心灰意冷地坐起身,碎发垂下,眸底无光,惨白的的脸颊下,唇色不同寻常。

    他的下唇被咬烂了,下颌上都是血迹。

    忽的,他向后仰去,咧嘴大笑,身子却薄得随时要倒似的,摇摇欲坠。

    江粲笑着笑着,肩膀耸动,面具在顷刻碎裂。

    他跪倒在地,脸朝下,双拳握成拳头,发出小兽般的呜呜声。

    温若看着地上的月光,眼神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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