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听,是镇国公元振之女,世人皆知,镇国公元振唯有一女,名筠姌,品貌端庄,贤惠优雅,儿臣见之忘俗,归来后辗转难眠,思来想去,决定进宫请父皇赐婚。”
恭惠帝大笑,“我儿果真开了窍,往常你只一味洁身自爱,连通房侍妾都不曾有过,长到十八岁仍是童子身,朕还时常纳闷,享一国富贵的太子怎活像个佛子高僧,原来姻缘早已天注定,妙极,妙极”
端木砚清也笑“父皇要快快赐婚才是,元家千金在京中颇有美名,若是迟了一步,怕是要被别家王孙公子抢去。”
“诶,我儿莫急,父皇且问你,你可看仔细了,那日倾心的女子果真是元振的女儿”恭惠帝做了几十年的帝王,心思比端木砚清深沉不少,想的也更周到。
端木砚清点点头,肯定说道“不会有错,我命裴凌亲自去问她姓名来历,她口口声声说是镇国公元振之女,并对镇国公府的一应事宜对答如流,我又命裴凌记下那女子的面容,事后临摹下来,再让安国公的长媳拿着画像去找元筠姌本人比对,确是她无疑。”
“我儿果真思虑周全,”恭惠帝连连点头,沉吟着说道“元家乃簪缨世族,元振本人更是忠心耿耿,朕没记错的话,他夫人应是出自镇南王宁家”
“镇国公夫人乃镇南王之妹,元家更是出了名的家风贞静,元振惟今也只有一位夫人,从未纳二色,膝下一儿一女皆是嫡出。”端木砚清清楚恭惠帝爱听什么。
果不其然,恭惠帝听罢,神情出现片刻间的恍惚,感慨道“看来元卿亦是世间少有的性情中人呀”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恭惠帝相当爽快地答应了端木砚清的赐婚请求,婚期就定在明年春天,亦是杏花盛开的季节。
傍晚,杭瑜下朝回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直奔杭子成的书房,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出来。
孟愫儿见他满脸喜色,揶揄道“是升职还是路上捡到宝贝”
“比捡到宝贝还好哟”杭瑜笑呵呵说道“今儿我得到准信,太子殿下已求陛下写好赐婚圣旨,后日便要下发到镇国公府,太子殿下说了,这桩婚事能成,你功不可没,届时大婚,必奉你我做贵宾。”
孟愫儿反应平平,这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早在那日从怡然居回来,她就知道,元筠姌必是太子妃无疑。
孟愫儿是真的不甘心,虽说不该贸然将父辈的恩怨牵扯到子女辈身上,可想到自己凄惨可怜的姑姑,孟愫儿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杭瑜见她兴致不高,问她“怎么了这是,你不高兴么”
孟愫儿费劲扯出一抹笑,淡淡道“高兴,当然高兴,筠姌与我也算沾亲带故,她有望做太子妃,我也跟着沾光不是。”
杭瑜正要再问,忽想起一事,笑道“接下来有一事,我赌你听了一定高兴。”
“哦”孟愫儿微微挑眉。
杭瑜微微笑道“下朝途中遇见岳父,他说镇南王世子已来京师,如今正在孟府,过几日便要登门,专程来看望你这个表姐。”
“什么如风到了京师”孟愫儿失声惊呼,眉眼登时浸满笑意。
杭瑜哈哈笑道“瞧瞧,被我说中了吧,我说你听了定然高兴。”
因着这的确是件难得的喜事,孟愫儿心中因元筠姌而起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欢欢喜喜准备起给宁如风的接风洗尘宴。
第10章
蕙质被五花大绑带到宁氏面前。
不明所以的她下意识就要向宁氏示弱喊冤,余光忽而瞥见宁氏手里把玩的玉器,赫然正是前些日子她托小济当掉的首饰到嘴边的话登时冻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宁氏端坐在高座上,似笑非笑看着蕙质,眼神嘲讽又轻贱。
到了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装的了,蕙质闭了闭眼,抬眸冷睨着宁氏,一字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宁氏哼笑道“我不杀你,你可是马上要做新娘子的人,古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腥气,不过呢,”顿了顿,挑眉一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这般不安分,应是要给你个教训的。”
说罢,命人叫来田仁家的。
田仁家的当初下手太狠,脸上的伤痕到现在也没完全消退,依然清晰可见红红紫紫的印痕。
宁氏打量她脸上的伤,“哟,这怎么还没消”
田仁家的忙赔笑“快消了,快消了,大夫说了,就这几日的事。”
宁氏点点头,叹了口气,“你服侍我多年,我知你忠心耿耿,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这样吧,”抬手指了指跪在下首的蕙质,漫不经心道“她就交给你了,务必给她个教训,让这丫头学学淑女的风范,”眼睛紧盯着田仁家的,森森然一笑“你会知道怎么做吧”
田仁家的先是一愣,
反应过来后,
大喜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老奴知道怎么做老奴一定”回首瞥了蕙质一眼,浑浊的双眼满是快意和怨毒,“好好教教她。”
蕙质被田仁家的带到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方才还是阳光朗照的青天白日,转眼便漆黑一团。
“叱”地一声响起,昏暗的房间有了光亮,蕙质眯眼瞧去,是墙壁上烛火的光亮,不算很明亮,但足以看清田仁家的脸上狰狞可怖的微笑,以及眼前摆放着的刑具。
蕙质呆滞地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刑具,眸中渐渐盈满泪水,单薄的身躯因极度的惧意颤栗不止。
田仁家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冷嗤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是个怂包,可惜呀,夫人吩咐过,你是要做新娘子的人,脸上手上,凡是穿上衣服能见得着的地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要我们收着点,否则我是真想把这些东西全在你身上用一遍。”
蕙质收回视线,冷冷望向她,冷笑道“你们最好弄死我,否则我一旦得势,我保证,用我的性命和我娘、莲花姑姑九泉之下安息的魂灵作担保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田仁家的慢慢蹲下,干枯阴冷的手指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冷哼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是不急的,下个月月初才是婚期,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紧皱的脸忽地舒展开来,像菊花一样爆开,嘴角噙着一抹得意至极的笑,将脸逼近蕙质,“我脸上的伤还好看么,还想不想再看嗯多看看,多看看。”
蕙质恨极,无奈全身被绑住,只有脖子和腰能动,看着眼前这张令人作呕的老脸,心一横,猛地倾身向前,一口咬住田仁家的腮帮子上的肉。
田仁家的登时哀嚎不止,旁边的丫鬟婆子连忙要将两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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