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见冷雪坪一直待在温如玉那边,心中不快,本想让邓愚过去捣个乱,可转身一瞧,刚才还老老实实蹲在一旁聆听教诲的邓愚早已不知去向,便向一旁的人问道“你大师兄哪里去了”
那小道道“不知道,不是小师姑派他出去做事了吗”
妙清急道“我几时派他出去了你快带人去找找,这二愣子不认路,万一进到寺里去乱闯,可坏了我佛道两家的情谊。”
那小道一听,脸色大变,忙带上几人,四下散开寻人去了。
梁海山自从坐下,就没停下张望,可望来望去,都没看到杜无量半个影子,就连吟虎堂的人都没见到一个,心里不禁犯了嘀咕“这杜无量在搞什么鬼莫不是真让这几个败类给言中了净字辈的高僧一个都没见着,不会真出事了吧”
想到此处,梁海山不由站起身来,四下望了望,见人人欢声笑语,没有半分忧愁颜色。再望望云隐门和飞雪阁的人,也没什么异常举动,这才舒了口气,又坐回来。
周容见师父神色不对,忙道“师父,怎么了”
梁海山侧头低声道“你去寺里看看,是不是出事了小心行事,莫要声张。”
周容点头答应,忙起身去了。
梁海山见周容的身影没在人群中,又回头看了看其他正在胡吃海喝的弟子,不由叹了口气,刚想训斥一番,忽听传来一阵丝竹钟鼓之声,甚是欢快动听。
群雄不见寺内高僧出来主事,便各自玩耍消遣,忽然听到鼓乐丝竹之声,还当是大会要开始了,纷纷闭口回位,举目眼望向万佛寺大门处。
谁知那丝竹管乐声并非从寺内传来,而是从九十九层石阶下传上来的。
群雄只得将目光投在石阶尽头出,却又看不到奏乐者是何人。
只听丝竹鼓乐之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密,忽然,“镗”的一声锣响,鼓乐骤止。
数十女声高呼“归真教主,虚怀若谷,贤才广纳,鼎立中原。”
女声呼喊停止,立即又有数十男声高呼“归真教主,英明神武,神通广大,笑傲江湖。”
阿笙道“是仇老怪到了。”
话音未落,只见石阶尽头,一白一黑两队人迈上阶顶,分在左右两侧站定。
群雄定眼望去,只见右边穿白衣的都是女子,手持白幡,幡上用黑线绣着大字。穿黑衣的都是男子,手持黑幡,幡上用白线绣着大字。
幡上绣的正是“归真教主”、“虚怀若谷”、“贤才广纳”、“鼎立中原”等等字样,每幡四字。
鼓乐声中,仇涯子忽从石阶下高高纵起,双袖一展,宛若鹏鸟一般,向前滑落。只听“咚”的一声,杖尾拄地,声若洪钟。
仇涯子双足刚刚落地,近处一待客僧连忙迎上来,还未张口,却见仇涯子挥袖向他扫来。
那待客僧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根本来不及抵御,结结实实挨了一袖,登时被软袖上传来的那股大力掀出两丈远,翻撞在一株古柏上,才勉强止住去势。口一张,鲜血喷溅而出。
仇涯子看都没看那个受伤的待客僧一眼,昂首望向偌大的万佛寺建筑群,喃喃道“三十年了,老夫又回来了”
仇涯子虽然久居西域,但近年来却频频在中原露面。在场大多数人已认出了他。即便有人不认得,但一听到“归真教主”四个字,也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西域虽远在万里之外,但自张骞出使西域之后,两地间的往来日益密切。
漫漫黄道上的商队自不必说。西域诸国还曾遣送过多位王子来我朝学习。随着两地文化交流日久,归真教的大名便逐渐在中原大地上传开了。
群雄见这位仇教主对一位待客僧出手,便知此人来者不善。
万佛寺传承已久,底蕴深厚,不论江湖上哪方势力,对待这座千年古刹,都要存敬畏之心,见到每一位僧人,都要客客气气,这似乎已成了某种惯例。
可这位仇教主委实不走寻常路,刚一露面就将这种根植在人心深处的思想给击得粉粹。
群雄都被镇住了,场内更是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才听一个小和尚带着哭腔喊道“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小和尚跪在那位受伤的待客僧身旁,用手臂托住他后背,另一只手在他胸前轻抚,帮他顺气。
那待客僧道“快快去请师父、师叔他们出来,就说就说”
“咚”
“咚”
仇涯子拄着蛇杖,缓步走上前来,道“就说,我仇涯子来了,让净空那老秃驴出来受死”
此话一出,群雄皆惊,均想“这归真教的人是来砸场子的。”
只听一人哈哈笑道“仇教主,不管你与万佛寺的恩怨有多深,恐怕还得往后拖一拖,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仇涯子道“老夫自有分寸。”
刚才说话的是一对双胞胎,并肩立于仇涯子身后。
群雄不知这两人是谁,云天行和阿笙却早已认出来了。这两人正是齐王的贴身护卫呼延兄弟。
除去呼延兄弟,仇涯子身后还有五人,阴阳二圣自然位列其中,剩下三个,两男一女,云天行都不认得。
云天行轻轻拉了拉阿笙的衣袖,道“那三位是什么人”
阿笙摇了摇头,道“不认得,从着装来看,不像是中原人,可能是西域归真教的人。”
云天行道“仇老怪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想与万佛寺开战”
阿笙道“归真教的主力都在西域。他这次来中原,也不过带了百余人,单单只这些人对万佛寺可没什么威胁。何况天下群雄到了十之有七,总不会坐看着归真教在中原横行霸道。仇老怪精明得很,不会做这等愚蠢的事,多半只是想在天下群雄面前立威罢了。”
云天行点了点头,心想“若是在群雄面前揭穿他与齐王的阴谋,不知会怎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