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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童子一齐放开手,喜轿“咚”的一声砸在地面,轿中飘出一女子低低的抽泣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为何不敢死娶”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轿中传来,她哭得声嘶力竭,“为何负我”

    顿时,阴风乍起,迷雾却更浓,四周能见度低得快要辨不清方向。

    天上飘的合欢变成了飘飘洒洒的白色圆形方孔纸钱,堆积在路上。

    那四位阴童子直直看着这边,脚下没动,瞬间消失在原地,只一眨眼的功夫,又出现在离他们更近的地方。

    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三人对视一眼,转头便跑。

    阴童子在身后紧追不舍,三个人一起跑目标太过明显,姜屿思忖片刻,只好选择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我们分开跑。”

    池疏点点头,当即带着宁秋往左拐进小道,姜屿回头看了一眼阴童子,趁他们没反应过来,飞快调转方向,往右边跑去。

    只是这雾气遮挡住了视野,闷头跑了好一会儿,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最要命的是,明明感觉跑出了很远一段距离,停下抬头一看,竟然回到了。

    碎开的瓦片上蒙了一层水珠,顺着裂隙滴落在地上,洇出了一小块水痕。

    姜屿不信邪地又跑了一次。

    几分钟后,她低头看着地上瓦片和水痕,终于接受现实,意识到这大概是遇到所谓的“鬼打墙”了。

    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些关于鬼打墙的民间传说,姜屿冷静下来,仔细回忆着有没有破解之法。

    雾蒙蒙的天上还在持续飘落纸钱,姜屿站在屋檐下,这些纸钱慢悠悠地落在她脚边。

    忽然一阵冷风从背后拂过,堆积在地上的纸钱被风卷起,又飘到空中,缓慢地随风打了几个卷,轻轻晃荡。

    姜屿警觉地向后望去,除了一片雾色,什么也没看见。

    正要收回视线,路边的小水潭水面上一闪而过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出了一张孩童惨白的笑脸。

    脑中不自觉想起了恐怖片里的各种经典回头杀场面,姜屿咽了口唾沫,一点点,缓慢又僵硬地转过身子。

    阴童子正在看她。

    但他只是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甚至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尽管他表现得很有礼貌,但姜屿是绝不会跟他走的。

    所谓的鬼打墙,是被邪祟困在了某个地方,知道出路,却只能始终在原地打转,走不出去。

    破解方法其实很简单。

    察觉到对方暂时没有恶意,姜屿也很配合,慢慢走上前去,停在他面前。

    阴童子侧身给她让出一条路,示意她进去那顶喜轿。

    姜屿看了他一会,眨了眨眼,又深吸一口气。

    “得罪了。”

    阴童子不知有没有听懂她说话,他直起身子,似是想再做一遍“请”的手势,手刚抬起却忽然僵在半空中。

    只听得“噗”的一声,像是有人用力捅破了纸张。

    阴童子愣住,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剑鞘捅穿的胸口,面上的表情飞速转变,似狰狞,又愤怒地张大了嘴,想要呼喊同伴过来。

    却在下一刻,迷雾之中探出一条锁链,自阴童子张开的嘴中穿入,脑后穿出,硬生生将他呼之欲出的哭喊声堵在了嘴里。

    他不甘地挣扎了两下,随后无力垂下脑袋,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直到消散。

    满天飘洒的纸钱也转瞬消失。

    云开雾散,月色清寒,屋顶上正坐着一位少年,袍角和身后发丝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像一只无处落脚的蝶。

    如雪般的月光映照着他昳丽却清冷的面容,他手上缠着锁链,歪头看着底下的人。

    “师姐,你怎么没哭”

    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失望。

    姜屿很是莫名其妙,她抬起头和他对视。

    “我为什么要哭”

    谢知予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些疑惑,问她“你不害怕吗”

    姜屿默了默,随后开口道。

    “鬼很可怕吗”她说着又沉吟一下,“比起鬼,我还是觉得人更可怕一些。”

    谢知予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他将她的话反反复复回味了好几遍,然后颇为赞同地笑了起来。

    “人确实是种比鬼还可怕的存在。”

    他收好锁链,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落在她面前。

    “师姐,你真的好有意思。”

    谢知予认真又专注地打量了一会她,半晌,又话里有些遗憾地说“为什么我从前没发现宗门里竟还有像你这样有趣的人。”

    那是因为我还没穿来。

    姜屿暗自腹诽,转头看了一圈周围,阴童子和喜轿都已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池疏和宁秋跑到哪里去了。

    姜屿心中有些担忧,打算给他们传个纸鹤问问情况,谢知予却突然制止了她。

    “跟我来。”他抓住姜屿的手腕,带着她跃上屋顶。

    第11章 鸳鸯债三

    站在屋顶上,姜屿往下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我们上来做什么”

    “不是要捉那邪祟么”谢知予弯起眼睛,将声音压低了些,示意她暂时不要使用灵力,“她很快便会回来。”

    他边说着,松开姜屿的手后侧身坐下,平静到看不出情绪的黑眸淡淡望着某处。

    谢知予所说的“她”,指的便是那坐在喜轿中的新娘。

    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巷中一间并不起眼的宅院,大门紧闭,门上贴了几张驱鬼的黄符,檐下又挂了两盏灯笼,随风轻轻摇晃,烛光明明灭灭。

    渝州虽在闹邪祟,人心惶惶,但大多数人家最多也只是夜里早早熄灯,闭门不出,而往自家门上贴符驱鬼的倒是少见。

    姜屿看看这间宅院,又看看谢知予,猜测他或许是调查到了什么线索。

    只是

    姜屿放轻动作,在他身边坐下,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问了出来。

    “你能看得清吗”

    她曾经看过几篇关于夜盲症的报道,对夜盲症患者来说,天黑以后只要不在光线足够充足的地方,哪怕夜里有月光,视觉也会受到影响。

    谢知予似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微微一愣,轻声笑了起来。

    “无碍,只是有些模糊罢了。”

    本人都说没事,姜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晚风带着清澈的凉意,送来阵阵花香,吹得人心旷神怡。

    姜屿安静坐在谢知予身旁,手肘撑在膝盖上,两手托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间宅院大门。

    说是很快,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新娘有再次出现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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