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阵带着他们离开了洞穴,池既明收到消息后守在宗门外接应,直接将谢知予带去解了毒。
为了答谢他们,池既明非常爽快地交出了过去镜,甚至翻出家底,将平日里连他自己也舍不得用的上等丹药统统送给了谢知予。
但谢知予尚且还在昏迷,只好由姜屿先代为收下。
“总算到了,累死我了”姜屿把药箱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师姐。”
谢知予不知何时醒了,坐在床上,看着她的方向,一瞬不瞬。
“这里面装的都是上好的丹药,是池宗主给你的。”姜屿拍拍药箱,向他解释道。
谢知予只瞥了一眼药箱,眸光淡淡,似乎对这些丹药不感兴趣。
“本来想过一会再喊你的,没想到你自己醒了。”姜屿找了个凳子放在床前,将药碗放在凳子上,“药刚熬好,还有点烫,你可以等凉一点再喝。”
屋里的窗户为了通风没有完全关上,风从缝隙里溜进来,今日外面没有下雪,这风吹在身上倒也不觉得冷。
谢知予向窗外看了一眼,旋即又看向她“师姐,可以陪我说会话吗”
“当然可以。”姜屿点了下头,将被子往里推了一下,就坐在床边,“你醒过来多久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知予摇头。
他倾身凑过来,靠在她身上,安静了好一会,突然道“我以前在南诏王宫见过一只很特别的蝴蝶,双翅上布满了淡色花斑,飞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但它不常来我住的地方,总是想要飞到宫外去。”
谢知予微仰起头,注视着姜屿。
“后来它被其他宫人抓走,他们用丝线穿过它的翅膀固定在丝绢,永远留住了它。”
他问她“师姐,你认为他们做得对吗”
这听起来就是一个简易的制作蝴蝶标本的方法,行为倒是论不上对与错。
谢知予抬手抚上她脸侧,指腹擦过眼角,动作不算轻柔。
姜屿觉得有些痒,又有一点痛,便仰着脑袋往后退了一些。
“想把喜欢的东西留在身边是人之常情。”
“是这样吗。”谢知予喃喃道。
他凝视着她的眼眸,眼底晦暗不明,半晌,又答一句“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姜屿不明所以,正要再问,他倏忽靠近,抱着她闷声笑了起来。
“”
恕她直言,她果然还是不能理解他这莫名其妙的笑点。
丝毫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坑了自己一把的姜屿选择了跳过这个话题。
“别笑了,先起来。”她用手碰了碰药碗,感觉到温度差不多了,拍拍他的胳膊,“药快凉了,快点喝了。”
谢知予直起身,眉眼舒展,嘴角勾着笑,心情明显比她进房时要好了许多。
他从姜屿手里接过药碗,窗外蓦地起了一阵风,吹得窗户吱呀摇晃不停。
姜屿走到窗边,正要将窗户关上,却见一只纸鹤乘风而来,晃晃悠悠,悬停在她眼前,闪烁着亮光。
她有些迟疑“给我的”
纸鹤动了动脑袋,下一刻,绕在周身的亮光便聚成一道光幕。
是欧阳师叔的传信,言简意赅,只有一句话。
阿沅病危,想见你们最后一面,速归,我在渝州等你们。
“宁姑娘,你这次伤得比较重,周身灵脉都受了损伤,以后可要小心些,最好不要随便用灵力了。”
对于一名修道者来说,不能使用灵力便和废人无异,几乎可以放弃修道这条路了。
负责给宁秋治伤的弟子不清楚她之前的状况,只以为她是这次受了重伤,惋惜地叹了一声。
宁秋也没太在意他的语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觉得有些奇怪。
“灵脉受损可我之前一直都没有用过灵力,怎么会受损”
弟子没注意到她话里的异样,只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的灵脉天生比旁人要脆弱,承受不住大量的灵力,以后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宁秋点了点头,说“多谢。”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洞穴里面对骨妖时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自那以后,身体里仿佛有股压抑许久的力量被释放了出来。
等弟子离开后,宁秋垂首摊开双手,尝试着回忆起最基础的术法口诀。
一簇微弱的火苗自掌心凭空蹿了起来,转瞬即逝。
居然成功了。
可她不是灵脉堵塞,天生就用不了灵力吗
宁秋眉头紧皱着,可还未待她多想,只觉得胸口闷闷作痛,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又吐出一口血。
“师姐”
池疏恰好从屋外进来,见到这一幕,忙不迭跑过去,找了干净帕子替她擦掉了嘴角的血。
若非是他,宁秋绝不会遭此一难。
池疏看向她的目光中不自觉蔓起了自责“对不起,我”
“这又不是你的错,不要和我道歉。”
宁秋打断他,抬眼见他愁容满面,又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是。”池疏放下帕子,“欧阳师叔传来纸鹤,要我们速速回去见阿沅。”
他顿了下,似乎是觉得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但逍遥宗还有事要处理,我恐怕不能和你们回去。”
池疏本就不算是天衍宗弟子,如今他与池既明已解开心结,自然要留在北地。
至于何时才能再见
她找出宁清寒的玉佩,问“这个还作数吗”
“永远作数。”
宁秋知他难处,当然不会怪他,且有这样一句承诺就足够了。
第74章 追忆篇一
随着传音纸鹤一道来的, 还有一张缩地千里符。
北地与渝州相隔数千里,路途遥远,可阿沅已等不了他们几日, 只消用此符便能赶在当日回去。
池疏还得留在逍遥宗处理宗门事宜,来时一行四人,回去却只剩三人。
“几位和池疏一起杀了骨妖, 保护了我北地百姓安危, 原想在两日后的落灯节上好好答谢你们一番,可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我也不便再留你们。”
池既明亲自将三人送至山门外, 临别时又将手一翻, 变出三块木牌分别交予三人。
“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还请几位收下。日后无论何时再来我北地, 逍遥宗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打开。”
木牌上面刻了字,是逍遥宗的令牌,携此令牌者,可随意出入逍遥宗, 所有弟子不得阻拦盘问。
池既明此番是将他们视作整个逍遥宗的朋友, 而非是池疏一人的朋友。
三人一齐将木牌收好,站成一排向他行了一个礼。
“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