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区,王冠酒馆。
为了吸引注意力给安森巴赫的计划争取时间,被连诓带骗的无信骑士团三人组成了卡林雅克的贴身保镖,与不断赶来的刺客们交战。
尽管数量上处于压倒性的不利,但无信骑士团拥有一项克洛维审判官们没有的优势情报。
除了卡尔诺此前为了救诺顿克罗赛尔暴露身份,血脉之力被对面完全知晓,德里克和尹恩对刺客们而言就是个完全的密,再加上卡林雅克手头上各种层出不穷,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同样不在对面所掌握的情报当中。
并且刺客们的对手也并非仅有眼前的四人,内城区的风暴军团已经开始行动,外城区还有神出鬼没的审判官们在不断和他们拉扯,同样分担了不小的压力。
况且绝大部分刺客根本不敢对卡林雅克动手他只是唯一一个暴露的真理会成员,谁知道还有没有更多杀死了仅有的活口,如果对面还有更多后备选择怎么办,岂不是连能拿来要挟的人质都失去了
多方因素相加之下,经过了大半个下午,被帝国与教廷刺客不断包围,追杀的无信骑士团
惨败
而且是败的体无完肤。
“噗通”
重伤的德里克跪倒在地,用来支撑身体的利刃也在周围的嘲弄声中被踢到一边,痛苦不堪的脸颊砸在冰冷的沙砾中,混杂着血水涌入了眼眶。
视野被浸润成暗红色的他强忍着疼痛望向前方,完全坍塌的废墟里躺着的纤细身影被长枪贯穿了侧肋的卡尔诺已经昏迷不醒,血水还在不断从被刺破的伤口处溢出,完全没有干涸结痂的迹象。
如果认真观察的话,不难看到伤口上无数蠕动的,指甲缝大小的蠕虫正一次次的撕开伤口,蚕食着上面的血肉。
蠕虫很小,小到溢出的血水就能将它们冲掉,但每次却又会重新爬回去继续啃食,直至将外面蚕食殆尽,钻入表层之下的体腔。
而就在一旁,面沉如水的尹恩克来门斯正瘫坐在地上,左手紧握着的左轮枪,死死顶在太阳穴的位置。
作为拥有极其稀有的隐匿类血脉之力的天赋者,尹恩克来门斯甚至能在亵渎法师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逃走,还不会被对方察觉。
但前提是他真的要逃,而不是被围堵在一片狭小的废墟之中。
此时的前无信骑士团大团长双眼混沌,意识被困在对面刺客中某位黑法师制造的幻境中不断被折磨;当他的精神彻底崩溃,身体就会自动扣下扳机,让他享受彻底的解脱。
该死该死该死
趴在地上的是德里克心底不停的咒骂着,他实在是不明白尹恩和卡尔诺究竟是发了什么疯,非要保护这个莫名其妙的见习教士,还非要留在原地和对面纠缠。
“啪”
就在这时,某人的靴子突然重重的踩在了他的头顶;那“熟悉”的感觉除了立刻让狂猎骑士的脸和地面更加密不可分,脑海中也立刻浮现出某张令人生厌的嘴脸。
“喂,还活着是吧”
红发高马尾青年冷冷道,脚下还在不断用力“感觉如何你刚刚用刺刀贯穿我头顶的时候,可是比这还要痛苦一万倍呢。”
“说实话,要是时间足够,我真想让你好好品尝下我的亲身感受;话说狂猎骑士向来都是以野性着称,恢复能力仅比圣杯骑士略逊一筹稍微加点料,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就死了吧”
“咳咳咳咳咳你咳咳你可以试试”
哪怕整张脸都被踩在地上,德里克依旧不服输的翘起嘴角,用仅露出的一只眼睛努力瞥向对方“不过就你这点力气,也想把刺刀捅进我脑袋里,怕是有点困难啊”
噗通
红发青年毫不客气的一脚将狂猎骑士踹翻,原本都快疼晕过去的德里克反而被这下子弄得精神不少,朝地上“呸”了口血沫,不羁的冲对方咧出一口烂牙。
瞬间被恶心到的红发青年眉头紧蹙,原本还想折磨对方的性质瞬间全无蹂躏不屈的勇者让对方低头是种高尚的乐趣,欺负有毛病的傻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这种垃圾废话。”
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躲在青年身后的刺客立刻举起枪托,重重砸在了狂猎骑士的脑门上;坚硬无比的松木当场开裂,而德里克却只是额头破了点皮,昏倒在地。
从狂猎骑士身上踩过,红发青年来到卡林雅克面前;此时的见习教士双手抱头蹲倒在地,六神无主的脸上还挂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卡林雅克阁下”青年故意顿了顿,眼神玩味的打量着见习教士“请问我是该把您当成教会的同僚,还是罪该万死的真理会余孽呢”
“呃哈哈哈。”
见习教士拼命吞咽着喉咙,心里疯狂的咒骂某些告诉自己“绝对没有危险”的混蛋“这事情都是具有多面性的,同一个人当然也可以用不同的身份嘛。”
“是啊是啊,一个人可以有很多身份,这我绝对同意;但要是身份太多,把自己是什么都给忘了,那又算什么”青年眯着眼睛,笑容余盛
“究竟想要让我们用哪种身份来招待您,可完全取决于您呢。”
“我我”
“说说吧,把您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红发青年继续循循善诱“平心而论我不想为难您,但前提也得是您让我们好做,不是吗”
“是、肯定是”卡林雅克哪还敢反驳“就、就是如果我说的话,能不能”
“如果我现在告诉您,只要说出来就能安然无恙,那肯定是在骗您。”
根本不给他祈求的机会,红发青年立刻板起了脸,煞有其事道“但如果您说那您就对我们毫无用处了,甚至还是个累赘。”
“当然,我们肯定是不会杀您的,但皮肉之苦肯定免不了放心,在砍掉您四肢的时候,我会尽量让您没有那么痛苦的;还有挖掉的眼睛,也会替您保留着。”
“眼眼眼眼”
“啊,还有嘴唇,鼻子和耳朵。”红发青年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毕竟,您对我们唯一的价值就是人质,人质只要还活着就可以了,不是吗”
“活我活”
见习教士结结巴巴,整个人像是被吓傻了似的。
“是啊,但如果您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情况就截然不同了。”红发青年目光灼灼“那样,您就是我们的同僚,享受和大家平等的待遇,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同事的。”
“我”
望着对方那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眼神,卡林雅克表情彻底僵硬了。
就在这时
“嗯”
像是突然被撞到了头,红发青年勐地站起身,脸色沉重的望向周围其他刺客“你们也都收到了吗”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得到了不少刺客们肯定的回应,红发青年的脸色越难看,却又像是不得不服从似的,无可奈何的咬紧了牙关。
“克洛维的军队都已经开始行动了,不少社区也已经停止交火这种时候突然要大举进攻军工厂,简直和自曝无疑;上面的人,难道是打算让我们被杀光了才能满意不成”
偷偷窥视着面前这突然异常的家伙,卡林雅克的脑子开始飞速转动,原本都快要磨灭的求生欲此刻开始飞速的膨胀。
但见习教士显然是想多了,对方根本没有忘记他的打算“没办法了立刻清理现场迅速转移,不留任何一个活口。”
啥
卡林雅克瞬间大惊失色,忙不迭的抬头大声呼喊“请、请等一下,我愿意我什么都说,真的,我什么都愿意说”
“很遗憾,但已经没那个必要了。”红发青年冷冷道,双眼泛起猩红“卡林雅克见习教士,看来终究我们只能做敌人,抱歉。”
说话的同时,他的右手已经按住见习教士的头顶。魂飞魄散的卡林雅克忍不住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三、二、一
“砰
”
震耳欲聋的轰鸣在耳畔炸响,让被吓到的见习教士勐地睁眼,然后就看到面前的红发青年也是一脸的呆滞,不可思议的盯着胸口突然出现的,血淋淋的缺口。
这、这是
几乎同时,酒馆废墟周围突然接二连三的传来打斗的声响,爆炸卷起的烟尘犹如倒塌的多米诺骨牌般不断升起,令人目不暇接。
“偷袭”
面色骤变的红发青年望向四周,向还未觉察到问题的同伴报警“立刻清理现场撤离,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
“砰
”
又是一声枪响,让他戛然而止。
“都已经提醒过了,为什么还在这啰啰嗦嗦的。”
慵懒的话语声一步步靠近,还十分的不耐烦“渣滓就该有渣滓的觉悟,装什么英雄呐”
看着上半个脑袋都被炸的连灰也不剩,难以置信的卡林雅克勐地回首,立刻看到首席审判官朝这边走来的身影。
此时的科尔多利安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一尘不染帽子不翼而飞,身上的皮质风衣破破烂烂,像是被火烧过,也像是流弹打的;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上的伤口,只露出野兽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还在支棱着,没有倒下的红发青年。
噗通
一点不客气的将无头尸体踹倒在地,首席审判官直接将斧子捅进红发青年胸膛,枪口卡在体腔里又开了一枪;迸裂而出的枪焰从背后炸开,震荡的身体瞬间炸开无数个血洞,像花洒似的喷向周围。
没错,简直就像花洒似的想到这个念头的卡林雅克突然想笑,但再看着地上那具尸体,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见习教士愣神的同时,周围的战斗还在愈演愈烈的同步进行着。
面对突如其来的审判官,刺客们显然并不想过多拖延,稍一接触便果断撤退,甚至有人主动留下牵制,方便其他人迅速脱离战场。
而刚刚战斗了大半个下午,又跑了好一段路程的求真修会审判官们也没有追击的打算,仅仅是将对方驱逐。
但科尔多利安似乎对这种情况并不满意,却又很是无可奈何自己这边的优势仅仅是靠着偷袭获得的,两边如果真的原地开战,人数居于劣势,体力也稍有不支的审判官们并没有百分百的胜算。
他只能将满腔怨气发泄在已经快漏成筛子的红发青年身上,拔出左轮又对着心脏位置开了几枪,扭头看向快被吓傻的卡林雅克“哟,又见面了,见习教士阁下。”
“呃”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话了。”
根本不给卡林雅克开口的机会,心情不佳的首席审判官直接摆摆手打断道“时间紧急,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告诉我,安森巴赫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内城区,帝国大使馆。
心惊胆战的布兰德利轻轻推开房门,毕恭毕敬的望向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少年“尊敬的马基雅,那个有人想要见您。”
“我知道,她已经进来了是吧。”少年缓缓落下目光,平静的脸色似乎是正在说一件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布兰德利,从现在开始,不准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记住,这是善意的提醒而非命令,否则即便是你,我也不会留任何情面;我答应过教会不会伤害普通人,但承诺不伤害和被羞辱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是、是”
帝国大使不敢怠慢,迅速忙不迭的退下,露出了正站在门后的身影她带着略大了些的三角帽,穿着相当合身的克洛维红黑色军装和靴子,背后还背着足足两支步枪,血红色的大眼睛直直的望向沙发上的少年。
马基雅轻轻放下了手上的雪茄“你居然还真的来了。”
“是。”少女微笑着,像盛装打扮般提起衣角,向少年屈膝行礼“塔莉亚奥古斯特卢恩,见过马基雅叔叔。”
“我是奉父亲的命令,前来和您讨价还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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