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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传统 她儿子今天差点尿裤子。
    托臭小子的福, 云木香感觉同一个路口,她至少走了不下三遍。

    抬起手搭在眉毛上,遮住刺眼的阳光, 她撑着花坛坐下。

    “让我歇一会, 我好久没走这么多路了。”

    “妈妈,你好弱哦我都不累”

    “你当然不累, 我老公一直抱着你, 你给我下来, 一会自己走。”

    “嘻嘻,爸爸也不累。”

    淼淼腻歪着不愿意下。

    周以臣还是给放下来,坐到云木香身边。

    云木香歪头,“你脚疼不疼, 一会不准再抱他, 他不累晚上肯定闹着不回家。”

    “心疼我。”

    周以臣接过她手里的手帕,给她擦了擦额角热出的汗水,徐徐开口。

    “要是不放心, 晚点回家让爸再给检查检查。”

    云木香轻哼一声, “算了吧你, 就嘴上会说,你要真注意会惯着他。”

    周以臣笑了,笑得没心没肺, 那笑容里还掺了些别的小情绪,当场抢了儿子正捧着的水壶, 咕咕两下喝下大半瓶水。

    淼淼仰着头, 震惊

    “妈妈,爸爸好像河马,咕嘟咕嘟咕嘟。”

    云木香噗嗤一下笑出声, 捂着肚子歪到儿子身上。

    周以臣冷笑,捏着他的小鼻子,“那你就是小河马。”

    云木香双手撑在花坛,看着一左一右,一大一小隔着她嬉笑闹腾。

    他望着周以臣。没想到他还会有如此童真的一面,三岁拉他过家家都不乐意的人呢,以前都不这样。

    坐着缓了好一会,云木香看眼表。

    “最后去看眼猴子,我们就准备去吃饭,行不行。”

    “我没问题。”周以臣十分服从安排。

    “妈妈我想吃牛扒。”淼淼直接开始点餐。

    周以臣起身,这次没再抱淼淼,冲他伸出手,奇怪地问云木香。

    “他吃过西餐”

    “姑姑请客,有一次大使馆招待外宾,我去当临时翻译,姑姑给他打包的。”

    云木香收拾好东西,起身牵住儿子另一只手。

    “牛扒不行,你想吃妈妈回去告诉买卖和外婆,看肉联厂什么时候能有牛肉。”

    “妈妈,下馆子家里没有的馆子里都有。”

    “可妈妈进不去呀,西餐厅现在只招待外国友人。”

    或者有身份地位的,需要介绍信或者证明才能进去。

    她还是算了。

    云木香看周以臣一眼,“儿子,你让你爸爸努力去升首长,到时候带你去吃。”

    周以恒斜她一眼,“行,我努力。”

    虽说牛扒没吃上,却赶上附近国营饭店的午饭荤菜里头有炸猪排。

    前一面还因为他认不出猴猴,猴猴也没跑出来找他而伤心,下一秒见到猪扒就笑开花。

    云木香想,小孩子有时候真好哄。

    下午电影看得是卖花姑娘,淼淼选的,说是爸爸没看过。

    美得周以臣当场又把人抱怀里,揉面团一样搓了把。

    “没白累一上午。”

    就是看电影过程中出现了点小意外。

    吃太饱的淼淼要上厕所。

    周以臣初初听见吓一跳,电影也看不下去,抬头环顾四周。

    “找厕所吗出去向后转,走到后门就能看到公厕。”

    “不,我看看有没有带报纸。”

    “谁看电影带报纸。”

    “爸爸,爸爸,我快要憋不住啦。”

    “别急别急。”周以臣还在找时,手里被塞了东西,低头借着电影屏幕的光,看清楚是卷手纸,听老婆忍着笑小声说“快去吧。”

    “爸爸”

    淼淼声音喊得四周人都看过来,周以臣一把将人夹在腋下,弯着腰包他去找厕所。

    云木香揉着脸,努力让自己的视线放在大屏幕上。

    就在剧情开虐,不少人开始抽泣时,云木香感觉到身旁动静,湿着眼眶扭头瞧见个陌生人要坐在身旁。

    她伸手拦了下,“这里有人。”

    “有人”

    对方微微抬了下帽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眼手中的票,这才看向前一排的空位。

    “抱歉,我找错了。”

    “没”屏幕灯光猛地亮了亮,照在对方脸上,云木香心头一跳,控制着表情把话说完,“关系。”

    她主动侧过腿,“你直接从这边过去距离短一点。”

    电影院座椅分三块,她的位置夹在两条过道中间偏左,对方继续向左走是要快一点。

    “谢谢你,女士。”

    男人扶了扶帽子,礼貌地经过。

    云木香看着他的背影,手攥紧布包正出神,胳膊被人拽了下。

    “妈妈,爸爸好笨。”

    云木香被拉回神,立马竖起手指在唇边,“嘘,公众场合小声一点,不能打扰其他人。”

    她把人抱在怀里,手就摸到裤子湿哒哒,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

    淼淼扒开她的手,嘤嘤嘤小声哭。

    云木香浑身僵硬地看向身边男人。

    “没尿裤子,他洗手要自己爬水池,自己弄湿的裤子。”周以臣小声解释。

    云木香松口气,手量了量裤子被泼湿的面积,手指又伸进裤腿里,摸着里面没阴湿才稍微安心点。

    想了想,顺手从包里掏出报纸按在湿掉的裤子上吸水。

    原本带着报纸是打算公园休息时垫屁股的,如今当吸水小被子了。

    淼淼嘤嘤一会发现妈妈不理他,注意力放在电影上,开始哇哇哭,这时云木香把人塞到周以臣怀里,果然在影片结束,看到他肩膀上鼻涕眼泪混一块儿。

    周以臣控诉,“你一个小男生眼泪为什么这么发达,比你妈妈都能哭。”

    说完,却没等到反驳,他扭头,就看到云木香心不在焉地四处打探。

    “找什么呢”

    “啊”云木香还在看,“找个人。”

    “找谁”周以臣刚问完,斜侧方就走过来一个人,“女士,又见面了。”

    “好巧。”

    周以臣站在一旁,就看到他老婆在见到对方时,明显双眼一亮。

    出于对她的了解,周以臣断定眼前这个就是老婆刚刚要找的人。

    怎么

    听意思他带儿子上个厕所的时间,就被这男人钻了空子。

    “爸爸山芋烘山芋”

    周以臣再多的想法,也被儿子这一嗓子给喊没了,他硬拽着往外走,只好跟过去。

    “老婆,我和儿子去那边等你。”

    “祝你玩得愉快,我就先走了。”云木香没让周以臣等。

    电影院外,天光大亮,她已经瞧清楚了对方的面相。

    命宫五行浊乱,不能接续相生,刑冲破害,午与午自刑。

    大凡自刑的人多狠毒狡猾,入贵格则耍权谋。

    丑与午相害,相害者,不认六亲,残害良善。

    对方要么是汉奸,要么就是间谍。

    跑不掉。

    云木香离开时不小心同对方撞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后才离开。

    男人身边很快就站过来一个人。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发现了”

    “应该是,在电影院里她看了我好几次,刚刚出来也在找人,我们相互不认识,你说她为什么找我”

    “我找人把她做了。”

    “别打草惊蛇,成语是这么说的吧先找人盯着。”

    “那人是谁”

    周以臣接过山芋递到云木香面前,另一只空着的手摊开,掌心向上,“付钱。”

    云木香冲着掌心拍一下,才掏出来个纽扣手包,“你的钱呢”

    周以臣默默鼻子,把淼淼推出来。

    “给儿子买零食了,淼淼,好吃吗”

    正沉浸在山芋香甜味道里淼淼只听见后面一句,小脑袋一点一点,嘴巴正忙着给山芋散热。

    云木香轻哼,也不戳破。

    她状似无意地拉回话题,“至于刚刚那个人,就电影院里认错自己的位置,看你的位置空着,差点坐你哪儿,这个同志也是倒霉,电影都放一半了才来,前面好多都没看到。”

    “这么关注。”周以臣顿一下,伸手拉了下媳妇的包,掏出她的小靶镜照着自己,“没见你对我这么关注。”

    镜子角落里,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戴着草帽,双手插兜像是在随意晃荡,眼神却时不时往他们这看。

    云木香没想到周以臣发现这么快、

    她伸手要抢镜子,“玩儿了一天,回家吧。”

    周以臣轻嗯,把镜子换回来,弯腰把儿子抱起来朝自行车走去、

    “走喽,回家。”

    自行车被蹬走,跟着的人冒出来站在路边,手里头掏出铁丝,戳进锁眼里,三两下就开了锁,推出来骑上,追在对方后面。

    周以臣说“顺路去接爸下班吧。”

    云木香想得多,“会不会有麻烦”

    刚说完,在转弯的时候发现身后追来的人,双手抓住周以臣的衣服,戳着腰,“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那就甩掉他。”

    周以臣说完就立马酵素,趁着路口车多,一下拉开双方的距离。

    他不确定对方是临时起意图财,还是蓄谋已久的报复。

    云木香和淼淼在,他不能冒任何风险。

    到了公安局,正好一队人急匆匆出外勤,周父领头。

    双方都没碰面,就在门口相互错开。

    周以臣回头,“爸出任务,我们先回家吧。”

    “爸这个岁数,什么外勤还要他亲自去啊。”

    周以臣耸耸肩。

    这天晚上,周父回来的很晚。

    听到隔壁周父回来的动静,淼淼都已经洗洗睡下,玩儿一天早累了。

    云木香把脏衣服放一堆,拎着布包收拾,瞧见昨天那个绿色布包,一起收拾了,从里头掏出来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云木香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什么。

    放下包,打开笔记本看了眼,里面写的不是日记,是小提琴曲谱,熟悉的字迹看得云木香眼酸。

    她想到刚考上大学那一年,正好是安娜老师回国任教的第一年,他们班是安娜老师带的第一届学生。

    安娜老师穿着一身红裙子,长发如海藻般茂密,烫着波浪大卷,描着淡妆红唇,给满教室犹如黑白照片的同学们展现了最惊艳的一幕。

    安南老师很风趣,大胆,前卫。

    云木香手指轻轻落在字迹暗淡的笔墨上,整个人突然一阵晕眩,眼前脑海里窜过一幕画面。

    昏暗的书房里,年轻漂亮的人儿,执笔写下一串串音符,手指头用力捏到泛白却依旧坚持。

    很快写完,包装好,正在贴邮票时,书房闯进来一群人。

    一只手拿邮件,拆开,掏出笔记本。

    云木香睁开眼,看着熟悉的闺房,低头看向手里的笔记本。

    安娜老师想把笔记本寄出去,被拦了。

    是给万金雨笔记本的林老师吗

    她想到什么,直接翻到最后。

    依旧是曲谱。

    云木香轻哼出声,是欢快的一段曲谱。

    让人诧异的是,这曲谱已经面世。

    是市文化宫内近几年大火的歌舞表演中,其中一节选段的配乐,创作者曾经通过采访,向外传达过,这段在歌舞里,代表着欢乐。

    云木香皱着眉,倒着翻了几页,又往前快速刷过。

    整个笔记本,记录的全是曲谱。

    云木香微微皱眉,习惯性去摸抽屉里的铜钱,才发现东西在周家。

    她抱着笔记本,走到隔壁门前轻轻敲门。

    “睡了吗睡了吗”

    咔嗒。

    门自动开了。

    云木香握着门把推一下,室内一片漆黑。

    “睡这么早。”

    云沉香坐起身,拉开灯。

    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你竟然还没睡。”

    云木香反身关上门,“你别起了,我来就有点事情想问你。”

    “什么”

    “哥哥。”云木香蹲到床边。

    云沉香拉被子的手一顿,还是坐起来,拿过外套披在肩膀上。

    “不用起真的不用起。”

    “我做好准备了。”

    “说得好像我要干什么似的,我单纯就是想要让你帮我看看这个。”

    她把笔记本递给云沉香。

    对方接过来,放在被子上,一手抓着外套,一手翻看笔记本,

    “曲谱”

    “恩,我以前小提琴老师留下的,这是她死前遗物,我怀疑里头有她留下的遗言,哥你看的书多,帮我想想看,有什么小提琴教科书是可以把这些曲谱转换成其他信息。”

    “没词”

    “没有,只有简单的五线谱和音符,连个123都没有。”

    正等待,外面传来脚步声。

    云木香站起身,“你慢慢看,周以臣回来了,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小小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走啦走啦。”

    云木香出门,正撞上周以臣。

    他眯着眼睛靠近,“大哥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就刚刚听到一点动静,来看看怎么回事,你和爸爸说完了”

    “就知道我是找爸。”周以臣搂着她,摸了摸冰凉的手,把人带回房间。

    “当然知道,就爸爸这个时候回来。”

    云木香爬上床,“我还知道,你肯定是和爸爸讨论下午跟踪我们的那个人。”

    “你知道”周以臣诧异。

    “小瞧人了吧,我坐后面,一回头就能看到有谁,那人跟了我们好久。”

    云木香眼睛转了转,冲周以臣招手。

    “我再告诉你一个偷偷的发现。”

    “你说。”周以臣配合地靠近,双手撑在身侧,俯视着她。

    “就追我们的那个人,和出电影院同我打招呼的那个人,有讲悄悄话。”

    “什么时候。”周以臣眼底闪过精光。

    “我们买烘山芋的时候,我当时不是跟你说了,看那人不对,电影放一半才进来,还是自己一个人,拿着票上面就写着座位号,还故意坐我身边,我怀疑他图谋不轨。”

    周以臣勾唇笑,云木香被他盯得压力极大。

    “没了”

    “这些还不够,我合理怀疑对方是故意接近我,沉迷我美色,无法自拔。”云木香半真半假,有点不敢再输出。

    这人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云木香偷偷屏住呼吸,就发现他人更严肃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我问过爸,他最近没办什么大案子,不存在复仇这种可能。”

    “”

    真话不信,假话你倒是听得认真。

    “啧,傍晚要是直接把人给抓住就好了。”

    “没什么比你们重要,法网恢恢,他们真犯罪,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那,大法官,你帮帮你老婆,断个案子吧。”

    “说。”

    周以臣松了胳膊,歪在她身边,单手撑着额头侧躺,笑得肆意张扬,好像什么事都能解决一样。

    “安娜老师,还记得吗”

    “恩,叫你小提琴的。”周以臣脑海中立马跳出一段段文字,全是她对于老师的崇拜,“她不是好几年前就被下放,你想给她寄东西”

    “老师下放第二年就自杀了。”

    周以臣瞬间就想明白,他老婆要他帮什么忙。

    他沉吟片刻,“老婆,目前来说,被下放的人死亡是种政治正确,你想给你老师找出真相的可能性不大。”

    劳动至死最光荣。

    云木香沉默片刻,心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更不说,人是七年前死的。

    七年时间,什么抹不掉。

    “我没那么大能量,我只是最近发现一些情况,老师当年可能是被人陷害才被下放,我想知道这人是谁。”

    “真想知道”周以臣伸手把人捞到怀里。

    云木香动了动,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

    “你知道的,可曼她们最近正在积极的走动,想要争取学校复课,我从万金雨那儿知道,这件事情最开始是老师提议的。”

    周以臣认真起来。

    要有人趁机捣乱,这么多情绪激动的学生

    周以臣收紧手臂,低头在云木香额头上落下一吻。

    “有怀疑的人了”

    云木香扬起笑容,微微抬头,鼻尖就蹭过周以臣的下巴。

    她点点头,“林老师。”

    “万金雨从林老师那里发现安娜老师登记曲谱的笔记本,那笔记本我们都认识,是安娜老师的灵感源泉,有什么想法就会拿出来写两笔,基本不离身,却出现在了林老师的书房里。”

    “林老师还瞒着万金雨,让我们不要把安娜老师的死传出去,为什么不让说,为什么要瞒着,只有一个可能,林老师心虚。”

    站在学校门口。

    云木香再次和周以臣强调。

    “一会见到林老师,你可要好好观察观察他,至于我这边你不用管,林老师不喜欢我,态度会很恶劣。”

    “那你这位老师肯定不受学生欢迎,”周以臣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

    “错啦,我一个又不能代表全部人,林老师还是很受学生们欢迎的,就凭他至今还留守音乐学院,就受到好多学生尊重。”

    “不对吧。”

    “哪儿不对了。”云木香看向他。

    “上午你上课,我去见了魏源,从他那知道,你这位一心为学校的林老师,连续七年都在走关系,想进教育局。”

    “哦,这个啊,那应该是林老师不甘心。”

    “你知情”

    “停课的头一个月,林老师被组织部找谈话,不如将调去教育局,就那么巧,先是我挂科,找他理论的时候,被来偷偷访查的人员知道,为这个调令暂停,之后学生们奔赴北京闹了好久,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学生身上,这事又被往后拖,再之后你也知道,老师们各种被举报,停课,下放下乡学校乱糟糟的,教育局也的暂停了要人的想法。”

    周以臣失笑,“过不得你说你这位林老师会特别讨厌你。”

    “你笑什么呀。”云木香不乐意,“本来就是他恶意挂我科。”

    出门打酱油的林老师听见这话剧,脸立马拉得老长。

    “死不悔改”

    刻板严肃的一张脸出现在视线内,活生生吓云木香一大跳。

    林老师面无表情地说“考试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是为了对以往的所学所用做个总结,你呢,你将考试当成秀场,自以为博古通今,故意卖弄课外得来的东西,有什么用,你写的是近代音乐,想秀工尺谱一开始为何不去学民乐,古典乐。”

    “可考试从头到尾都没规定不能用别的方法作答,工尺谱也是老师上课正经教过”

    云木香对视着林老师,脑海中突然炸开一道烟花。

    她清亮的眼眸里,也倒映出林老师的恍然大悟。

    糟糕。

    林老师酱油也不打了,甩手就往家走。

    云木香上前去拦,“老师,我今天和万同学约了上门拜访。”

    “今天没空。”

    林老师急匆匆地离开。

    云木香攥紧拳头,心思有些乱地看向周以臣。

    “怎么办,我好像好心办坏事了,林老师他也想通了。”

    周以臣握着她的手腕,轻声安抚道,“别慌,你意思你们想通曲谱翻译的字根是什么了”

    “对身为小提琴老师,安娜老师没少教我们一些传统记谱法,汉字谱,简字谱,工尺谱没事没事,安娜老师教得很多,而且笔记本在我这。”

    云木香自我安慰,心情冷静下来。

    “木木,你来这么早。”

    万金雨骑着车子,离近后早早跳下车,把围巾拉下来,眉眼弯弯显得心情特别的好

    “你爱人今天也有空呀。”

    “是,他送我来,我刚刚已经见过林老师,他急匆匆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让我见到你说一声,直接回去吧。”

    “啊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呀,我还想跟老师报告一下我们的进度,十分喜人。”

    她伸手拍拍云木香的胳膊,“多亏了你的提醒,我因为工作,又拉进来好多人。”后面两句避着周以臣,说得很小声。

    “对了,我爱人和爸妈公婆想请你吃饭,感谢你。”

    “”

    “他们认为是你劝下的我,必须好好感谢。”

    “不用客气,我怕等事情结束他们会来找我。”

    万金雨懂她这话,指得是学校恢复后,她回去上学那事。

    “也对,那我回家就说你没空,忙着陪爱人。”

    云木香点点头。

    等目送万金雨离开,一边站着的周以臣才开口。

    “走吧,我们也回去。”

    云木香急匆匆赶回家,想要拿到曲谱对照看看。

    谁知道一进大院,廖婶就凑上来。

    “你们两个怎么才回来呀,云老师你大嫂娘家来人要孩子呢,你赶紧回去看看,晚一点你大嫂就该带着三个儿子走了。”

    云木香和周以臣对视一眼,顾不上和廖婶说话,直奔家门。

    院门紧锁。

    门口路上倒是站着几个人,看到他们来,立马凑上来七嘴八舌道。

    “以臣,你大哥大嫂真要离婚呀。”

    “云老师,你嫂子要把三个孩子都带走呢。”

    “可千万不能答应,孩子是周家的。”

    “你也劝劝你嫂子,再生气也不能说离婚。”

    云沉香趁机咳两声,“奶奶,婶婶们。”

    他声一出,刚刚还围着的人立马散开一些,生怕围得紧了空气不流通闷到云沉香害他心脏病发。

    “沉香你怎么出来了。”

    “就是就是,赶紧回家,我估计周家这边一会得打起来,别吓到你。”

    “”

    云沉香浅笑着点头,“谢谢关心。”

    他顺便把妹妹妹夫一起拉回云家。

    周家好像是在客厅说话,压着声音,这会听不清楚。

    “哥,到底怎么回事。”

    云沉香看眼周以臣,含糊道,“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以恒哥带着孩子去找嫂子,却孤身一个人回来,饭点一过,嫂子领着娘家妈和兄弟们来,说是商量离婚的事情,你们现在过去也没用,在这儿等等吧。”

    云木香摇摇头,“哥,事儿不一样。”

    之前自家闹矛盾,她躲是躲清闲,如今外人找上门来可不一样。

    云木香转身时想到什么,回首抓住云沉香的胳膊。

    “哥,麻烦你把传统的记谱方法都找出来,以此为字根,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拆除字母,比划什么的再拼成新信息。”

    留下这话,云木香就迈出大门,周以臣已经先一步敲开门。

    周母开的门,瞧见小儿子夫妻两个,眼圈瞬间一红,侧身让开位置。

    “快进来吧。”

    等人进来瞬间,就立马把院门给关上,隔绝外面一切探索的视线。

    “妈妈,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云木香掏出手帕,给婆婆擦擦眼泪。

    她婆婆多开明一个人,对方到底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把人都气哭了。

    “我找她们去。”

    “木木”周母抓住她,“这事你别管。”

    “妈妈,他们欺负你。”

    云木香拨开婆婆的手,看向周以臣,“你看着妈妈。”

    她气势汹汹地进屋,周母一把推开周以臣,“你傻站着干嘛,慢一步你老婆都要被人欺负了。”

    “快”

    云木香踏进室内,就发现人特别多。

    周家客厅坐得满满当当。

    沙发正宗杨端坐着一个高颧骨的小脚老太婆,头上紧紧绑着抹额,勒得太阳穴都小两圈,和大嫂面相上有三分相似,正是罗家如今的当家老太太。

    她身旁,大嫂罗志云抱着燚燚,低着头只管看孩子,根本不理会被两个壮汉堵在角落里蹲着的周以恒。

    金金林林也在,两人背靠着墙壁,金金低头直磨鞋尖,林林则抠着手再看罗志云。

    除此之外,还有三四五六,六个男人分散着坐在沙发和椅子上。

    她一进门,一双双眼睛黑沉沉地盯着,一共被十几双眼睛注视着。

    云木香从容淡定地上前,冷冷地扫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罗志云身上。

    “今天这是什么意思找碴,出气,或者算账,大嫂,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劳这么多人兴师动众是不是过了。”

    罗志云猛地抬头,怒目而视。

    她身边罗老太冷哼一声,拿眼缝看人毫不客气,“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周家欺负我女儿,有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大家都是文化人,我给你们留面子才没说穿,你个小丫头赶紧闪开,让你婆婆出,答应我的要求,你好我好,否则别怪我们这么多人不客气”

    在场男人全部站起身,虎视眈眈地盯着云木香。

    云木香一掌拍在身边五斗柜上,怒喝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撒野还撒到公安局局长的家里头来,谁给你们的胆子”

    “我给的”罗老太冷笑,“把这丫头赶出去,亲家你也别躲在孩子后面当缩头乌龟,大家都痛快点。”

    周母心里头被噎得难受。

    她一把将云木香拉到身后,“离婚可以,孩子必须留在周家,这也是为小云好,以后不耽误再嫁人,至于其他的,我不可能答应。”

    云木香看婆婆这状态,就知道自己之前猜错了。

    她婆婆不惧罗老太,那红眼就只能是为

    云木香看向周以恒,眉头紧皱。

    罗老太咄咄逼人,“孩子是我女儿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凭什么你全给你,金金跟我女儿,林林跟燚燚跟你儿子。”

    “我女儿这些年给你周家当牛作马,离婚是你们提的,指不定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才要着急离婚,你们是过错方,离婚了家里财产必须分她一半做为补偿。”

    “另外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必须有一半打给我女儿,作为他们母子将来的抚养费”

    “我女儿嫁进来的时候是有工作的,为了随军这工作才卖掉,卖的钱也没私藏一毛,全部用来养这一家子的老少爷们,所以离婚之后,还要还我女儿一份工作。”

    “妈,要正式工。”

    看起来最小的那个男孩凑到罗老太耳边提醒。

    罗老太拍她一下,眼底带着温柔。

    “放心,不是正式工肯定不让你姐签字,就这些,他周以恒不知道干了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没了脸,不给你姐出这口气,他周家还以为我们罗家没人。”

    “够了离婚就谈离婚,别想往我儿子头上扣黑锅”

    周母心里有本就对罗志云存着怒火。

    她还没找罗家麻烦,罗家倒是很会倒打一耙。

    她单纯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还想劝劝小两口和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

    可没想到罗老太这么咄咄逼人,谈不拢就开始往她儿子身上泼脏水。

    周母怒声道,“就我说的,三个孩子留下,爱离不离,罗志云我告诉你,周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还用我扣小云,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你是不是好几次看到周以恒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妈”

    罗志云扯了扯老母亲。

    不是说好,来只是为了给周以恒一个下马威,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她,说这些有得没得做什么。

    罗老太压下她的手,“行了,知道你伤心,你不用说话,妈来说。”

    “妈”

    “闭嘴。”

    罗老太大吼道,“没天理了,这一家子欺负我女儿一个,你要敢不答应,我就去找领导告,去市里头,去军区,我不信没人管这件事情,由着你们迫害我女儿。”

    “你”

    “妈妈。”云木香扶住怒火滔天的婆婆,轻笑一声,“让她去告,她们也没证据,最坏的节骨,就是部队看在影响不好的份上,劝大哥退伍,不过凭大哥这体格,回来去码头扛沙包也饿不死。”

    周以恒震惊,“木木”

    “大哥,你肯定不会看妈妈被他们欺负的对吧,她们愿意告就告,到时候你退伍也别和大嫂离婚,家里三个孩子还要人照顾,再娶还要出一份彩礼钱,不如省下来孝敬爸妈,你总不能指望妈一个人给你带孩子,那我多吃亏,我肯定不答应。”

    “反正现在就是看谁更无赖呗,说到天边去,他们也没证据,到时候情况严重,我会劝爸爸妈妈去登报和你们划清楚关系,真告成了也不会牵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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