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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
    此话一出,饶是向来冷静淡然的江若绥,也不由得红了耳朵。

    好在现在电梯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走光了,不然被人听见这番话,江若绥作为总经理的脸还往哪里放。

    他伸出手,拍了一下云月安的腰,强忍着脸热,沉下语气

    “站直。”

    云月安只好拽着他的衣领,勉强站直,被江若绥拎着,踉踉跄跄地走出电梯。

    江若绥的腿比云月安长,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云月安几乎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老公,等等我。”

    “下次别让我听见你再胡说八道。”江若绥放慢了步调,和云月安并肩而行,眼神里带着警告

    “再乱说我就”

    他还未说完,云月安就先吓了一跳,担心江若绥真的生气,赶紧央求道

    “老公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乱说了。”

    他细白的指尖将衬衫角揉的皱巴巴的,忐忑不安道“你别生气不理我。”

    江若绥盯着他惶恐又不安的脸看了半晌,没有说话,沉着一张俊脸,片刻后一言不发地朝他伸出了手。

    云月安担心江若绥揍他,赶紧闭上眼。

    正常人受到“威胁”的时候,通常都会躲开,但云月安却傻傻地戳在原地不动,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掌按在他的后脑勺,粗暴地揉了一下

    “下不为例。”

    “”云月安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睁开眼睛,直到那一触即分的温热从他发间散开,而江若绥的背影早已远去,他才回过神,赶紧小跑几步,后又趁着江若绥“不注意”,小心翼翼地挽住了江若绥的右臂。

    公司外不远处就有一家餐厅,附近有不少白领来这里用餐,虽然算不上高档餐厅,但解决日常午饭是绰绰有余。

    江若绥示意服务员将菜单交给云月安,让他自己点。

    云月安点好以后,江若绥确认菜单时看了一眼,片刻后皱眉,看了一眼云月安,没说话。

    很快,服务员就将餐品端了上来,江若绥一边吃,一边看着云月安动了筷子。

    云月安吃的很少,吃饭像是上刑似的,磨磨蹭蹭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小声说吃饱了。

    而此时,江若绥才吃到一半。

    云月安就算再怎么胃口小,好歹还是个正常男人,这吃的比幼儿园的小孩子还少。

    江若绥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自己吃完之后,才擦了擦嘴,将餐布丢到桌上

    “你吃饱了”

    “吃饱了。”云月安手在裤子的兜里摸来摸去,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们走吧。”

    “行。”江若绥起身去结账。

    云月安站在餐厅门口等江若绥,没一会儿就觉得开始心悸,心跳加快。他赶紧低下头,发现连手腕也开始抖了。

    焦虑躯体化症状又开始了,云月安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该马上吃药了,不然很有可能会在江若绥面前失控。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但是他想尽力在江若绥面前做个正常人。

    正在纠结该找什么借口避开江若绥去吃药,江若绥已经从他身后走过来,将一个东西放在了他的手心。

    “这是”看着手中包装精美的立体帆布袋,云月安一懵

    “这是什么”

    “我让服务员给你打包了一份海鲜饭,还点了焦糖布蕾和慕斯蛋糕,你回去吃完,吃完给我发照片。”江若绥看他一眼

    “你回去慢慢吃。”

    他很忙,没有空等云月安把那些东西吃完,所以吃完饭就走了,但他也不可能让云月安饿肚子,索性就打包了一份餐品和甜点,让云月安带走回去吃。

    “啊”云月安双手捧着那沉沉的木质餐盒,有些懵,片刻后讷讷应是。

    “我得先回去了,中午有一场跨国会议要我参与,我下午差不多有两个小时都不在办公室。”

    江若绥伸出手看了一眼时间

    “你”

    “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公。”云月安很懂事

    “我不打扰老公工作的,老公再见。”

    江若绥颔首,正想抬脚离开,忽而云月安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云月安一愣,下意识想要拿起电话接,片刻后又想起自己还捧着餐盒腾不出手来,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又不可能把江若绥给他打包的餐品放在地上,不仅不卫生,还显得很不珍惜。

    江若绥看他一眼,片刻后上前一步。

    云月安本想让江若绥帮忙,让他先拎一下食盒,他再接电话。

    却没想到,江若绥竟然直接伸出手,指尖伸进贴肉的裤兜里,将云月安裤兜里的手机夹了出来。

    云月安的裤兜还有些深,里面只简单缝了一层很薄的布,江若绥这么一拿,简直像是沿着云月安的大腿往下摸一样。

    云月安脸都红透了,就差没把脸埋进帆布食盒里。

    他知道江若绥肯定没那方面的心思,一定是自己想歪了,只祈祷江若绥的速度快一点,但偏偏他裤兜里还装了钥匙和纸巾,极大地影响了江若绥找他手机的动作。

    等到江若绥将手机从他裤兜里抽出来的时候,云月安如蒙大赦,只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江若绥看着脸上带着薄粉的云月安,挑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月安也不敢看他,在心里唾弃自己的淫\秽龌\龊,直到江若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乎还隐隐带着笑意,听不清晰

    “简言的电话,接吗”

    “嗯嗯。”云月安胡乱答。

    江若绥便点了接听,顺手还打开了免提。

    电话被打通的那一刻,云月安还没说话,简言急匆匆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祖宗,宝贝儿,你人呢”

    宝贝儿

    江若绥挑了挑眉。

    “简言,我在外面呢。”云月安抱着一个大餐盒,像是小仓鼠捧着大瓜子,含含糊糊道

    “老公请我吃饭呀。”

    “老公”简言噎了一下

    “”

    他满腹想说的话堵在嗓子里,最后只变成一句

    “啊”

    江若绥不是让他别道德绑架吗,怎么这会儿又和云月安混在一起了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思及此,简言顾不上想太多,只问

    “宝贝儿,你那个药别忘了吃了。”

    他急急叮嘱“我上次一个没看住,你忘了吃药,一个人跑到深山老林里,简直把我吓死”

    “对不起。”云月安很是不好意思,但当着江若绥的面,他不太想要提起自己的病情,于是含糊道

    “我知道了。我会吃的,就这样,拜拜。”

    言罢,他就眼巴巴地看着江若绥,祈祷他能把电话赶紧挂断。

    江若绥却并没有如他所愿,拿起电话,走到一边,和简言通起了话。

    他走的有点远,云月安不知道他和简言说了什么,所以等到江若绥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他有些忐忑

    “老公”

    “去那边的便利店买瓶水,我看着你把药吃了。”江若绥将电话放回他的裤兜

    “走。”

    云月安纠结了几秒,片刻后还是乖乖地跟上江若绥。

    他不知道简言和江若绥说了什么的,担心简言说的话会影响他在江若绥心中的形象,故而闷闷不乐,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江若绥以为他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他拿出手机,放在便利店玻璃窗前的桌子前划着,在网上搜着“如何正确与精神病人相处”,一边顺手给云月安拧开矿泉水瓶。

    云月安要吃的药都是配好的,可能是有点苦,反正云月安吃的龇牙咧嘴的。

    这药不好吃是一回事,大部分精神病药物还有可能会造成食欲减退、情绪萎靡或者亢奋,或者是引发呕吐。

    云月安本来中午就没吃东西,当下便将胃里的东西吐的干干净净。

    从便利店借用的厕所出来,云月安的脸色早就煞白一片,别说什么海鲜饭,就算是山珍海味和鲍鱼,他也不见得有心情吃。

    江若绥觉得麻烦,抱臂靠在便利店的用餐桌边,垂眸看着云月安。

    云月安还是有点想吐,蔫哒哒地走到江若绥身边,嗫喏道

    “对不起,老公。”

    江若绥问“对不起我什么”

    “老公好不容易请我吃一次饭,我却吐掉了。”云月安想哭

    “我真是太坏了。”

    江若绥“”

    他被云月安逗笑了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的脑子是纸做的。”

    一团浆糊。

    他看眼圈红红的云月安,问“还有想吃的东西吗”

    云月安犹豫了一下,觉得嘴巴苦苦的,于是道

    “想喝奶茶。”

    “热量高,不健康。”江若绥苏醒之后就开始注意养生了

    “换一个。”

    云月安低头,抿唇不说话了。

    江若绥“行吧。”

    他指了指对面“我去给你买,你在这边老实坐着。”

    云月安本来想跟着去,但奈何身体真的躯体化症状太严重,连嘴巴都开始颤抖了,只能放弃黏人的打算,被江若绥提着坐在椅子上,目送着江若绥推开便利店的门,出去了。

    云月安吃了药,吐的腹中翻江倒海的难受,头又有些昏沉,故而趴在餐台上,强忍着痛苦。

    江若绥回来之后,他人格解离的症状已经减轻了,但还是没有完全治愈,偶尔还会出现幻听幻觉,一日内发作多次。

    正当云月安难受的想要挠手臂上未结痂的伤口,借此缓解焦虑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车轮急刹的声音,刺耳尖锐。

    橡胶轮胎在柏油路面上摩擦生灰,很快便是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上了人体,紧接着,便是嘈杂混乱的人声。

    云月安猛地抬起头,昏昏沉沉之间,一时分不清玻璃窗外的那场车祸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实有发生。

    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到面前朦胧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

    外面的景象并未因他的动作而消失,看着窗外倒在血泊中的人,云月安浑身一震,紧接着,猛地从餐椅上跳下来。

    餐椅很高,他跳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踉跄着用手撑住墙面,随即慌慌张张地往门外跑去。

    江若绥

    可千万别是江若绥

    云月安晃得连路都看不清了,面前天旋地转,好似无数景象逐渐扭曲,在他面前疯狂旋转。

    他聚齐力气,勉强拉开便利店的门,却因为没有察觉到一截楼梯,当即摔了下去。

    楼梯下便是花坛,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云月安已经顾不上这许多,心一横,打算撞到头也要爬起来确认那人时不时云月安,可还未等他头顶传来剧痛,额头就碰上了一截温热的手背。

    “砰”

    云月安的头撞到花坛尖角,却没有多痛,他摔了一个屁股墩,歪到着坐在地上,摔得一脸懵。

    等他捂着脑袋,缓缓抬起头看去时,有一张熟悉的脸逆着光看他,清俊的眉眼眯起,像是在不解

    “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你也能出事”

    江若绥买奶茶回来,就看见云月安推开门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还不小心摔倒。

    眼看着就要撞到头,江若绥将手按在四方花坛边上,这才避免了一场头破血流。

    只不过他的掌心被擦破了,回去得用医用箱消毒一下才好。

    “老公”云月安见江若绥平安无事,顾不上自己摔疼的尾椎,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没完全放下心,就看见江若绥指尖在滴血,忍不住又红了眼圈,抱着膝盖陷入自闭

    “对不起,老公。”

    他吸了吸鼻子“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

    江若绥甩了甩手,将血点甩出去,没接话,而是顺手将奶茶给云月安

    “给你买的。”

    云月安犹豫片刻,接过奶茶,放在膝盖上,用手捧着,不知所措地坐着。

    “行了,别做出这幅表情,活像我死了。”

    江若绥“啧了一声”

    “喝你的吧。”

    云月安只好乖乖听话,戳开奶茶封盖,惊魂未定地喝着。

    江若绥俯下身,半蹲在他身边,按着他的小腿,问他“腿摔疼没崴到了吗”

    “没。”云月安摇头,片刻后又紧张道“老公,你有事吗”

    “没事。”江若绥说。

    “对不起。”云月安还是难受,一个劲儿地道歉

    “是我不对。是我害老公受伤了,要不是我不看路,也不会麻烦老公。”

    江若绥“你还没完了”

    云月安被骂了,但心理还是愧疚的要死,低着头,指尖挠着手背,直到在那手背上挠出鲜红的痕迹。

    江若绥看着碍眼,抓着云月安自虐般挠自己的手腕,道

    “别挠了。”

    他道“就你倒还算不上麻烦。”

    云月安猛地一抬头,“真的吗”

    “嗯。”江若绥道“行了,别哭丧着脸了。让我觉得麻烦的人,还没出生呢。”

    “那我奶茶分老公一口,老公别生我气。”

    云月安一时间也想不出补偿江若绥的办法,情急之下只能捧起江若绥给他买的奶茶,借花献佛

    “老公喝吗”

    江若绥“”

    看着云月安期待的眼神,江若绥顿了顿,随即俯下身,唇咬在那吸管上,就着云月安喝过的奶茶,喝了一口。

    甜嗖嗖的。

    江若绥看了一眼开心眯眼的云月安,心道,果然是垃圾食品。

    甜的有点让人上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