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是12月12日回的国,回国主要在办理陈舒鹤女士的遗产手续,大多都是不动产和基金股票。”吴律师说,“我用了些手段了解到,陈先生继承陈舒鹤女士遗产的方式是代位继承。”
代位继承,我国一种法定继承方式。
所谓代位继承人就是被继承人陈舒鹤的子女陈霓、陈萌先于被继承人陈舒鹤死亡,如果子女有继承人陈嘉之,那么可以采取代位继承。
我国继承第一顺位分别是配偶、子女、父母。
陈舒鹤丈夫早年去世,只有两个女儿。
通俗点来讲,她的遗产只有陈霓和陈萌有资格继承,但陈嘉之继承的话,必须有个前提,那得是陈霓死了。
思绪如麻,陈霓死在陈舒鹤前面,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去世的
为什么前几天晚上提起,陈嘉之还说很少联系
“你确定没有出错”
吴律师十分肯定,“代位继承手续非常麻烦,而且流程也与其他继承方式大相径庭。”
如果不是政治身份保护,那就说得通了,死人怎么创造活动轨迹和社会信息
更严峻的问题是,父亲harvey呢一直调查不到,他是不是也
如果母亲正常死亡陈嘉之为什么不说以当时两人关系,家庭遭遇变故一定会告知。
为什么一走了之
“能不能调查到什么时候去世的”
“我再试试。”挂断电话前吴律师提了嘴,“沈先生,可能得等年后才能再去瑞士查x先生。”
餐桌上摆着提前让人送来的晚餐,在沙发沉默地坐了许久,沈时序端着餐盘到微波加热,然后出门上了楼。
伤心就哄,再哭也要问,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结果。
如果存在误会,那还要再错过多少年
26层卧室里,沉疴结痂的伤疤随着梦境悄然揭开。
“站好站直”
小小的陈嘉之在睡梦中被抓起来,风尘仆仆的陈霓不像大多数父母那样问想不想妈妈,而是第一时间考察他的中文口语。
圆滚滚的肚皮撑开了玩具总动员的图案,陈嘉之睡眼惺忪,“妈妈,可以明天再背吗,我好困。”
陈霓一个推搡,他后脑勺重重砸到床柜。
“快点背,背不完不准睡觉”
陈嘉之抽抽嗒嗒,背得很慢,陈霓越等越不耐烦,抓住他头发不停摇晃,“大点声”
“妈妈妈妈,不要。”他立马就被吓哭了,“我要爸爸,我害怕,呜呜呜呜”
“要什么爸爸,别指望他回来救你”
楼上动静很大,不是一次听见了,保姆劝说未果,只能无奈叹气。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陈嘉之被罚站了,背不出来不许睡觉。
陈霓扇他巴掌,像个疯子一样用手指用力抠挖他的口腔。
“普通中文都不会,你怎么在中国生活”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儿子”
“你这个累赘怎么不去死”
彼时陈嘉之才5岁,而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他9岁。
婚后生活陈霓并不满意,想离婚也想带陈嘉之回中国生活,可惜陈嘉之太小,简单中文交流做不到。
口语学习需要一定生活环境,瑞士大多讲德语,要一个5岁大的孩子在国外学中文,简直天方夜谭。
她不仅用巴掌用脚,甚至还囚禁过陈嘉之。
“你爸爸知道你这么笨,也会像我这样对你”
这样的话陈霓日夜都讲,所以不是保姆告诉harvey,陈嘉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说。
腐烂的过去走马观花,又回到16岁那年。
抢救室里,浑身鲜血的陈霓把病床扶手抓到刺耳的抖动。
“这一切都是沈时序造成的,是他害死了我”
“你们这些同性贱种”
“我不该生下你这个畜生”
“你会害死所有人”
凄厉尖锐的辱骂逼醒神智,下一秒,陈嘉之在一片漆黑的房间大叫着坐了起来,几秒后,他才抱着头慢慢蜷成一团。
他害怕沈时序知道虐待,那些视频资料,那些恶臭的过往,自卑如附骨之疽,永远也无法摆脱和抹除。
也更害怕沈时序发现当年真相。
所以今晚他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他恐惧,恐惧那样的日子。
那些不会说话没有记忆,靠吃药才能活下去的日子,他再也不想经历。
调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病情,他会不会调查到
陈嘉之感觉自己快裂了,但无论如何都要道歉。
手机刚开蹦出两条短信。
饿了就下来吃饭。
不会审你。
简简单单两行字,陈嘉之再也忍不住,跌在地上放声大哭,不知哭了多久,擦干眼泪朝大门走去,刚开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儿。
一侧脸,便看见了沈时序。
站在清晨五点的走廊,身边是盘旋不散的青烟。
四目相对,有人多凝望一眼,有怅然,有怜惜,也有微不可闻的叹息和哀切难言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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