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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困扰
    “锐度不同的灵力融合程度”

    关怀心切是一码事,让澜藏景担当实验助手来协助观察实验数据记录又是另一码事情。

    澜藏景倒是感觉不错,毕竟老师实验起来没完没了,平常他学习的时候有疑惑只能压到人出来以后再问,现在则是挑个空闲时间直接问就行。

    更重要的是,实验室只有横山裕谷和他两个人。

    不会有那种走在路上,吃着饭或者看本书时就遇到对方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不认识对方的情况,尤其是在那件澄清事件之后澜藏景更是名声大噪。

    果然。澜藏景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记录板,微微一笑。

    不用面对吹捧谄媚和明枪暗箭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头一次觉得耳清目明竟然是字面意思的形容词。

    不过,已经到饭点了。

    为了防止自家老师饿晕在实验室里,澜藏景该去喊人了。

    “嗯”这是

    路过一个柜台时,澜藏景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去打量。

    柜台上的物品是一把银白色的手枪的样子,名叫回溯枪。顾名思义就是被枪口对准的一定范围内,只要是灵力或者术法造成的影响都会被重现回复,也是老师前段时间的得意之作。

    况且说起来,澜藏景上前一步将手掌贴着隔在两者之间的玻璃罩,孔雀蓝的眼眸深邃,一瞬不瞬凝视着它。

    “还是帮我解决了麻烦的恩公呢”

    喃喃自语一句,澜藏景忍不住莞尔一笑。

    但接着,嘴角忍俊不禁的弧度却是慢慢地缓缓扯平。

    就连眼里的神色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

    回溯灵力、吗

    澜家失火案一直疑点重重,不止现世的警察调查不到多少线索,就连曾经与之有联系的时之政府亦是知之甚少,这份悬案一直到唯一继承者的消失而尘封在官方的档案。但时之政府一直有所猜测这应是灵力抹除的缘故。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可能再现的契机。

    少年的气息不由得沉重起来,就连按压在玻璃罩上的五指都不由得加重力道,指尖微微曲起,似乎是想要摘掉这层碍事的隔阂将里面的物品取出。

    玻璃罩也却是开始往后倾斜。

    当的一声清脆。

    澜藏景将面前的玻璃罩重新摆放整齐,看了看其后挂在墙上的白布,然后将之取下慢慢盖在上面。

    动作一气呵成,澜藏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如果忽视在手臂垂下时被衣袖遮住的颤抖着蜷缩起的双手,比先前的平静而起伏稍快的胸口和沉在孔雀蓝的底部那晦涩难言的眼眸的话。

    “我、真是魔怔了啊。”

    自嘲的苦笑一声,澜藏景目不斜视的转身离开。

    缓缓拉上的推门隔绝了向内窥探的目光。

    四年前,赤之阳八岁。

    第一次和老首领就行事的冷酷程度而大吵一架,结果是负气离开,想着转悠转悠回复一下心情再接着回去吵的赤之阳就在河边的桥上遇见了绫辻行人。

    比之年纪要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肤色苍白,就这么笔直站在栏杆边,凝望着远处蓝天和河流的交界线,在外人看来就是小大人似的少年貌似在思考这个年纪应有的烦恼。

    本来赤之阳是不想理会的,但奈何绫辻行人站的位置距离港口afia的大楼太接近了,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有可能引来某个神经病成员的一颗花生米。

    热心肠的狗狗见不得这一幕,只好上前。

    “那个,你要不去别的地方思考人生”赤之阳踮起脚尖拍拍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这不是个好地方。”

    方圆百里,连蚂蚁都搬家了。

    然后,这人很没礼貌的回了赤之阳一个冷漠的眼神。

    赤之阳“”

    他头一次从一个人眼里清晰的看出“看来你也不是好东西”的肯定目光。

    这是小狗能决定的吗哽咽jg

    “你杀过人吗”冷漠的少年头也不转,直视前方。

    赤之阳眨眨眼睛,很肯定的回了一句“没有”

    绫辻行人回了一个疑惑、审视,再到意外的目光。

    小狗委屈,因为诚实换不来一个相信。

    然后

    然后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接连碰壁两次的赤之阳沮丧,想着这人应该不太喜欢自来熟,正打算离开时远处就出现了场惨烈的车祸。

    两人望去,赤之阳看清现场露出一抹不忍的表情。

    绫辻行人冷漠的肯定“这是一场谋杀。”

    赤之阳义愤填膺,语气愤怒带着理所当然。

    “太可恶了,凶手一定会伏法的”

    从那栋大楼里出来的人比他还有正义感,这让绫辻行人忍不住多看了赤之阳一眼,仅仅一眼

    案发现场就发生了反转,本就哭的痛哭流涕的当事人之一哭的更加凶猛,然后在围观群众目瞪口呆的围观下哽咽的道出自己的谋杀计划,来自突然良心发现的愧疚。

    绫辻行人

    赤之阳刚露出一个微笑,还没来得及骄傲

    “啊”的一声尖叫。

    只见从天而降的一把水果刀径直从半空掠过,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插入了供认不讳的恸哭不已的凶手的脑袋中。

    啊

    啊

    是伏法,不是死法啊

    然后,旁边的绫辻行人很是高贵冷艳的转身就走。

    赤之阳很快反应过来这位也有着因果律的异能力。

    “你去哪”他忍不住多说一句。

    绫辻行人转头,扯起嘴角“上交。”

    后来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赤之阳已经是准干部了,距离干部之位只差足够有威慑力的功绩,但与之相对的也有赤之阳和老首领之间的相互妥协。

    成为干部的契机很快来了一个将港口afia生意砸毁的叛徒被政府官方捕捉,为了挽回损失需要去扣押人的异能特务科交涉,这一任务自然落在了赤之阳的头上。

    政府官方迫于如日中天的港口afia的势力同意了,但要求人必须来他们的大本营。

    听到有军警中的猎犬参与的赤之阳眉头都没动一下,但在听到还有个新出现的杀人侦探时,赤之阳让所有部下留在组织,自己亲身前往。

    赤之阳给异能特务科带来别样的惊喜又一个因果律异能力者的存在。

    一句“诚实的说出你的全部。”让嘴硬的叛徒将从小到大,港口afia和异能特务科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

    “我会平安回到港口afia。”使得猎犬意外频出,枪械哑火,紧闭的大门也损坏。

    “你杀过人吗”旁观的绫辻行人冷不丁道。

    “我没有。”

    因为这般的异能力,谁都知道蝴蝶哪怕轻轻地抖动翅膀都会卷起一场飓风,或许会收走人们的财富、健康或性命。

    没过一个月,换上辻村深月在身边的绫辻行人看见瘪着嘴的赤之阳正蹲在他家门口附近的一条河的桥上哭。

    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幼稚。绫辻行人被辻村深月强拉上去询问原因。

    赤之阳被鸽了五次鸽子。

    说好的一起去吃路边烧烤海上看日出抓鱼虾游乐园散步,刚踏出门一步的某个长辈就反悔食言了。

    消息还算灵通的绫辻行人自然知道赤之阳口中的长辈是那位贪生怕死的港口afia老首领。

    “那就一走了之。”他说。

    早就看不惯这压榨童工的可恶行为了。

    赤之阳嚎啕大哭的动作一顿,自己拿着纸巾擦干净脸。

    “算了。”赤色的男孩摇头。

    “”哭的是你,原谅的也是你早知道不说了都怪管闲事的辻村深月。

    敏感的小狗像是读懂了他的郁闷,眼眶通红的笑笑。

    “不行哦,如果不是首领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我,恐怕我已经被人贩子打死,不知道扔在哪个旮瘩角落了。”

    辻村深月震惊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我把和我一样被拐卖的孩子都偷偷放跑了,结果我走的太慢,被追上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首领就像是神明一样,神兵天降诶”

    在赤之阳的述说下得知被拐卖的孩子们都安全回家了。

    “那你呢”绫辻行人没忍住问道。

    滔滔不绝的炫耀一顿,绯红的眼瞳浮现出一丝尴尬,赤之阳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家了。”

    “爸爸想喝酒,把我给那个人贩子换了钱。”

    他甚至觉得将这种事情讲出来有点对不起人家,因为印象里这不是一件可以炫耀,逗人开心的事情,每个人听他说完都会露出一种不开心的表情。

    因为面前的两个人露出了身边人一样的神情。

    “我叫赤之阳,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在他还没有被副官中村八诚补全的认知里交朋友是个很快乐的事情,遇到的很多大人都会开心的和他要交个朋友,但是身边人都不乐意。

    绫辻行人别过头,在辻村深月的怒视下说不要。

    但有时,敏锐的小狗总会找到其中的关键点。

    “我真的没有杀过人。”主动却被嫌弃的少年的叹气,“首领说我还太小,握不住枪只能先去学习做生意。”

    但他也没说是否间接。而且被牵连性命的那些人都罪有应得

    “我觉得你需要好好恶补一下人类社会正常认知了。”

    绫辻行人扶额,“绫辻行人,别忘了。”

    赤之阳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不太接近正常人的绫辻行人沉默。

    转头看到像是在接收什么命令一脸严肃的辻村深月,绫辻行人默默打消让这位正常人来教的打算。

    “来不来我的侦探社”

    新交的好朋友发出邀请,小狗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回忆到此结束。

    抱着已经换了新衣服的见崎鸣,绫辻行人缓缓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自己很久以前放在地下室茶几上的一卷报纸。

    上面最瞩目的就是新开业的武装侦探社受官方委托将横滨市内猖獗的孩童拐卖犯一网打尽的报道。

    “明明就只差半天啊”

    啧。

    即使到了现在且事情已成定局,绫辻行人还是忍不住为自己那赤子心的友人耿耿于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