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生路。”
霍凭景忽地轻笑一声“我可从没说过,你说了实话,便会放你一条生路。谁不知晓,我霍凭景一向是睚眦必报。”
霍凭景给朝北使了个眼色,朝北便一刀抹了那刺客的脖子。
霍凭景看着刺客的尸体,起身道了句“蠢货。”
他都做这刀尖舔血的勾当,竟还有这般天真的想法。又或许,是他太过软弱,畏惧死亡。可死亡哪有那样可怕
还是晌午时分,霍凭景从废宅出来时,日头照在身上,有一瞬晃到他眼睛。
不知为何,他想到赵盈盈。
她也很愚蠢,很天真。
霍凭景心底那点烦闷更旺盛,好似一团微弱火焰被浇进一滴油,轰然一声烧大了。
若是没有解药,那她身上的香气为何能让他好受
她身上的香气,她未婚夫也会闻到吧日后,她的未婚夫亦会如同他梦里一般,与她颈肩相缠。
霍凭景胸口微微起伏着,手中指节微曲。
他竟觉得,有几分难以忍受。
霍凭景倏然看向朝南,想到朝南曾说过的一句话,若是他想对她强取豪夺
朝南无端被霍凭景瞥了眼,转瞬之间已经将这几日自己做了什么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反思,他最近有做错什么事吗
好像没有吧,大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朝南看向朝北求助,朝北只默默转过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朝南
好在片刻之后,霍凭景什么也没说,移开了视线。
朝南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待回到小院,院中安静,只清风徐来。隔壁院子里亦安静着。
霍凭景看了眼那堵院墙,忽地想,赵盈盈此时应当已经在法缘寺了,她或许正在佛祖跟前虔诚地祈祷着,正如在他面前一般。
她会祈祷什么呢
祈祷亡母,祈祷与未婚夫日后婚姻和睦
霍凭景收回视线,转身进屋。
萧恒上了马车后,与赵茂山见过礼“伯父。”
萧恒看向赵盈盈,笑容温柔“盈盈,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赵盈盈不看他,只别过脸,挑起帘栊看窗外。
赵茂山看赵盈盈如此,有些不悦“盈盈,你怎能如此没礼貌萧公子在与你说话。”
赵盈盈这才不情不愿地看向萧恒,答了一句“没有。”
她嘴上说没有,但语气硬邦邦的,显然与这句“没有”背道而驰。
萧恒笑了笑,伸手牵住赵盈盈的手,哄道“当日的事,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放低姿态,眉目间尽是宠溺。
赵盈盈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又已然生了几天的气,不由得有些心软,道“我已经没有生你的气了。”
萧恒见她态度软和不少,心下明了,笑以更深“我就知道盈盈最好了。”
赵盈盈轻哼了声“那可不,能娶到我那是你的荣幸。”
萧恒忙点头应是“当然,我荣幸之至。”
赵茂山看着他们和好,心中也是欣喜,瞧着小辈间的打闹调情,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年少时与梁氏在一起的日子,一时颇为感慨。
法缘寺在湖州城郊外,在湖州城颇为有名,湖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常来此捐香火钱,或是为家中故去的亲人做法事祈福。赵家马车停在寺外,几人下了马车,进了寺中。
赵家也算法缘寺的常客,负责接待的小沙弥认得他们,为他们领路。
“几位施主,请随我来。”
法缘寺香火旺盛,寺门气派,香客们络绎不绝。寺庙里飘散着香火气息,一进来,人心也仿佛跟着静了。赵盈盈抬头望了望天,想起自己已经不记得模样的阿娘来,心底那点轻微的伤感霎时间漫了出来。
法缘寺中属静慧法师最为有名,每年想找静慧大师做法事的人只多不少,静慧法师每日又只愿做几场,有时是没空的,差点赵盈盈便没能约上。还是萧恒给她想的办法,托人给约上了。
想到这里,赵盈盈偏头低声对萧恒道了句谢。
萧恒只笑说“盈盈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
赵盈盈听着这话,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真有点小气,萧恒待她的确很好,挑不出毛病来。
她垂下脑袋,抿了抿唇。
几人跟着小沙弥到了做法事的殿堂,赵盈盈拿出事先抄好的经书,交给法师身边的小沙弥,与赵茂山一道跪坐在蒲团上,专心为亡母祈福。
她在心里默默与阿娘说了许多话,说阿娘放心,不必为她担忧什么,又说起她近来发生的高兴的事。她其实不记得阿娘什么样子什么性格,只是从下人们和爹爹的言语中猜想,她阿娘是个很温柔很好的人。
这场法事持续两个时辰,结束时,竟风云突变,原本还阳光明媚的天气,陡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香客们都挤进大殿里来躲雨,霎时间变得更为拥挤。
赵盈盈被挤得往旁边挪,萧恒见状,伸手搂住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赵盈盈顿时身形僵住,极力想从他怀里跳出来。
可空间不允许,她便强迫自己忍住了,又想,左右她与萧恒明年就要完婚,亲近一些也没什么。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鼓起勇气伸出手,环住了萧恒的腰。
萧恒察觉到她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将她搂得更紧,道“雨下得太大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不好下山。伯父,盈盈,不若咱们在寺中用顿斋饭,等下午雨小一些,再下山吧。”
赵茂山对萧恒的提议点头赞同“贤侄说得有理。”
三人便在法缘寺用了顿斋饭,暂做休息,等待雨停。
可雨只大不小,丝毫未见减小,一直到黄昏时候,还是如此。
赵盈盈撑着下巴,看了眼昏沉的天色,道“看来今天是下不了山了。”
萧恒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道“若是下不了山,咱们今日在法缘寺留宿一晚也无妨。”
赵盈盈对这倒是没什么意见,左右不过住一晚的事。她注意力在别的地方,今日香客不少,都被雨困住了,这么多人,也不知法缘寺能不能住下。
法缘寺设有款待香客的厢房,平日里够用,今日是不够的。不过萧恒是太守之子,在湖州城内算得大富大贵的权势,他们三人还是有厢房可住。
雨仍一直下着,世上旁的声响都被这哗啦啦的雨声盖住。厢房条件简陋,屋子里无端漏着凉嗖嗖的风,雷声光影惨然地映在窗纸上,看得人心里害怕。
赵盈盈吞咽一声,抱住胳膊。红棉去领素面,这会儿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里。
忽地门被人敲响,赵盈盈吓了一跳,上手去找腰间那串铃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