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种”他道,之前我读书的时候,学校门口卖的那种,一块钱一根,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涨价”
他这话一出,厉潮就朝他看了过来。青年的手肘搭在柜台上,姿态有些随意的低头吃了口馄饨,仿佛真的只是想吃,然后随口就告诉了他。
“怎么会忽然想吃烤肠了”
宋时眠道,“做了梦,梦里面我在吃烤肠,醒来忽然就很想吃,好久没吃过还有点怀念。”
厉潮想问他做了什么梦,可话到嘴边又不太敢问出来,只是道,“淀粉肠不健康。”
半碗馄饨下肚,宋时眠差不多就饱了,“这也不健康、那也不健康的,厉潮同志,你是要把我妈没说的那些话都补上吗”
察觉到了宋时眠暗讽他老古董,厉潮抿嘴,“本来就不健康。”
话是这么说,可到傍晚的时候他还是带宋时眠去了烧烤摊。
新家的不远处是个夜市,不是很远,于是两个人手拉着手慢慢走过去。
由于他记忆残缺,宋时眠挑着些能说的事给厉潮讲,在听到他们去赵广新家吃饭的时候他眉头一皱。
“为什么我们搬新家不请客吃饭”
宋时眠一巴掌拍了过去,觉得他在放屁,“你可闭嘴吧。”
还请客到时候人一进来,发现他和一个月薪三千的超市职员住在市中心的小公寓,这让他怎么解释
他费心费力的帮他隐藏,搬了新家也不敢跟宋英他们说,结果厉潮还想着请人吃饭
宋时眠想请他吃爱的大嘴巴子。
莫名其妙挨了打的厉潮有点委屈。从小就生在富贵之家的大少爷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哪怕结婚进了厨房,也不太能理解之前住的小区和现在这个房子有多大差别,顶多就是房子大了点、环境好了点罢了。
但宋时眠不想请一定有他的理由,优秀的伴侣一向都是无条件支持伴侣的决定的。
他说不请那就不请。
夜市人很多,一到地方厉潮就把宋时眠抓得很紧,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宋时眠忽然想到自己刚瞎那会,有天晚上忽然抽筋,想吃麻辣烫,而且还不想点外卖,于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让他一个人打着车去了附近的夜市。
当然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又出意外了,被不看路乱跑的熊孩子撞倒,膝盖上的伤好不容易好了又光荣的掉了块皮,连手也被蹭了点伤。
但这次他没碰到那位声音耳熟的好心人。
现在想想,他抽风忽然一个人大晚上的跑那么远,能碰到“好心人”才怪。
他拍了拍厉潮的手,示意他放松,“别紧张,没事的,我没长眼睛不代表别人也不长眼睛。”
厉潮嘴上应着好,眼睛却盯着每一个路过的小孩子,眉头缓缓皱起。
一到门口就全是卖烧烤的,本来宋时眠只是想吃烤肠的,结果一闻到这个味道,口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吸
了吸肚子,觉得自己的胃还有点多余的空间。
他们选了个人不怎么多的烧烤摊,老板一边烤一边笑着和他们搭话,“两兄弟吗感情可真好。”
宋时眠笑着道,“不是两兄弟,我们是夫夫。”
老板手一抖,孜然顿时就倒多了,他面不改色的把手里的串又翻了个面,淡定道,“两夫夫吗感情可真好。”
宋时眠,“”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捏了捏他手,又默默多点了两串。
老板的眼底顿时迸发出炙热的光芒,看着眼前这两位客人,想也不想的就道,“我就说嘛,两人很有夫妻相,刚刚我差点就给误认成兄弟了。”
宋时眠忍不住道,“你刚刚没有差点误认。”
“是吗”老板潇洒地撒上辣椒面,“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
他把烤好的烧烤递给厉潮,“来,你们的串。”
厉潮接过串,第一时间把淀粉肠抽出来给宋时眠。
宋时眠挽着他的手臂,歪头咬了口,弯了弯眼眸,“看,还是熟悉的味道。”
厉潮探过身子,就着他咬的痕迹咬了口,评价,“嗯,的确是熟悉的味道。”
其实他人生中的第一根烤肠是宋时眠请的。
他家是有钱不假,但吃穿用度都是家里佣人准备的,他爷爷年纪大了,根本不知道小孩子还有零用钱这种东西,他爸妈不怎么管他,所以导致小时候的厉潮是没有零花钱的。
宋时眠觉得他可怜,变着法的想给他吃各种好吃的垃圾食品。
可厉潮觉得受之有愧,毕竟那时候他的零花钱也不是很多,他都拒绝了。
宋时眠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太贵的不敢请,思来想去,一块钱的烤肠刚刚好。
刚上初中的厉潮沉默又胆小,和热情开朗的宋时眠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却奇异地混在了一起,放学的时候站在卖淀粉肠的摊子前,安安静静的等着老板。
他忘了记忆里第一根淀粉肠是什么味道,却记得很清楚宋时眠那天的笑容。
眼睛弯弯的,里面仿佛盛了漫天的星辰。
就和现在一样。
只可惜,那双眼睛再也装不进星星了。
一到周一,清闲了两天的宋时眠和厉潮开始忙了起来。
上班的上班,翻译的翻译。
新家宽了很多,厉潮特地在楼下选了间屋子作书房,宋时眠翻译就不用到处躺了。
他以为上一本的她逃他追已经很炸裂,没想到这本的先婚后爱更是更上一层楼。
ai的朗读声依旧没什么感情,而宋时眠的脚趾已经开始了每天的抠地大工程。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这本小说比上本长得多,但那边给的时间却比上本紧,宋时眠只能加班加点的听小说,甚至连晚上都在翻译。
好在厉潮这段时间也忙。
自从上次在包间揍了林星白一顿后,公司项目最大的困扰顿时就解决了,项目如期推进,厉潮也跟着开始忙起来。
晚上宋时眠加班翻译,他就坐在一边处理文件,一时间,书房充满了两个人忙碌的背影。
一开始宋时眠还戴着耳机听小说,后面厉潮觉得老是这样对耳朵不太好,就强制把他耳机摘了。
这种羞耻的东西一个人听还好,外放两人听对宋时眠来说简直是社死的致死量。相比于他的尴尬,厉潮却淡定得不行,从头到尾都没发表过什么意见。久而久之,宋时眠渐渐就习惯了。
日子就这么平缓地往前走。
忙活了快半个月,宋时眠才发现一个事。
其它副人格已经半个月没出来过了。
他和医生合计了下,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么久不出来,不是在憋个大的,就是打算拉坨大的。
果不其然,在一个星期后,厉潮又失联了。
卑微的助理在电话里都快哭了,“宋先生,你知道厉、厉潮在哪里吗两点有个会,可现在都一点五十了,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他,打他电话也关机了。”
他想,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给厉潮当助理
宋时眠安慰他,“别着急,他经常去的地方你找了吗”
助理苦着脸道,“他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两点一线的,如果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就更不知道了。”
宋时眠试探着开口,“他的备用电话你打了吗”
“实不相瞒,他半个月前找到我,那张卡已经被注销了。”
宋时眠揉了揉脑袋,在心底叹气。
看来某人是憋了个大的。
他不得不给他收拾烂摊子,“会议重要吗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你帮他推了吧,至于人我想到时候他应该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再让他回去上班。”
事已至此,看来只能推掉了,只不过这次会议连线海外那边的负责人,这个点那边都下班了,为了这个会,大晚上的抱着电脑开视频等着,结果说推就推
助理已经能想象得到对方的心情了。
他挂了宋时眠的电话,双手合十。
拜托,骂了我老板就不能再骂我了哦。
宋时眠给厉潮打了个电话,果然像助理说的那样,手机关机了。
他出去找也不现实,只能坐在家里干等,希望对方真的能回来找他。
十分钟后,厉潮还没等来,倒先等到了何灿的咆哮。
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你就说他是不是有病
老娘大晚上的化着全妆全妆他说不开就不开妈的迟早有一天,我要一炮轰了这些资本家
宋时眠只能先安慰她。
怎么了
光是文字,宋时眠都能感觉到这位远在大洋彼岸学姐的愤怒。
怎么了我快要被气死了。
傻逼公司,傻逼领导,跟我说要开会,老娘这里天都黑了,抱着个电脑等开会,结果呢还有五分钟就到点了,说老总有事,推迟了,我推他个香蕉大西瓜
宋时眠打字。
忍不了辞职算了
那不行,一个月好几万呢。
宋时眠也知道她只是抱怨抱怨,但还是忍不住打趣。
之前还跟我说新总裁很帅,结果才过去没几天,就开始骂人家傻逼了
他帅和他傻逼并不冲突。
对了
何灿犹豫了下,还是问他。
我听说,林季同好像回国了
嗯,回来好一段时间了,现在在这边的一家三甲医院上班呢,前途无量。
那
他知道你结婚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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