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要告诉我,是不是”
她低头看着成箫,也看着他手里捏着的几张纸。
“是你手里拿着的这些吗我看看”
她探身,从成箫的手里接过了成绩单和文件。
回来的这一路,成箫幻想过无数蒋曼容可能有的反应。
欣喜,雀跃,感动,欣慰
哪一种,都不是面前这样的平静。
她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便匆匆对折,没再看第二眼。
“妈”成箫拽了拽蒋曼容的袖子。
“嗯”蒋曼容似乎才回神,“啊,挺好的”
“是什么啊”成弘量忽然站起身,笑着问道。
蒋曼容有些刻意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眼神闪躲。
“哦,就是些成绩什么的。”
“我也能看看吗”
蒋曼容的手下意识往后藏了藏,她脸色有点发白。
“没有他考的不太好。”
成弘量却弯了腰,径自从她手中抽出了那张已经被折的不成样子的纸,展开来细细看了看。
“年段第五名这还叫不好啊。”
他笑着刮了刮成箫的鼻子,成箫没来的及反应。
“小箫真聪明。”
直起身时,他冲蒋曼容柔声道“曼妮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蒋曼容僵硬道“没有的事曼妮她,挺好的。”
“她什么样,我了解。”成弘量淡淡道,“她那样骚扰你们,你还能把小箫养的这么好,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话说完,转而对成箫道。
“小箫,我和妈妈聊点事,你先回屋里休息,好吗”
成箫看向蒋曼容,站着没动。
蒋曼容艰难冲成箫笑了笑“去写作业吧。”
成箫执拗地没走。
“去啊。”蒋曼容提高了声调。
成箫最后看了眼她,走到玄关提上书包,回房间关上了门。
那天蒋曼容和成弘量究竟聊了些什么,不管是以前还是后来成箫都不曾知晓。
只知道在那短暂的二十分钟里,有人拍板订钉,给两个人的人生赋予了截然不同新轨迹。
这轨迹通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最终却都躲不了悲哀与毁灭的命运。
成箫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时,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跑了出来。
蒋曼容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成箫出来,她回过神,迅速整理好了表情“功课做完了”
“嗯。”成箫点头道。
蒋曼容闻言,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真心的笑。
她冲成箫招手,成箫走近了她,被她揽在了怀里。
“我们小箫真的棒,都能去培训营啦”
成箫靠在她怀里,也笑了起来。
“吴老师说我中考肯定能考的不错。”
“那当然啊,”蒋曼容干脆道,“那可是我儿子,妥妥的中考状元。”
是的。
成箫的眼里有着憧憬。
他会考的很好,到市里最好的高中。
他会早早拿到保送名额,到一所好大学。
他会打工赚钱养家,给他和蒋曼容换个更好的屋子住。
只要再等等,等他长大就行。
成箫后来回想,觉得那时的自己愚蠢又天真。
活在等待和对未来生活美好期待里的人,没能力改变现状,也不敢去探寻过去。
从不确定的未来里汲取那么一点点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最后只能看着想要爱的人死在自己前面,恨的人儿孙满堂。
像个没能力的废物一样。
那天结束后,蒋曼容似是突发奇想,说要带他去改个名字。
她说既然他现在有爸爸了,那就最好随父姓。
成箫硬着声音对她说自己不想改,她只是笑了笑,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把他揽在怀里,下巴靠在他的肩上。
当时成箫只以为她心意已决,不愿意再听他多说什么。
经年后再去看,却发现原来那是一句隐晦的“她也不想”。
还有一章哦
第73章 于我作画
“最低温度九度,可能伴随中到大雨,如果有还在下班路上的朋友,请注意通勤安全”
成箫坐在熄火的车里,空调关上了,只有电子显示屏还亮着,播放着情感电台的广播。
凉气从车外渗进来,成箫一手捏着烟,另一只手没忍住摸了两把胳膊。
太冷了。
他干脆把烟熄灭,推开门,走下了车。
广播里说的兴许没错。天是阴沉的,暗灰色的云遮盖着,看不见落日也难见月亮。
要下雨了。
他想。
要赶快了。
不远处,员工正拿着把扫把,不紧不慢地清扫着园门口被风吹落下来的树叶。成箫扭头锁上了车,朝着员工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好。”他低声道,“墓园现在还开着吗”
“你来晚了。关了。”老人随口道。
“是吗。”成箫自言自语道。
见他没走,老人收了扫把,抬起头看向他。
天色有些暗了,老人凑近了点才看得清成箫的样子。
“门没关,想进去就进吧。”他看着成箫的脸,忽然道。
“谢谢您。”成箫松了口气,小声问道,“我能在里面呆多久”
老人又低头开始清扫路面,闻言,漫不经心道“你随意吧。”
“我就住那边那屋子里,要走的时候敲窗户叫我。”他指了指不远处。
成箫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个夜晚值班的屋子。
他面前,老人一直观察着他,没挪开视线。
“你有多久没过来了”老人又突然发问道。
成箫愣了愣,实话实说“挺久了。上次来得是五六年前了。”
“还是来看你妈”老人接着道。
成箫有些惊讶,他点了点头“是。来看我母亲。”
老人没再说话。
成箫和他就这么无声地站了会儿,片刻后,他抬脚走向了墓园。
他在一块石碑前站定。
那上面镶嵌着逝者的照片。
照片上的蒋曼容笑容很淡。或许是摄影师按下快门时,她还没找准焦点,眼神像是在看着远方,在想念着谁。
成箫静静站着看了会儿,片刻后,他蹲了下来,靠近了石碑。
“妈。我来看您了。”抬起手,他轻轻擦拭着已经被风刮地尽沾灰尘的照片。
“隔了这么久了,您还记得我上次来时的样子吗”
石碑触感冰冷,成箫的手冻得有些僵硬,他收了回来。
“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替他讨回公道。我总觉着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才配见你,总想着这一天来得不会很晚,现在看来,我还和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