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脏了,看到什么也都是脏的。
比如悲悼伶人偶尔望向你时,还会想到向日葵和豌豆射手打架时的样子。
“说,你这几天鬼鬼祟祟的干嘛去了”
“我,我谈恋爱去了。”
豌豆射手显得很茫然,不明白自己的嫡姐为什么要往自己光滑锃亮的脑袋上打了两个巴掌。
现在可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昆虫都要呼朋引伴,想来就是繁育星神复活了也得思春了。
植物们严格来说都算成年了,总不能自由恋爱还被管束吧。
向日葵圆眼微眯,叶子一挥,身后的两枚杨桃已经顶着一张t蹦跶过来了。
至于为什么不让人类帮忙过来挂
那自然是钟鸣鼎食之家,家丑不可外扬。
悲悼伶人作为知情人,也是证据之一,必须在场。
只见幕布上是一帧视频暂停画面,某豌豆射手正在突突吐豆子打击魔阴身。
冰冻西瓜稳重地坐在一旁,也有些诧异,问,
“葵葵,今天把兄弟姐妹还有贵客叫来,所为何事啊”
向日葵哼了一声,走上前去,抬起一片叶子,“葵葵要告发豌豆射手身世存疑,混淆嫡系血脉,罪不容诛”
一旁打着哈欠的菖蒲瞬间不困了,几乎要炸毛了。
倭瓜坐在一旁,神情锐利,“向日葵,事关重大,你可不能信口雌黄啊”
此时的悲悼伶人是懵逼的,他们虽然漫游过许多世界,作为见证者记载了许多悲欢离合,这嫡庶规矩也是一窍不通,闻所未闻啊。
“我咨询了博士学会的友人,他说通常情况嫡豌豆是不可以发卖庶研究员的。”
年轻点的在同伴身旁附耳,小声告知。
“然后呢”
“他说,不管你是假面愚者还是岁阳,都滚出我朋友的身体。”
“总之,我们还是认真听一下吧。”
向日葵看上去胸有成竹,她吐出一枚瓜子,视频开始了慢放。
众人一时只见豌豆射手从容且淡定地吐着豆子,颇有西部牛仔之风。
“诸位请看,在这一事件段内,此豌豆不止一次,十次有六次,如此高的频率,吐出的都是两枚子弹”
所以这能证明什么,这颗豌豆很浪费吗
此时的玉米加农炮若有所思,他打量了一圈场内助植的神色,内心也有些迷惘,但总归是得有个人接话的。
“葵葵,你想说的是那个吗”
哪个
扒在墙缝装石头的墓碑吞噬者听得稀里糊涂的。
“哎呀,笨,除去特殊的孩子,没有母亲的养育,我们一般输出值都是固定的。”
大喷菇已明白了些什么。
他小声和墓碑吞噬者解释,
“你还记得大哥给咱们开的调研会吗。这颗星球上的同志们过得这么困难,就是因为上层人欲壑难填,没有扎下心踏踏实实为人民办事。也就因为这个,才上了那什么丰饶长生的当,那种叫魔阴身的僵尸杀不死,也是因为丰饶。”
“那个存护是干土木建设的,和我们没什么冲突,欢愉奇奇怪怪,但是好像有个特殊的技能,就是能让人吐一口泡泡再续上一口。就相当于你啃了一口墓碑,还能接着再吃掉一块”
墓碑吞噬者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豌豆射手欲哭无泪,急得原地乱扭,“你怎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我们姐弟俩都是一块地上长大的,彼此知根知底,你怎能这样怀疑我呢”
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啊
悲悼伶人举手了,他们觉得这个事还是有解释余地的。
虽然追加伤害这一点,确确实实洗不清。
但欢愉起码是一位星神,应该只是单纯赐福不会恶趣味到这种地步。
吧。
出于对欢愉脾性的信任,悲悼伶人们陷入了沉默。
生平第一次即使是上次被假面愚者们抢走飞船,也没有那么无力过。
此时一位喜当爹的星神带着一只孕夫路过。
哦,真要命,祂有什么时候不生过吗
上一次,停止生产后就死掉了。
繁育不适合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你的干涉下,一切都像猫咪抓乱的毛线球一样。
欢愉从不正面参与任何一场战争,深谙四两拨千斤之术的神,还是喜欢等宇宙沸腾起来,阿哈再撒点小小的香料。
繁育毕竟不是正菜,大石头和希佩的博弈,丰饶和巡猎的你追我赶,才是正菜。
但阿哈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捉到的小卒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
嘿,仔细瞧瞧这些植物吧,怨不得旁人认错了。
这些小家伙身上充盈的力量,可不止那女孩的,明显掺杂了药师的。
药师的过去,现在,未来
这份力量精醇平和,明显属于过去的丰饶啊。
这样无意识地,自然而然地使用出来了该是如何亲密的关系,才甘心分出自己的权柄呢。
究竟是神秘做的小手脚,还是记忆那家伙布的局。
真有意思,连祂也瞒过去了。
阿哈稍微有点兴奋起来了。
祂也想掺一脚。
于是眼观鼻,鼻观心,望着茶杯鉴赏的悲悼伶人们发现茶水泛起了涟漪。
听说上次杯子里泛起涟漪,就是诸神之战的时候。
精神骤然紧张起来了。
但杯子里是什么画面。
一个黄色的豌豆黑洞
欢愉的阿哈表示,是的,我们是有几个孩子。
为什么不说一个,因为让这些小崽子内部构成猜疑链,想必会上演出很有趣的剧目。
向日葵吓得差点倒在地上。
天杀的,她本来以为今天只是暴露出豌豆射手其实不是纯正的嫡系,而是某个不知廉耻的假面愚者勾引母亲,才诞下的外室子罢了
这是什么
茶水里那个黄色的影子,一粒黄色的豌豆是么
什么星核和万界之癌
向日葵想到传承中的那些书,什么真假千金,真假少爷,鱼目混珠,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关键时候,还是玉米加农炮站出来维护了局面。
“够了,不管血脉如何,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难道只是因为一个从未照顾过自己的父亲,就要对自己的血亲疏离吗都不许闹了。还有我们的三个兄长,一个为家豁出了性命,另外两个也始终保护在母亲身边。”
“难道我们就因为这些东西,就要否定掉兄长们吗母亲还没升到高位的时候,难道不是蝴蝶辛苦授粉,蜘蛛拉着肥车,蜈蚣趴在田垄间巡逻照看我们吗”
海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草,默默潜入了水底,只偶尔吐几个泡泡表示存在。
植物们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把自己流落在外,受尽侮辱,甚至沦落成万界之癌的弟弟妹妹接回家。
同时,他们也没有忘记悲伤逆流成河的豌豆射手。
他看上去好像要碎掉了。
于是整件事暂时告一个段落。
深夜,屋檐之巅,玉米加农炮面对着清冷的月光,发出喟叹。
就像他的庶长兄,虫皇擅自诞下的蜘蛛,从来没有勇气和母亲坐下喝同一壶茶
他最怕看见母亲深邃的眼睛,母亲的眼睛是儿子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同样母亲的称赞也是儿子这辈子最渴望的东西
庶长兄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了。
但玉米加农炮不能任性,因为他是嫡长子,就是兄弟姐妹在外面的顶梁柱。
他不能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彼时的嫡长子对月长叹,而毫不知情的你正因辛德尔眼神的躲避飘忽,感觉十分的疑惑。
“站住,抬头,你最近是怎么了呀”
端庄克制的青年只是垂眸,并不看你。
你
你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着,顶多漏了两截胳膊,除此之外,你就是用再封建的目光,也找不出来一丝一毫不得体的地方了。
“来,看着我,我看你是不是两眼空空。”
悲悼伶人任由你抬起他的下巴,神情隐忍坚韧如同十字架上的受刑之人。
你简直要气笑了,这哥们儿脾气怎么一阵一阵的啊,刚想和他商量前往仙舟的路线,整出这幅作态又不肯说话。
等等,这股子别扭劲。
你,作为一名精通人性的女大学生,忽然就琢磨明白了。
首先,已知悲悼伶人群体都是一群eo哥,苦修克制,禁绝娱乐。
这放到某某文学城的背景里不就是修仙文中专修无情道的男主吗
别的不说,破文之道你还算略懂,原神也浅浅启动了个365天。
这波是纯阳之体濒临爆发局,受不得一点刺激。
你隔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问,
“我的朋友莫非你对你的信仰产生了动摇”
比如因为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过去压抑了多年的大魔导师之体压抑不住,干脆避开了。
“您体察入微,但我心思不定,主要是我自身的问题,我不会将这份阴翳蒙到您头上失礼了,真是抱歉。”
辛德尔是真的困惑。
他不明白欢愉的用意,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将自己视作常人。
与植物们的描述大相径庭,但又诡异的贴合相符。
他能做的也只有为你规划去仙舟的路线了。
“等等,不坐你们的船,也不搭星穹列车,我要怎么过去,飞过去吗”
再来一次孔雀西北飞的话,你还得经历一次裸奔的尴尬。
“坐愚者们的出行工具,”
辛德尔用无比平静地语气说出了很可怕的东西,
“那上面的某一位讨厌鬼被我发卖了,现在应该正在努力将自己赎回来,所以有一张空票。”
等等关键点是空票,而不是发卖吗
你瞳孔地震,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就感觉这件事情很荒谬。
“您不必担心安危,最激进的麻烦人物都不在上面,唯一的刺头也已经清理掉了。他们或许会对您好奇,却不会打扰您的。愚者们肆意妄为,也最好遮掩出行的痕迹。”
也不会有人破坏乐子神的计划。
悲悼伶人发卖了假面愚者。
就,离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