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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问得好,充分体现出两个人看见对方时满脑子的疑惑。
“我们学校在这里举办毕业庆典”伏黑惠决定先下手为强,在五条悟的领导下她现在睁眼说胡话的技能日渐熟练,自认把身为普通人的表弟劝糊弄走豪无压力,“但酒店似乎没协调好,与另外一家公司团建撞了日期,现在两边都不肯让步,目前在协商中。”
假的也不算,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赤司征十郎立即看出伏黑惠说了一个假的但不完全假的慌。
“父亲有事,便让我代替他参加铃木家的宴会,但接送的车似乎送错了,”他并没有戳破伏黑惠的谎言,而是在回答问题后旁敲侧击地问道,“说起来,惠姐好像是在宗教类学校上学,毕业之后要继续在学校里工作吗”
伏黑惠无法想象赤司征十郎淡然的表面下是如何的头脑风暴,但她看出来小表弟很紧张。
赤司征十郎和他妈妈一样1,有特别剧烈的情绪波动时能从眼睛里反映出来,仔细看就能看出来,但一般很少有人能直视他的眼睛还盯着一直观察。
可他在紧张什么
伏黑惠不明白,总不可能是知道这里不久会变成魔幻打斗动作戏现场
事不宜迟,她伸手拽住小表弟的胳膊,准备引他离开大厅,一边走一边回答“有老师内荐我留校,老师本人还在考察期。”
赤司征十郎跟着伏黑惠向外走去,装作不在意地问“惠姐的老师也在这里吗”
因为在场的腐朽派都拿鼻孔看普通人,所以他们溜走也不会有人在意。
见小表弟好奇,伏黑惠还指了一下如同指路图标的五条悟“在,就是大厅中间那个白色头发的男人。”
完了。
赤司征十郎的表情愈发凝重。
“蝉月小姨知道惠姐要留校的事情吗”
“妈妈”伏黑惠被赤司征十郎一问,才发现自己忘了点什么,“我还没跟她说。”
她甚至连伏黑甚尔都忘记说了。
因为五条悟是随口一提,她没多想也就答应了下来,基本上默认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她爹显然不可能从五条悟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啊。
知道也只会是事情确认后五条悟专门去伏黑甚尔面前得瑟。
伏黑惠内心发出痛苦的一声叹息,她完全能预料这件事情鸡飞狗跳互扯头花的后续了。
“是那个老师强迫惠姐留在学校吗”赤司征十郎隐忍地问。
“嗯这倒没有,虽然有很多人说他是个混蛋人渣变态,但其实本质上是个有点怪的好人,”伏黑惠根据伏黑甚尔场外发来的地图找到出口,暗想总监会一群人真的很像兔子,修的窝这里一个洞那里一条路,可谓是四通八达。
终于走到门口时,她给五条悟下了个正面的定义“而且他也能算是我的恩人。”
彻底完了。
赤司征十郎心想,他表姐已经被那个被称为神子的xie教老大彻底洗脑了。
“征十郎你一会”就从那边走。
伏黑惠的话还没说完,赤司征十郎举起终于有信号的手机,屏幕显示一串十分眼熟的电话号码,沉重正义地好像在表演“所以邪恶终将绳之以法”。
不过他说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惠姐,回来吧,xie教只能害人,”赤司征十郎准备拨打号码,挽救一个乃至无数个家庭,那叫一个正义凛然义正言辞。
他轻声道,仿佛害怕惊扰被“洗脑”的姐姐“你不能越陷越深,小姨和姨父还在家里等你。”
伏黑惠
赤司征十郎,没想到啊。
你当年拿小红剪刀飞人的时候也没这么有法律意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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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赤司征十郎离得太近了。
以这小子打篮球练出的时停大法特指他可以跳起保持投球的姿势在空中说上好几分钟的话,还没等伏黑惠伸手阻止,他报警电话就打出去了。
赤司家独子的报警电话,加上伏黑惠知道赤司征十郎的手机和本人身上携带的定位器,就算成功抢夺手机,也会引来许多关注。
“打掉他的手机”伏黑惠向暗处喊道。
话音未落,一轮弯月的银光破开黑暗,用极大的力道将赤司征十郎的手机钉在地上,刀刃贯穿机械,没入地表,只留下一截刀柄和残留于周围清亮的刀鸣。
从暗处现身的伏黑甚尔差点没笑死,等他看清黑脸的女儿和呆滞的外甥,再次大笑起来。
“咳咳他说的没错,”伏黑甚尔很是赞同,“五条悟只会害人,你不能越陷越深,毕竟我还在家里等你。”
伏黑惠
伏黑惠“玉犬”
我养了两只狗,专门咬这种人jg
伴随着伏黑甚尔的狂笑,伏黑惠和赤司征十郎之间是一片令人沉默的窒息。
两只玉犬被召唤出来后,“汪呜汪呜”叫了两声,挤挤挨挨争先恐后地与伏黑惠贴贴,被蹭得心软,伏黑惠蹲下摸了摸玉犬的头,思考怎么破除世界观不同造成的误会。
而赤司征十郎看着原地蹲下,仿佛抚摸什么东西的伏黑惠,似乎更沉默了。
毕竟以他视角看上去,就是误入歧途的表姐被戳破事实后,恼羞成怒,似乎要杀人灭口,连姨父都在助纣为虐。
“真希前辈,你那里有备用的眼镜吗。”伏黑惠再次向暗处问。
片刻后,暗处里飞出来一副眼镜。
陌生的女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一会科学解密完记得还我。”
伏黑惠冲禅院真希点点头,转身将眼镜递给赤司征十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戴上它。”
禅院真希因为咒力稀少到几乎为0的体质,如果没有携带特殊眼镜,她甚至无法看到咒灵,因此日常身上会多带一副,以免发生意外情况。
现在不就是意外情况g。
赤司征十郎默默接过,停顿一下顺从地戴上眼睛。
无论从哪种角度看,都像是惨遭压迫的正常人在安抚暴徒情绪尝试伺机脱困的样子。
伏黑惠fe。
一切离谱猜测,都在戴上那副眼镜的那刻被终结了。
赤司征十郎因为吃惊,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外面已经是深夜,天空是暗沉的深蓝色,有一层比夜色更暗的黑幕覆盖天空,如同罩子一样罩住内部。
数不清的黑色符咒,用红绳和黄铜铃作为牵引,无风自动,困住这座庞大的楼宇。
楼宇之上是新的楼阁,红木与横梁又构建出一座海市蜃楼,难以形容的扭曲怪物哀嚎着、相互吞噬着,停留在虚幻的砖瓦柱台上,或许是四肢的东西上绑满绳索铁链。
原本眼里一切如常的世界,向他展开狰狞一角。
“送他来的人有问题。”伏黑惠在赤司征十郎世界观破碎的间隙,对伏黑甚尔说,“总监会这里布满了账,普通人看都看不见,根本不可能往这边走。”
“是咒灵部那边的真人,”禅院真希插话,神色十分微妙,“她似乎只能凭借灵魂辨认咒术师,血缘相近的人灵魂也有相似之处,应该是把你表弟认成你了,以为迷路就把人带过来了。”
伏黑惠“这是绑架吧。”
禅院真希肯定道“这是绑架,等打完我和你一起去揍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