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八音盒的潘妮像是有所感应的将头转向了这边,然后朝着众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那好吧我相信船长的判断。”男人看了一眼潘妮,没再多说什么。
“我能问问吗你们的船长是哪一位”听到对方刚才的说的话后,普利森略带疑惑地问道。
男人没有回应,但却不自觉地将头转向了潘妮的方向。
米勒对上了普利森那疑惑的目光,同时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潘妮。
“如你所见,她正是这艘船的船长,也是我们这一众残兵的将军。”米勒回应道。
船长将军
普利森的脑海中回旋着这两个词,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两个词与眼前这个心智宛如孩童的哑巴对上号。
“她既然是你们的船长和将军,那你们为什么要把她锁在这里难不成你们兵变了”普利森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们把船长关在这里是有原因的。”男人望着潘妮身上断裂的锁链与镣铐,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听说过游荡在海鸥峡里的约尔撒疯子吗”米勒接上了男人的话,向普利森问道。
“当然听说过,这也正是海鸥峡成为禁区的原因。”
米勒苦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那个传闻中的约尔撒疯子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站在我的面前
普利森惊愕的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和自己一样有着蓝色瞳孔的潘妮身上,若将普利森这个约尔撒混血排除在外,她就是在场的唯一一个约尔撒人。
“潘妮的理智极度不稳定,在绝大多数时候,她的心智只相当于一个3岁的孩子,而一旦受到刺激,她就有概率进入到癫狂的状态,展现出完整的实力大肆破坏。”
“现在是霜月,每年的这个时候,潘妮都会在睡梦中回忆起过往的一些事情,那是潘妮的痛处,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痛处,为了防止受到刺激的潘妮陷入疯狂,大肆破坏,我们只能出此下策。”米勒拍了拍身上穿着的老式沧澜军装,神色复杂。
“过往的事”普利森望着米勒和男人身上穿着的老式沧澜军装,若有所思。
“你们是沧澜军方的人吗”
“曾经算是。”米勒脸色苍白,仿佛一下就老了好几岁,“不过现在的沧澜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站起了身,走到了潘妮的身旁。
“你认识她吗”米勒重复了一遍这个相似的问题。
普利森摇了摇头。
“她在沧澜可有名的很。”米勒摸着潘妮带着镣铐的左手,目光中带着几分温柔与敬意。
“潘妮墨洛温约尔撒,沧澜三亲王之一的约尔撒亲王的独女,军部的上将,被称为沧澜的女武神,在15年前她曾是所有沧澜人眼中的骄傲。”
“墨洛温约尔撒。”普利森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当米勒念出潘妮的全名时,普利森才意识到她的身份有多么显赫。
往昔的古沧澜帝国在第三次大灾变中几乎灭国,现今的这个沧澜帝国是沧澜国会的梅林议长领着末代皇帝迦德二世的私生子,在北陆之上重建起的国家。
而支撑起沧澜帝国重建的主要力量之一,就有曾经古沧澜帝国的臣属,在大灾变中保存了部分势力的约尔撒王国。
在重建的沧澜帝国成为了北陆的霸主后,约尔撒王国也逐渐成为了沧澜帝国的一部分,约尔撒王国的国王功勋卓越,被沧澜皇帝封为异姓亲王,与皇亲国戚同列,在沧澜的地位极高。
不过在25年前,同为沧澜三亲王之一的伊撒斯亲王反叛,在祭典上杀死了当时的约尔撒亲王。
伊撒斯亲王带领沧澜北部诸郡独立,同时与北海之滨的撒斯米尔公国联合,成立了现在的北沧澜及撒斯米尔联合王国,俗称“北沧澜”。
“沧澜的蓝宝石公主怎么会沦落成这样。”普利森望着潘妮,心中顿时掀起了一阵波澜。
他可是记得,约尔撒亲王的独女后来可是被沧澜皇帝爱德华三世收为了养女,同时封为了蓝宝石公主,与爱德华三世的亲女儿同列。
这位蓝宝石公主可谓是天纵奇才,年纪轻轻就晋升成了圣者,后面又担任了沧澜的上将,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了。
不过大概在15年前,沧澜与天鹰交战,沧澜又吃了一场败仗后,就没有什么和这位蓝宝石公主相关的消息再传出来了。
普利森还以为是蓝宝石公主在战争中负了伤,所以退居二线了,现在看来,这里面可能另有隐情。
“索伦斯亲王。”米勒念叨着,仇恨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烧。
普利森在米勒的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索伦斯亲王,沧澜帝国的二号人物,沧澜三亲王中的最后一位,他是沧澜上一任皇帝爱德华四世的皇弟,也是沧澜现任女皇露希菲儿一世的皇叔。
除却那位辅佐历代沧澜皇帝的梅林大议长,索伦斯亲王可以说是沧澜最大的实权人物。
尤其是最近五年,梅林大议长在五年前去往极北之渊,至今仍未归。
女皇年纪尚浅,索伦斯以皇叔的身份独揽大权,即便是帝国议会有时也得避其锋芒。
以这位的脾性,排除异己什么的,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你们沦落于此,是因为索伦斯亲王吗”普利森问道。
“是因为他,但又不全是因为他,太多的不幸与恶意交汇在了同一个时间,又同时落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米勒眉眼低垂,缓缓说道。
“潘妮的未婚夫,也就是前任沧澜元帅尤里在15年前带着大批军队消失在了前线战场上,使得沧澜大败,退守北陆,北海岸和临海上的诸多利益都让给了天鹰,对于高傲的沧澜人来说,这无异是一场耻辱性的大败。”
“有传言说,尤里元帅叛了国,带领着大批军队投奔了天鹰,这传言在民间盛行,甚至一度成了主流说法。”
“尤里元帅是梅林议长的弟子,骁勇善战,在面对天鹰时态度一向强硬,绝然不可能会叛国。”
“那无端的传言之所以兴起,想必也是索伦斯亲王在背后推波助澜,元帅与身为保守派领轴的他向来政见不合,他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抹黑元帅的机会。”
“若非梅林议长当时因伤闭关,索伦斯的奸计又岂会得逞。”米勒的拳头紧紧攥起,双目之中映出仇恨的火光。
“潘妮将军因为此事受到了牵连吗”
米勒点了点头,“因为此事,和元帅关系最为亲密的潘妮以及她手下的骑士团被调离了前线,在索伦斯的暗箱操作下,我们被调往了临近极北的喀隆,那是一片苦寒之地,就连海面都凝起了冰霜,到了这里,也就基本跟沧澜的权利中心告了别。”
“当时的潘妮已经对索伦斯构不成任何威胁,不过索伦斯仍然不想放过潘妮。”
“沧澜东南部的四郡,曾是约尔撒王国的土地,也是现在沧澜境内最大的约尔撒人聚集地,他在那里策划了一起约尔撒人的暴动,并把事情闹到了议会那边。”
“潘妮身上流着约尔撒王室的血,也是约尔撒人的代表,索罗斯亲王联合各方势力,逼得潘妮独自前往路旦卡姆请罪。”
“潘妮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她被索伦斯软禁在了路旦卡姆,而她手下的骑士团,也被拆分,编入了其他部队之中,只剩下了我们留守在喀隆,等着潘妮回来。”米勒转头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潘妮,又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直至半年之后,我们才知道潘妮被索伦斯亲王软禁在了路旦卡姆。”
“而当我们救出潘妮时,她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恨,恨那索伦斯亲王为何能一手遮天,恨他这歹毒的计策不用敌国的身上,反倒化作尖刀狠狠的扎向了已国的忠勇之士。”
“我们想伸冤报仇,却又无处可去,议会与索伦斯沆瀣一气,欺上瞒下,女皇高居深宫之中,我们的呼吼声传不到她的耳朵。”
“反做不到,在索伦斯的围追堵截下,原本近百人的精锐部队只剩下了十几个人,而其中的传奇战力只有我一个,唯一能够起到点影响的手段便是纠结境内的约尔撒人势力,在沧澜的后方掀起动乱,但这样无疑是在饱受战乱之苦的沧澜民众的伤口之上撒盐,伤及不到索伦斯的根基,反倒会让沧澜陷入动乱,于我等军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理念背道而驰。”
“投敌那岂不是真应了索伦斯所杜撰的谎言,只会尤里元帅和潘妮蒙羞,而且无论是天鹰还是北沧澜,我等都有着国仇家恨,不可能去践行此举。”
“忘了这一切这又怎么可能,潘妮爱兵如子,每次作战身先士卒,在战场之上,曾不止一次救过我们的命,她是我们的将军,她所遭到迫害和不幸绝不该被这么遗忘。”
“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我们无力去对抗索伦斯亲王,在对方手下的追杀下,我们只能跑,离开沧澜,离开索伦斯的势力范围。”
“于是我们便来了这里,被风君陛下赐福过的地方,只有在这里,潘妮的疯症才不会轻易发作,我们在此落了脚,一晃便是十几年。”
普利森默默地听着对方讲述的故事,那个北陆第一强国中发生的故事,自从25年前伊撒斯亲王叛离沧澜后,这个往昔的强大帝国便日薄西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沧澜之所以还有着如今的地位,除了古沧澜帝国时期留下的家底,便是靠当世至强之一的梅林大议长强撑着了。
“米勒队长,你清楚潘妮将军的哑和疯症是因为什么吗”
“潘妮是被人毒哑的,有人不想让她发出声音,至于疯症我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估计和索伦斯脱不了关系。”米勒苦涩地摇了摇头。
普利森轻抚了一下自己右眼的眼罩,目光落在了潘妮的身上,在根源之目的加持下,普利森看到了一种特殊的东西。
神性粒子。
“潘妮将军是神眷者吗她是否容纳过旧神的神性。”
“潘妮不是神眷者,也从未容纳过旧神神性,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或许知道潘妮将军那疯症的原因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