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连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楚卿话里的意思,头扬起的幅度大了一些。
楚卿撞进了他干净明亮的眼神中,也是这个时候,楚卿才发现连厌是单眼皮。
邝冯如和上官卿都是双眼皮,邝锦也是双眼皮。似乎从一开始,连厌的命运就注定了。
他移开了目光,自己也无法理解刚才为什么会问连厌那样的问题。
对方对谁说过什么话,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
不同于邝锦的学校,附宏大学距离邝家比较远,楚卿开了一段时间,两个人才抵达目的地。
“到了。”楚卿转头正要提醒连厌可以下车了,谁知对方先一步凑了过来。
连厌的睫毛也非常浓密,声音仿佛由远及近地落进楚卿的耳朵。
“刚才的话,我没有对别人讲过。”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楚卿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听过。”
连厌没有撒谎,在这个世界,只有楚卿是他的正餐。
至于上个世界,跟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完,又腼腆地笑了一下,软绵乖巧得厉害。
“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连厌的话里满是期待。
一只野鹭扑腾翅膀,在田埂里的水面上划出一圈涟漪。
楚卿微微向后仰了仰,眼皮在回答的时候垂了一点。
“当然。”
连厌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放大了许多,他亲了一下楚卿的右脸。
“你真好,楚卿。”
连厌在那种满心依恋的语气里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后几步就走进了学校里,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一直到他走了好几步,楚卿才想起来两个人还没有添加联系方式。
连厌下午才有课,到学校后,他先回去了宿舍。
储藏室的门依旧安静地关闭着,里面并没有人。连厌没有因为路过这个地方,而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这里对他而言,也不具备任何特殊意义。
他走到自己的住处,然而脚步在开门之前,突然停了片刻。
连厌是后来才转到附宏的,宿舍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而现在,里面多出了一道气息。
宿舍门所在的地方,恰好挡住了走廊的光。
连厌的脸被阴影笼罩,他拿出钥匙,锁眼转动的声音提醒了里面有人来了。呼吸暂停了片刻,稍后又继续了起来。
看起来,至少情况比上一次要好一点。
连厌打开了门,宿舍里的窗帘被拉起来了,里面一片漆黑。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电灯的开关,另一只手就更快地按在了他的手上,紧接着炽热的呼吸扑来,连厌毫无意外地被陌生访客按在了墙上。
上一次那帮人没有成功得到乾馥,这一次又故技重施,还想玩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不过那些猫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老鼠,因为他在发现情况不对的那一刻,就躲进了连厌的房间。
连厌离开宿舍,会把钥匙藏在门框上面。
那天连厌出门的时候,乾馥看见了。
黑暗里面,什么都看不清,乾馥只能凭着直觉去找到连厌的嘴唇,急不可耐的吻没有半分章法可言。
他整个人都在烧着,企图将自己完全贴上对方,以降低自身温度。
“亲我。”
气息发乱的命令,身体因为遭遇触碰而忍不住挛颤。
蝴蝶的复眼使得他们能够在夜间也能视物,比起乾馥单纯的感觉,连厌将他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躲了多久,眼睛都已经红了,身上更是一触即发,在哀求他的时候,眼泪接连地掉落下来。
即使每个故事里用的都是自己本来的身体,但不同的故事中,身体所表现出来的抗性也不同。
而连厌从来都会顺从自己的心意,即使刚刚浅浅尝了一口正餐,还并不饿,但他也没有拒绝送上门的点心。
已经吃过一次了,连厌很熟悉乾馥的身体。
他拥住人,将对方的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配合地吻过去。
巨大的满足感在连厌回应的一刹那充斥了乾馥的大脑,然而就在他想要将人拉到床上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
“这里不行,我的被子会脏。”
“你可以睡我的宿舍。”
乾馥的话并没有得到连厌的回应,他说了不行,那就是不行的。
乾馥的脸凑在连厌身上,他连基本的体面都已经维持不住了,最终还是他做出让步。
“就在、这里,可以吗”
连厌的衣服被他牢牢拽住,将拿了一路的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后,他的手覆在乾馥的腰上。
贴着耳畔说出的话的热气,令乾馥差点跪了下去。
“趴好。”
宿舍桌面冰凉,双臂撑在上面,激起一片令人发麻的冷意。
乾馥的情况并不比上次好太多,连厌的眼睛盯在他肩胛骨处若隐若现的蝴蝶上。蝴蝶印记像渐渐活过来一样,颜色开始加深,一度变成了跟他本体一样的深蓝,与此同时,上一次连厌留在乾馥那里的栓塞也重新变软,直到再次进去时消失不见。
蝴蝶的占有心会让它们对自己的所有物留下标记。
印记只是表面上的,对于每一个跟他有过密切关系的人,连厌都会留下一个栓塞,栓塞会在留下的两个小时内固化。除了他以外,不可以有任何人碰他的点心。
乾馥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两天他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还以为是药效解除后的正常反应。
但当栓塞消失时,干净的地面立刻多出了许多痕迹。那完全是身体的本能,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连厌在乾馥的肩胛骨处亲了亲,黑白色的校服本是代表纪律与秩序。
“要几次”对于还喜欢的点心,连厌总是会多几分耐心。
车子流畅的线条在路上奔驰,日头越升越高,楚卿的脸上也开始有了暖意。这让他想起了刚才连厌坐在副驾驶上的模样,楚卿不禁想,对方现在在做什么。
以连厌的个性,恐怕已经乖乖坐在了教室,认真听着老师讲课。
可能还会不止一次地想起他。
楚卿记得,连厌离开时脸上雀跃的表情。
宿舍里的声音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形容了,乾馥身上多了几处在桌椅上不小心磕碰出来的青痕。
连厌校服末端的拉链在多番接触中,已经不复最开始的凉意。随着校服前进的轨道,也一并摇坠着,发出只有蝴蝶的耳朵才能在这种时候听到的声音。
唰的一声,窗帘在这个时候被拉开了。
刺眼的光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屋子,照亮了这片空间里发生的一切。乾馥的大脑持续着长时间的失神,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连厌做了什么,就被对方又捏住了下巴。
那张漂亮美丽的脸在下一刻贴到了玻璃门上,被压得彻底变形。
而连厌的衣服由始至终,连多余的褶皱都没有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