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了如指掌,甚至于现在,他可以通过推测游洲的生活习惯以及自己的第六感准测地推算出来某些东西的具体方位。
终于,在打开一个硬纸壳箱子时,时川看到了三个码得整整齐齐的玩具,而还没等他露出会心一笑,时川注意到箱子里除此以外别无二物。
长久蹲在地面的感觉不太好受,他刚打算扶着箱子起身活动下自己的小腿时,忽然注意到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放着一个不大的五斗橱,灰扑扑的差点和它身后的墙壁融为一体。
黯淡的颜色和周围明亮的家具格格不入,如果不是时川仔细看去,它简直要被淹没在众多的杂物之间。
记忆里自己从未买过这种东西,那想必就是游洲带来的了。
受好奇心驱使,时川起身走到旁边拉开了最上面那层,然后在看清里面东西的一瞬间愣住了。
横六纵五,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的,竟然全是那天出现在游洲手中的花生酱。
确切地说,是那管花生酱的外包装纸壳。
时川以为自己花了眼,复又拉开第二层抽屉。
还是一样的东西。同一包装,同一品牌,同一厂家,从质地到花纹都完全相同。可以看出来保管它们的人很用心,因为每个纸壳的下方都被贴心嵌入了一个塑料状的固定物,刚好保证了它们的稳定。
时川和这一堆纸壳子面面相觑半晌,最后只余满脸茫然。
结婚到现在,游洲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自己有收集外包装的癖好,何况如果是邮票这种有收藏价值的也就算了,这么多硬纸壳子,总不能是游洲在这里缅怀那些花生吧。
思索半天也没能得出个结论,时川索性从第一层抽屉里拿起一个,用纸巾擦掉了上面蒙着的薄薄灰尘,然后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正午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时川对着光线举起手中的东西,眯起眼睛细细研究着管身印着的小字,试图弄清楚上面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纸壳随着手指缓缓转动,尽管游洲有意精心保存它们,经年累月的磨损也让纸壳的外表趋于软化,几乎轻轻一捏就能碰掉一层碎屑。
当时川最终看清了上面的生产日期时,他忍不住睁大眼睛,表情也变得无比错愕。
上面的日子赫然是九年前的六月份。
时川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去,随后拿起了第一排的第一个。
这回日期显示为十年前的五月份。
现在正是五月,时川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直接拉开了第四层的抽屉,拿起了第五排最后一个。
生产日期就是这个月,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他和游洲一起买的那个。他默默把东西放回去,刚想拉开第五层抽屉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挂上了一把锁。
时川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发现其中几个和剩下的东西还是不太一样的。
他拿起第三层的东西,发现原本印着生产日期的位置被一张红色的标签纸盖住了,标签上印着一个两年前的日子。
数字清晰,笔迹熟悉,一看就是游洲所写。
时川复又仔细筛查了一遍,然后发现从上到下一共有四个这样贴着标签的花生。上面写着的日期各不相同,最远是四年之前,最近则是游洲手中拿着的那个。
第四层的最后一管则也被粘上了红色的标签纸,不过上面的横线处却干干净净,一丝痕迹也无,像是还没来得及标明日期。
面对这怪异到极点的一箱子收藏,时川只能沉默地将其他抽屉逐一推回到原位,然后在靠近窗口的椅子上坐下。
每层是三十个,四层抽屉,共一百二十管。
大部分的生产日期都以月来间隔,偶尔会出现两管花生酱在同一个月被生产的情况,但也仅属于个例。所以,时川从生产日期已经推算出来,游洲的习惯是每月买上一个。
而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游洲从十八岁一直坚持买到了现在,整整十年,没有例外。
第19章 佳期相逢一
正午的阳光在地面折射出一个夹角,游洲上午有点事,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办公室门口立着一个人影。
对方是隔壁系的老师,游洲在这里看见他微微一愣,“徐教授”
徐教授今年刚好五十岁,两鬓微白,国字脸,长得颇为严肃,但看见游洲时却又露出了一个相当亲切的笑容,“小游啊,你刚从外面回来”
游洲先打开门将他请进去,然后点头说道“是的,刚才有点事情要处理。”
徐教授制止游洲给自己斟茶的动作,从外侧口袋中拿出一张精美的请帖放在桌面上,“我来是给你送这个的。”
闻声,游洲停下手上的动作,凝神看向铺在桌面上的那张纸。
是一张文物拍卖会的请帖。
游洲看完请帖,复又抬头看看徐教授,然后才开口说道“您的意思是”
“没错,”徐教授对着他微一颔首“刚好前两天收到一张,我对这方面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觉得你倒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倒不如转给你,怎么样”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游洲双手把茶杯推到徐教授的面前,然后带着歉意说道“不过我那天可能有事,走不开身。”
徐教授看着游洲,皱起了眉头。
“不会吧”他仔细打量了下游洲,然后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明明记得你对上次那个拍卖会相当感兴趣啊,听说你当时费了很大劲才拿到入场券,怎么,现在看不上我这场了”
仿佛是在徐教授的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上次拍卖会的场景便浮现在游洲的脑海中。往事历历在目,丝丝细节鲜明如昨。
彼时的拍卖会设在市中心的艺术产业园区内,这次的规模说是空前绝后怕是也不为过,除去拍品足够吸引人外,好多商界名流都会来参加,所以很多来参加的人其实都抱着几分拓展人脉的意思在里面。
主办方也相当重视这场活动,不到晚上六点,悬挂在道路两侧的明灯已经悉数被点亮,道路两侧的人潮浩浩荡荡地流动着。
游洲盯着窗外如织的人流出了会儿神,半晌,他摇上车窗,表情看起来格外淡漠。
旁边的人看见他的模样,用胳膊肘碰碰游洲,笑道“怎么紧张了”
游洲舔了舔嘴唇,同时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反驳道“怎么可能。”
“啧”的一声,外后视镜被人掰过来,一红一白两张面孔倒映在其中。
红的那张上了点年纪,黑眉白发,双眼炯炯有神;白的那张年纪轻轻,面容俊朗,就是额头上的汗珠连成了一片,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车内暖气太足。
红的那张脸是卯一丁的,他觑了眼游洲那张惨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