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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司嵌和黎良忻都有海珠,为了节约使用,他们打算上仙鲸才启动。

    结果掉海里了。

    此等海水因融化清气过重,导致极为阴寒,一旦掉进去,身上清气会被凝固,饶是仙人之体,也难以承受。

    这也是仙岛设定海珠在时效后,会强行把人送上岸的原因。

    被捞上来后,司嵌直打喷嚏,黎良忻用清气,引出二人衣物上的水珠,成一个大水球,“啪”的掉进海里。

    仲孙明阳直拍大腿“哈哈,这么多年哈哈哈,第一次看到别人掉下去的,哎哟哈哈”

    司嵌搓搓鼻子“仲孙仙主难道不该检修海桥吗”

    仲孙明阳“我们走的时候没事,可能你们是得罪哪路大佬,哈哈哈”

    他知道有一股力量,毁掉海桥。

    想想央央和黎良忻打招呼,黎良忻那副态度,缪凌定是看不过的,他脾气大,出手也正常。

    不止是他,司嵌也觉得是缪凌,暗道自家兄弟太清高,这要是连仙宫太子都得罪,日后苦头多得是。

    缪凌则理所当然认为是仲孙明阳做的,第一,这种事确实是他的风格,第二他们有求于仙宫,是种示好。

    他瞥黎良忻一眼。

    这小子之前还差点让央央碰兵器,这一身伤,如果不出意外,就是昶无涯打的了。

    若不是还有事,他会再把他打一顿。

    于是,也便没人深究断桥的原因。

    全场唯一一个,不在乎黎良忻态度的,却是央央自己。

    她去叫仙侍“你们有仙药吗他们冻得好厉害。”

    黎良忻衣服虽然干了,但海水浸透缺失的眼睛,寒气透过四肢百骸,向他尚未恢复好的四肢百骸聚集。

    他闷哼,捂着包着眼睛的纱布。

    司嵌“你还好吗”

    有仙侍拿驱寒药过来“这是驱寒药,你们先用。”

    驱寒药奏效很快,黎良忻双手双脚的麻痹感褪去,那仙侍临走前,道“小公主很担心仙友,仙友这么忽视小公主,不好吧。”

    司嵌心道完了,这药是缪央央的。

    果然下一刻,便看黎良忻唇角一道鲜血。

    又被气吐血了。

    司嵌扶住黎良忻“你撑住啊,我们来阴圆仙岛就是为了恢复你的眼睛,别眼睛没恢复好,元核又裂了一个”

    黎良忻额头一跳,拍掉司嵌的手,不得不解释“我在排侵体寒气。”

    不是被气吐血,司嵌松口气“那就好。”

    司嵌偷瞄不远处姿容鲜明的女孩,她被缪凌拉着说什么,眨巴一双乌黑圆润漆目。

    他推了下黎良忻“小公主真的挺好的,仙界也没几人不喜欢她。”

    就连刚刚的仙侍,也是为小公主抱不平。

    黎良忻不动声色。

    而另一边,缪凌一手叉腰,教育央央“我刚刚说的那些,你记住了”

    央央举手“记住了”

    缪凌“复述。”

    央央一字不改,复述刚才缪凌的话“像黎良忻这种人,就不要理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对他好。”

    缪凌小舒一口气“行。”

    信铃里,晏一行第一次觉得,缪凌的教育方式,也不是不行,小公主真是吃亏成性了。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缪凌走开,他问央央“以后黎良忻再掉到水里,你会让人给药不”

    央央“会啊。”

    晏一行“不是说了不值得对他好了”

    央央疑惑“可是,那些药又不是我的啊。”

    她又没拿自己的东西给黎良忻。

    晏一行“”

    仙鲸游到另一块仙岛上方,发出长长的鸣叫,开始下潜。

    在广阔的鲸背上,他们甫一入海,海珠满珠各自发挥作用,浓密的水裹着央央,但她浑身都是干燥的,呼吸自如。

    一缕缕气泡往上跑,央央抓着玩。

    最开始,海水还是清澈干净的,往下越黑,一束亮光却也从海底照来,一块巨大的陆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和岸上风格一致的建筑和纹路,常年被海水包裹,藤壶水草,密密麻麻,随水漂浮。

    阴圆仙岛的仙人,贸易交流,来往自如,如果忽略海水和骤减的清气,他们的生活和岸上区别不大。

    吸引央央的是,海底游动的鲛人,人身鱼尾,他们肤色极为苍白,双目不管眼仁还是眼白,都是白色的,它们在水中,游刃有余。

    缪凌低声与央央解释“鲛人是杂食,水居如鱼,眼泪能成珠,小心点,它们会攻击一元核。”

    仲孙明阳“放心吧,拿着海珠,它们分辨不出你是不是同类,因为海珠的一种原料,就是鲛泪。”

    央央点点头。

    仲孙明阳又说“也是因为这次阴期太久,才会聚集大量鲛人往来,以前没有这种规模的。”

    仙人不怕这种畜牲,但被觊觎着领域,依然不好受。

    仙鲸停靠在一块石碑前,众人陆续下鲸,分别前,司嵌拉着黎良忻,道别“感谢大家让仙鲸等我们,我们先走了。”

    仲孙明白摆摆手“去吧去吧。”

    央央本想好好说一声再见,被缪凌盯住,便学仲孙明阳,摆摆手“去吧去吧。”

    司嵌禁不住笑了下。

    撇去繁文缛节,央央被带着直奔目的地,应潮楼。

    缪凌看着央央,无声一叹。

    昨夜,观潮楼。

    央央回去后,在仲孙韫的授意下,仲孙明阳总算和缪凌细说推演“上古,清气与浊气融合在一起,引发了很多不必要的杀戮,太子是知道的吧。”

    缪凌神色微沉。

    如今仙界后人只明白,承清气是天意,鲜少有人知道,清气和浊气,在上古是一体的。

    只是随着纷争开始,上古四帝效仿盘古开天辟地,将庞大的清浊气,分成两部分,即清气,与浊气。

    从此,清气所留之地,被称为仙界,浊气所留之地,则被称为魔界。

    根据记载,分离二气本就是逆天行为,清气和浊气失去循环,无法自我再造。

    为了让二气源源不断,四帝倾尽全力炼制“清核”和“浊核”,它们相当于定海神针,有它们在,清浊二气不再相融,却能各自产生气。

    而那时候,仙界和魔界之间,也不是禁制,是结界。

    结界可以往来,禁制不行,禁制是后代在结界的基础上添加的。

    仲孙韫低头,陷入回忆“添加禁制,就是因为,随着漫长的时间过去,清气和浊气又出现相融的现象,仙人把它们隔绝开了。”

    缪凌说“那和央央有什么关系”

    仲孙明阳回“沧衡上帝创造阴圆仙岛,是分开两气之后的事,阴期圆期,不止追随日月更替,还有清核。”

    “我前后推演出两条结果,第一条是,仙界的清核,已经消失了。”

    缪凌眼瞳一缩。

    他总算明白,仲孙明阳为何非要等到自己的地盘,才肯把一切说出来。

    清核如果消失,代表仙界的清气,不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会彻底消失。

    仰赖清气生存的大部分仙人,也会气断人亡。

    只怕要在仙界掀起巨浪。

    他冷声“怎么可能它不是上古四帝炼制的么”

    仲孙明阳抓后脑勺“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一开始也不信嘛。”

    缪凌“测量过没有”

    仲孙明阳“有啊,我这几年专门测量仙界的清气总量,没有变少,真是累死我了,太难弄了,我跟你说”

    缪凌打断施法“说明你推演错了。”

    仲孙明阳笑着“这就要说到第二条推演结果了。”

    男人收起笑容,略显邋遢的脸上,目光锐利如刀“第二条是,清核在小公主身体里。”

    缪凌从回忆里出来。

    如果清核真的在央央体内,仙界清气体量,确实不会变,但像圆期这种需要清核的,就得由央央启动。

    她的一元核,就也不是刑箬旧伤导致的,而是另有原因。

    对央央来说,却不知是好是坏。

    只怕会产生不少纷争。

    此时此刻,在一堆九元核仙侍的簇拥下,央央走进应潮楼。

    应潮楼,地上雕着一整只硕大眼睛,圆形眼珠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咒字,重心矗立一根光秃秃的石柱。

    仲孙明阳说“这个是海眼之晷。”

    石柱会记录海水流动痕迹,化成影子,柱影再与特定的咒字对应,对上后,阴圆仙岛就能进入圆期。

    多年来,石柱影子没对准过。

    如果央央身上有清核,就可以通过朝应潮楼的海眼之晷输送清气,恢复圆期,

    困扰仙岛多年的问题,或许就要解决了。仲孙明阳难掩激动,叫央央“你把手放在晷柱,输送清气。”

    央央乖乖把手放上去。

    缪凌和仲孙明阳,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一、二、三

    默数到十,潮水没有任何动静。

    缪凌吐出一口气,说不上是失望,他对维持现状没有不满,便对仲孙明阳说“看来算错了。”

    仲孙明阳狠狠拍了下额头。

    缪凌叫央央“我们回去吧。”

    石柱手感很好,央央多摸了两下,才收回手“现在回仙宫吗”

    缪凌“嗯。”

    仲孙明阳倒不愿这么简单放弃,对缪凌说“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再等等。”

    缪凌很坚定“不行。”

    仲孙明阳抓头发“让小公主再试一次,万一呢”

    缪凌“不必了。”

    眼看二人要争起来,央央后退一步,正好,袖子里信铃动了动,她支起耳朵,就听行行问道“你没输送清气”

    央央“有啊。”

    晏一行“你知道输送清气是什么感觉么”

    央央“知道,手放上去就是啦。”

    她看大家用清气都是这个动作。

    晏一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