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喜欢的男人
那颗藏在嚣张外表下的心,就如同本人一样,温暖、真挚、纯粹,像一束穿透空气的阳光,内部翻飞的漂浮物一览无余,和他夹杂太多企图的阴暗内里截然相反。
江杳心里有他。
无论何时都有他。
走出露台的一瞬间,他突然很想立刻见到江杳,把人按在怀里狠狠欺负一顿。
十几公里外,江杳正趴在沙发上和陈一棋连麦打游戏,莫名感觉屁股有点痛。
可能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
他坐起身,继续听对面的陈一棋分析“你的意思是,段逐弦平时会主动接你下班,约你吃饭,好像在很认真跟你谈恋爱,但你目前还没有什么回应”
江杳“嗯”了声。
在浪漫和漂亮话方面,他实在比不过段逐弦,甚至可以说生疏,因此显得十分被动,他觉得有必要咨询一下他的狗头军师。
陈一棋道“谈恋爱就得你来我往,单方面付出很容易打消积极性,尤其是段逐弦那种心高气傲的主儿,恐怕追人之前都得先拉下面子,做足心里建设,还好你意志不坚定,好追。”
江杳顿住,放错一个技能“滚蛋,说谁好追呢”
陈一棋哼哼道“谁恼羞成怒就是谁呗,反正一般人是不会在几个月内和十年死对头冰释前嫌还搞成情侣。”
江杳沉默片刻。
他好像确实答应得太快了,应该吊一吊段逐弦的,毕竟他曾经被段逐弦一个冷漠的背影拿捏了十来年。
然而转念一想,按照段逐弦这种高岭之花的性子,肯定受不了这种委屈,能偷偷喜欢他三个月才说出口已经是极限了,再吊两下,估计就移情别恋了。
不过无论如何,陈一棋说的没错,是该给点回报了。
可段逐弦似乎不爱参加娱乐活动,也没什么收藏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好无趣的男人。
至于工作之外最常干的事情
江杳仰躺在沙发上思忖片刻,脸突然红了,一个想法随即浮上心头。
晚上九点,江杳刷到魏知寒的朋友圈,拍的是年份极佳的红酒,定位地点就在段逐弦吃饭的餐厅。
江杳顿时警铃大作,有种不祥的预感。
菱北怎么这么小
他想也没想,便直接套上衣服出门。
驱车到餐厅门口,江杳站在车边等了约摸十分钟,一群人走出大门,中间最显眼的就是段逐弦。
段逐弦也看到了他,同其他人说了几句后,径直朝他走过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路过,顺便接你。”江杳顿了顿,视线飘到别处,状似不经意地问,“刚看魏知寒的朋友圈,他好像也在这边吃饭,你碰到他没有”
段逐弦点了下头“碰到了,我们在一个饭局上。”
江杳“”
段逐弦也是开车来的,回到住处,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私人地下车库。
江杳下车,发现段逐弦还坐在车上,同时手机亮起,收到段逐弦的消息「到我车里来。」
他钻进段逐弦副驾,关上门,偏头看向旁边的男人,车内黯淡的灯光下跟本分辨不出对方的情绪。
江杳憋了一个来回,实在懒得再猜,单刀直入“魏知寒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段逐弦道“说了,关于你的事。”
江杳眉头一拧,他就猜到要出问题。
思考对策的间隙,他被一双大手揽住腰,整个人被迫离开座椅,猝不及防坐到了段逐弦的腿上,狭窄的空间让他一瞬间无法抵抗半分。
江杳条件反射用手扶住椅背,垂眸看向段逐弦“你自己有点判断力,别听他乱扯。”
“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不是在乱扯。”
两人坐在一个正常状态的座位里实在拥挤,段逐弦边说边慢条斯理剥掉江杳身上占位置的厚外套。
江杳语塞。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他也不知道魏知寒说了什么,段逐弦这个谜语人又死活不肯讲明白,他没法精准解释。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羽绒服脱掉后,江杳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睡衣。
像是找到证据,段逐弦没再继续,挑挑眉“不是说路过吗怎么连睡衣都没换”
被当场抓包,江杳眼神飘忽了几下,红了点耳朵,闷声闷气道“骗你的行了吧,我怕他在你面前搞事情,来看看情况。”
段逐弦“嗯”了声,并不惊讶。
江杳耿直惯了,有点小情绪全往脸上写,根本就不会撒谎,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来了。
那点薄薄的衣物终究挡不住某人作乱的恶劣心思,江杳也没太阻止。
半晌,段逐弦面露惊讶“自己准备过了”
江杳绷紧身体,脸红得滴血。
去找段逐弦之前,他的确在浴室呆了很久,但“回报”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望着段逐弦逐渐兴味盎然的双眸,江杳狠狠掐住段逐弦的腕骨,泄愤般朝那张淡色的薄唇咬了过去。
车内的空气很快变得浓稠起来。
为了更好地承接两个人,椅背放得极低,留出足够空间,可以忘情地亲吻。
中控台上的小狐狸摆件剧烈晃动了起来。
地下车库很大,也很亮,营造出白昼的错觉,段逐弦却坏心眼地把车里的灯关了,就好像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角落里搞鬼事一样。
空间越是狭窄,感官越是无限放大。
虽说这是自家地盘,可毕竟在车里,而车子大多时候并非私密空间。
这样的认知平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尤其对于江杳这种死要面子的人而言。
每每双眸失神的时候,他透过眼前的潮雾望向那方明亮,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人从车窗边路过,心脏一阵又一阵狂跳。
段逐弦一开始揉他头发,亲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情话,特别温柔,触碰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小心,好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往他微颤的脊背、肩头落下一串又一串细细密密的吻,撩得他心尖发痒,头皮发麻。
可慢慢的,江杳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就好像整个车里的时间被段逐弦掌控住,变得永无止境了一样,每一秒都清晰又漫长。
温柔逐渐被强势取代,演化为一种陌生又可怕的占有欲,将他团团围困,吞没殆尽。
逼得他视觉里嗅觉里触觉里都只能有段逐弦。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段逐弦对他是有占有欲的。
起初,江杳还坚守男人不能说不行的原则。
到后来他把禽兽、疯子、变态能想到的全骂了一遍,嗓子都哑了。
准确地说,他骂得越起劲,段逐弦兴致越高,唇舌汹涌地落在他喉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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