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跟我爸妈提起这些”
段逐弦道“前阵子,我无意间看到了你的留学申请。”
江杳愣住,连忙解释“那是刚结婚那会儿搞的,当时你又没说喜欢我,我还以为你烦我,不想见到我,正好我去留学,皆大欢喜,而且我也只是一时冲动,没真的想去”
“我知道。”段逐弦说,“我外公有不少建筑界的人脉,我跟你说过,他和你崇拜的偶像是老友。那位吴女士正好在a国任教,我还给她看过你的论文。”
看段逐弦一本正经的神色,江杳顿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捶了段逐弦胸口一拳“我都要抛下你,去跟梦想过日子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段逐弦按住江杳怼在他胸口的拳头,细细摩挲“感情上,我当然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但我对你已经感情用事很多次了,包括让你的人生早早地囿于婚姻。”
趁江杳发愣的片刻,段逐弦揽过江杳的身体,双臂一用力,将人抱坐到洗手台上,仰头望着江杳“为了一己私,欲扼杀一个未来会在建筑领域有建树的人才,人类历史和文明都会怪我。”
“滚,少给我戴高帽子捧杀我”
江杳抬起一只被晃掉拖鞋的脚,轻踹了一下段逐弦的大腿,但还是成功被段逐弦哄他的话逗笑了。
他垂眸,深深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动“聊点别的吧段逐弦。”
“好啊,聊什么”
“我想做了。”
段逐弦闻言,执起江杳的手,在指缝间浅吻了一下,如同领命般,一把将他从洗漱台抱了下来。
四月,天地间春光最盛。
在秦老的引荐下,江杳和他崇拜已久的建筑学家交换了联系方式,留学申请结果也下来了,开学时间定在八月。
一条缀满绿茵鲜花的全新之旅,如同节日庆典般向他缓缓铺开。
相比江杳这边的岁月静好,段家那边正上演着血雨腥风。
继段飞逸和何璐先后入狱,段松突发脑疾,一病不起,浑身被管子固定,甚至连说话都做不到,只能用咽喉发出几个破碎的单音。
段逐弦每周都会去看他,在病床边坐半个小时,如同观众般,看着段松每况愈下的身体,包括那双浑浊的双眼露出的惊惧。
至于段家那些帮凶们,段逐弦并没有直接处理掉,而是留着他们。
这对于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而言,无异于更大的折磨,受到制裁前的每一秒,他们都将战战兢兢地活在折磨之中,生怕哪天悬在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挥了下来。
六月,漫长的雨季到了。
雨丝绵绵不断地纠缠人间,撩得人心痒。
江杳今天加了会儿班,半小时前,段逐弦说要过来接他。
等秘书取文件的空闲,江杳福至心灵般将视线投向窗口,透过雨幕往下,果然看到段逐弦站在车旁,左手撑一把黑伞,右手把玩着一个小东西。
他给段逐弦发去消息「你在看什么」
很快,段逐弦回复了一张图片。
是一枚小狐狸钥匙扣,火红色的,金属质地,有点掉漆。
江杳「都这么旧了还没丢,根据事实依据推论,这玩意儿该不会是我送的吧」
段逐弦「猜对了,这只小狐狸很像你,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江杳重新点开图片,小狐狸眯着眼,撅着屁股,尾巴翘得比脑袋还高。
江杳不服「我哪有这么臭屁嘚瑟」
段逐弦没回复。
看完文件,终于结束工作,雨也停了。
江杳飞速离开办公大楼,刚走近段逐弦,就看到有人捷足先登,红着脸找段逐弦要联系方式。
这种场景他经历得多了,一看就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
江杳施施然走过去,搭住段逐弦的肩膀,粲然一笑“不好意思,他已婚。”
那人愣了愣,看着眼前极为登对的两个男人,这才发现段逐弦手上的戒指,道过歉后尴尬离去。
江杳朝那人的背影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脸上非但没有半分吃醋或生气的神情,反倒有种淡淡的炫耀之色。
段逐弦看了眼手里耀武扬威的小狐狸钥匙扣,又看向身旁的男人,露出不动声色的浅笑。
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上车后,江杳调侃“什么时候开始,有人敢当街找你搭讪了”
段逐弦“我也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突然变多了。”
江杳哼哼两声,斜着目光在段逐弦身上扫视。
段逐弦这人虽然又帅又优秀,是不少人偷偷倾慕的对象,但由于那股人形速冻机的气质,鲜少有勇士敢冲上去当面给他告白。
可此时此刻,江杳莫名发觉,段逐弦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最直观的体现是脸,眼角眉梢不再挂着冷淡和刻薄,笑的频率也变高了,以至于周身围绕着有温度的磁场。
江杳最近工作忙,没怎么坐段逐弦的车,他伸手摸了下悬在眼前的小狐狸挂件,又环顾控制台,发现车上又多了好几个狐狸样式的装饰品。
他眯了眯眼“你是真的喜欢狐狸。”
段逐弦笑着看向前方的车流“最近总是想你,不知不觉就添了一堆。”
江杳顿住,意识到段逐弦言外之意,拍拍段逐弦的肩膀“想我就像今天这样来见我啊,我这不是还没出国吗学学我,洒脱一点。”
段逐弦面露无奈。
也不知道是谁,还没做决定的时候就开始掉眼泪。
这天晚上,洒脱的江杳做了个梦,梦里的他过着一切正常的生活,却怎么都找不到段逐弦的身影,就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他惊恐、崩溃、绝望,随后满身冷汗地睁开眼,手下意识朝旁边一抓,碰到温热的身体。
他无法形容那种心脏在胸腔坠落后跌进柔软湖水的庆幸。
七月,不及防步入盛夏。
离出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有个南方老家的亲戚嫁女儿,要在老家办酒席。
江擎天和袁莉两口子抽不开身,江琛人在国外谈业务,江杳便代表全家出席。
婚礼很热闹,根据习俗,在家门口摆三天流水席。
听新郎新娘在台上互诉衷肠,江杳难免想起自己的婚礼,想起段逐弦,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连新人把酒敬到自己面前都没意识到。
他最近想段逐弦的频率实在太高了,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在上学期间扛不住思念。
吃完饭,离开宴席,走进热闹的长街,顺着回酒店的方向行进,江杳扯了扯t恤领口,让热意未消的晚风灌进去,没走两步,就接到段逐弦的电话。
段逐弦问他“你明天回菱北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