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结果,尹茨沮丧地撤销了离职。她必须继续工作三个月,以维持接下来这段时间在城市里的生活。
“只能等到审批下来后再提离职了。”
尹茨回到出租屋,进入卧室,顺便把门锁上。
自从室友失踪后,尹茨每次回到卧室都会将门锁锁上。
她将申请回执和其他资料随手丢在床边的柜子上,然后整个人躺倒在一米二宽的单人床上。
可是刚躺下去,她又坐了起来。
“呼,好热,最近怎么总是觉得燥得慌”
尹茨坐起来,扯着自己的领口。
现在已经是九月末,天气已经从前一阵的炎热转为凉爽,但她却变得更加怕热。
身体里仿佛随时有一股火在燃烧,燥得她心烦意乱。
就在尹茨想着要不要去公共浴室冲个凉时,她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发出了奇怪的动静。
就像有人在隔壁拖着脚行走,鞋底与地面发出又长又刺耳的摩擦音。
尹茨抖动领口的手瞬间停了下来。
她的身体没敢动,眼珠转向与隔壁相邻的那堵墙。
“怎,怎么回事,隔壁怎么突然有动静了”
这里房间内部的墙比较薄,以前动静稍微大一点,就可能被室友听见。
但是尹茨还是第一次听见仿佛有人在隔壁行走的脚步声。
“难道是已经有新人搬进来了,房东太太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这样想着,尹茨僵硬的身体渐渐回软。
“真是的,有其他人搬进来之前难道不应该先告诉我吗”尹茨的手继续扯动领口,缓解着由内而外散发的燥热。
尽管有些不耐烦、不高兴,但她还是站起来,准备去见一见自己的新室友。
尽管他们之后相处的时间可能只有三个月。
然而尹茨刚站起来,墙角的通讯器就响了。
这个通讯器平常是放在客厅里的,只是因为目前只有尹茨一个人住,为了方便,她就把通讯器拿到了卧室的桌子上。
当通讯器悦耳的铃声响起时,隔壁的脚步声就突然停下了。
尹茨没有注意到这点,而是拿起通讯器。
“您好。”
“尹茨啊,你隔壁的房间今天租出去了。”
原来是房东太太。
说是房东太太,其实只是负责对外出租,真正的房主不明。
“嗯,我知道了。”
“啊你知道了好吧,他今晚应该就会搬进去,不过他没有钥匙,你既然在家,就帮他开一下门吧。”
隔壁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来。
尹茨握着通讯器的手有些颤抖,“您,您是说,他还没搬过来吗”
“那当然了,如果有其他人住进去,我肯定会先和你说一声的。”
尹茨没再说话了。
“喂喂”房东太太疑惑的声音传来,几次都没有得到尹茨的回应后,对方都都囔囔地关闭了通讯器。
尹茨还保持着手握通讯器的姿势,僵硬在原地。
如果隔壁不是新的租户,那又会是谁呢
她的耳朵像兔子一样立起来,专心地听隔壁的脚步声。
那种拖得很长,仿佛抬不起脚的脚步声。
声音从尹茨身侧的墙壁后面,一点点走向大门,然后是
“吱。”
房门保养得不错,开门时只有一点声音,平时尹茨是听不见这个声音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得特别清楚。
然后,她就听见那个脚步声开始靠近她的卧室房门。
在尹茨僵硬的注视中,房门把手在慢慢地转动。
就像她的室友失踪那天一样。
一模一样。
尹茨不敢动,她怕自己的动静会引发更加可怕的事情。
“我的门锁上了,外面的人打不开,打不开,就会离开吧”
然而上次只是被拧了几下的门把手这次却越转越快,越转越勐烈
几个固定用的螺丝明显出现了晃动,然后门把手就转动得更快了。
门锁与门框发出高频的撞击声,一下下仿佛敲击在尹茨的心脏上
突然
声音消失了。
门把手也不再转动,只是松松垮垮地搭在门上。
“外面的人走了吗”尹茨依旧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通讯器,几乎要把外壳捏碎。
但是,她所期盼的远离的脚步声却一直没有响起。
“那个人,还站在门后吗”
这时,尹茨手里的通讯器突然又响了。
尹茨手一抖,险些把通讯器扔掉,慌张中,原本想按关闭的她,却不小心按了接听。
房东太太的声音又响起来。
“尹茨啊,你的新室友现在就到了。他打不开门。这样,我让他敲敲门,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随着房东太太的话语,“当当当”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尹茨勐地关闭了通讯器。
她听见,被敲响的明明是自己卧室的房门。
而且,信息传递会延迟几秒的通讯器里,随后也传来了相同的敲门声。
“这一定是梦吧”尹茨已经怕得麻木了,“如果是梦,请让我快点醒过来吧。”
敲门声只响了一次就安静下来,似乎外面的人在礼貌地等待女孩开门。
“对,我锁了门,外面的人进不来。”
尹茨觉得自己喉咙干得就像在燃烧,她好想喝一口水,可是却依旧不敢动。
就在她忍不住转头去寻找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时,余光中却看见一个黑影,正在一点点靠近她的左脸。
外面的人进来了
“啊
”
尹茨再也忍不住,惊声尖叫,声音几乎要刺穿门窗。
“啊
”
索尔刚要低头查看手里的恶灵,就被一门之隔的尖叫声给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难道里面还有一个恶灵”
索尔立刻伸手轻轻一拧,将面前房门的锁芯拧断,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尹茨软塌塌向后仰去,而小藻正缠在她的腰上,防止她摔倒。
此时等索尔进门,小藻抬起头,无助地看着索尔。
“呃,不是你的错,是她太紧张了。”索尔回想他刚刚来到这个房间时的情形,安慰莫名有些委屈的小藻。
当时索尔来到尹茨的出租屋外,利用“寂静门户”直接把大门打开,一抬眼就瞧见其中一个房门外面,跪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仔细一看,那影子并不是跪着,而是一具烧焦的尸体,因为双脚都已经消融,只能依靠膝盖一点点挪动。
对方也没有手,正用凹凸不平、同样焦黑的颅顶抵着卧室门的把手。
那是一具新生的恶灵。
索尔二话不说,掌心甩出触手,几乎是一照面就把对方抽成了两半。随后他拿出封存恶灵的圆底瓶,将已经无法动弹的恶灵收了进去。
刚做完这一切,他就被房间里的惊叫吓了一跳,险些把刚装好的瓶子给摔碎了。
安抚了一下小藻,索尔走过去,准备把昏过去的女孩放到床上。
结果当他握住女孩的手腕,想先将人拉起来时,掌心的阻力突然消失,正在用力的手臂一下抽了回来。
索尔低下头,摊开手心,看见自己正握着一个皱皱巴巴的肉色“手套”。
对面,被小藻卷着的女孩左手的皮肤却从手腕处开始断裂。
而她失去皮肤后露出的肉体,却如烧得碳化的尸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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